長生仙籙 第十五章 男扮女裝

    重明道,「他是鬼,身上帶陰氣,他躲到哪都能被找到。」

    長生想了想,出了房門,遞上面具道,「你能躲到面具里麼?」

    瘟鬼知道她這是願意幫他了,「不管躲不躲得過我都謝謝你。」他話不多說,又是再次化作煙霧鑽進了面具里。

    ……然後,趙公明就到了,穿牆進來的。

    長生把面具藏到身後。趙公明拍了拍衣袖上的塵,定睛看到長生說道,「怎麼又是你?」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早上遇見瘟神,晚上又遇見,可能預示著她也開始不走運了吧,「我暫時住在這。」

    趙公明掃了一眼周圍,罵道,「居然趁著我去接令時開溜,他躲哪了?」長生啊了一聲,趙公明抱著手道,「裝什麼傻。」這話好像不對,她確實挺傻的,不必裝,「早上想要你命的那隻瘟鬼呢?」

    長生結巴道,「我……我沒見。」

    趙公明凝神,視線慢慢由左至右,其實是在施展神力,在鏢局裡搜尋那隻瘟鬼的蹤跡,只是找了所有房間都不見。但留下的陰氣明明就在宅子裡。

    他看到長生畏畏縮縮的,「手裡的是什麼?」

    長生慢吞吞的把面具拿了出來,也不曉得是不是真能瞞過趙公明的法眼。當初那位公子說這是陪葬物,戴上後連地府的鬼差都分辨不出來那應該也是極陰的東西,或許算是個理由能糊弄過去為何這宅子會有陰氣。

    只是不曉得趙公明會不會看穿,但即便不讓那隻瘟鬼躲進面具里又能躲哪裡呢。

    趙公明眯起眼似乎在辨認,被跑過來的卦燎咬住手臂,卦燎氣呼呼的瞪著圓滾滾的大眼,吊在趙公明手上,不管怎麼甩,左搖右晃的就是甩不掉,反而被這小傢伙當仇人一般手腳齊用亂踢亂抓。

    趙公明無關痛癢,但總要給老龍王幾分面子。凡間施雲布雨都由龍王掌管,也算是德高望重。他還真是忘了這小傢伙跟著長生這個凡人了,

    趙公明意味深長道,「真是註定的。」

    趙公明離開了,卦燎得意洋洋的覺得自己厲害的又一次把欺負他媳婦的壞人趕跑了。長生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後知後居訝異不想她好過的重明居然一直保持沉默沒有拆穿。

    重明邪笑,拆穿了最多就是那個瘟神把鬼收回去,對顧長生沒什麼損失,他可是認定了鬼話連篇不可能是真的,就為了等著看長生被騙才沉默的。

    那隻瘟鬼不曉得是怕趙公明去而復返,還是懼怕卦燎的氣息,即便趙公明走了,也依舊是躲在面具里不願出來,只是承諾第二日會帶長生去找,卻是不願直接告訴長生丹粟在哪。

    瘟鬼指揮著長生帶著依附在面具里的他在城裡逛了兩日,東南西北也沒有固定的方向,反正就是大街小巷到處亂走,早出晚歸的。

    重明等著長生什麼時候發現自己上當受騙了,等著她氣急敗壞,等著她翻臉後悔那日傻傻的幫那隻鬼躲過了一劫,結果等了一天等了兩天等到他自己都不耐煩了。

    他看著長生回來後沒事的把面具收到柜子里就生氣,只覺得長生這個傻子,每日做著徒勞無功的事也不會也不多留一個心眼往別處想。

    「我真是每日都要對你刮目相看。」重明道。

    重明出來後,別的不說,言語用詞卻是大大的進步了的,學了許多他那時沒有的詞,諷刺挖苦起人來言語更為豐富了。

    長生笑道,「你又學會了一個詞了。」也是,她常常把他綁在腰間帶上街,不論是三姑六婆的潑婦罵街,還是搖頭晃腦的書生念的四書五經,他或多或少聽過一點。她想上古的飛禽走獸真是很聰明,聽過一次就能很快學以致用了。

    重名想著她會不會連他諷刺她她都聽不出來,他已經是把長生的愚笨劃定在很低的線了,但每每她總會做出更愚蠢的事來降低這條線。

    「你是要到死才相信這隻鬼是騙你的是麼。」

    長生有給卦燎買了一新面具,卦燎玩了兩天後,果真就有些膩了,第一天送他時還寶貝得很,連上床睡覺都要放在枕頭邊,第二天就隨處扔了。長生幫他把玩具收好。

    長生回道,「你說過他是騙我的,我也想過他確實有可能是騙我的。」重明反倒怔了一下,準備的繼續諷刺挖苦的話本來像是滔滔不絕的洪水倒是一下子被堵了。

    「就算九成九是假的,也要先試一試,再渺茫都要試的,因為我沒有辦法,但我想幫師父,人笨只能用笨辦法。」

    她也是有用她那不靈光的腦袋稍稍想過的,被騙了也就是這幾天勞而無功腿腳累些而已,可是就算不被騙,她確實也是束手無策只能在鏢局乾等而已,那她寧可試一試。

    「……這也是你那個義父教的?真是把你教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凡人。」

    最後這句重明說得很輕,但長生近來聽力變好,還是聽得清楚。

    「我本來就是個凡人啊。」

    但重明沒回她,翻過身去對著牆了。

    第二日太白星還掛在天際,長生拿了面具又是準備出去了,弗恃開了門把徒弟叫住,「長生。」

    長生應道,「師父。」

    弗恃關心道,「你這兩日總是出去,在外頭做什麼?」

    「我去找丹粟。」

    弗恃以為她這兩日出去是把城裡的藥鋪子找了個遍,「不是跟你說藥鋪是找不到這幾味藥材的麼。」怎麼這麼倔,弗恃想說讓她不要再出去了,去了也是白去。卻是感覺到什麼,問道,「你身上是不是帶了什麼陰邪之物?」

    長生不語。

    弗恃眼睛看不到,伸手要摸,長生怕他摸到面具,裡頭附著瘟鬼,傳染上了怎麼辦,便趕緊把面具從窗口扔回了房裡。

    「道兄!道兄!」曹鼎天急匆匆的來,嗓門像打雷那般的大,把卦燎都給吵醒了。曹鼎天跑到弗恃跟前,求道,「你可要幫幫老兄弟了,我死去的婆娘只留了三個女兒給我,我是一個都捨不得。」

    弗恃見他語無倫次,安撫後問道,「怎麼了?」

    城主派了人來,要在城中挑選一百個待字閨中的姑娘去幫忙煉丹。

    除了出嫁了的大女兒曹依,曹邇和曹珊都被選中了。今日一早城主的手下就提了兩箱銀子來,說是雖招曹家兩位姑娘去幹活,但也不會虧待了她們,讓她們白白幹活,兩箱銀子是她們酬勞,日後進了府里也是吃好穿好的。

    曹鼎天當下就不願意了,鏢局雖不算大富大貴但也不窮困到要讓女兒去為奴為婢。何況他聽那人形容哪裡像是要招人幹活,這麼多銀子買十個八個窮苦人家的姑娘去都足夠了,還說好吃好喝供著,只覺得有貓膩。


    曹鼎天嚷著要見城主,那白府的家丁卻道城主只是讓他來傳話,誰都不願見。又是見曹鼎天態度堅決好似打死他都不會讓女兒去的樣子,言語中暗示到這城裡每一個人都要仰著城主鼻息過活,曹鼎天要是不順從,那就是要作對了。

    這話雖也是實話,曹鼎天心裡也有數,他這間鏢局開到今時今日一帆風順確實受過城主不少幫助,但平心靜氣時還有理智,動怒時所有理智就都是狗屁了。

    曹鼎天也是有脾氣的,見自己被說得這麼窩囊掄拳就給那人一拳把對方一隻眼睛打黑了,還好曹依的丈夫拉著,才沒把另外一隻眼也打了。

    城主的那家丁屁滾尿流的跑了,曹鼎天讓人把銀子都扔出去,氣勢洶洶的朝著門口吼,「我曹鼎天還不至於賣女兒。」

    等冷靜下來才想到自己有可能惹麻煩了,曹鼎天有自知之明,也知道鏢局裡的人動拳頭還行,動腦不得,就趕緊來找弗恃商量了。

    弗恃問,「煉丹?你們城主也好此術?」

    「他以前不像現在這樣深居簡出,連大門都不願意出,以前每次要運鏢,都是他親自來跟我談的。我只知道他喜歡品茗,他還送過我些上好茶葉,至於是不是懂得煉丹我就不知道了。」

    他和白城主也是一來二往的慢慢熟了積攢下一些交情,但他也沒想過深挖人家的喜好。他和弗恃也熟,也是只知道他喜歡喝酒,其他喜歡什麼他不也沒問過麼。

    弗恃摸著下巴道,「以前喜歡出門,現在大門都不出,也算是性情變了。何況我也沒聽過有什麼丹藥是要未成親的姑娘煉的。」

    曹鼎天道,「你這樣一說,我更是說什麼都不會讓女兒去的。我打了城主的人,也不曉得他會不會追究,我托道兄一件事,你帶著你徒弟和我兩個女兒走,等到一年半載事情淡了以後再讓她們回來。」

    弗恃道,「這可不是解決的辦法。」

    何況曹鼎天肯定不會捨去鏢局,他是個認死理的人,認為鏢局傳承到他手上,要是在他這一輩毀了,他就是曹家不孝子孫。城主要真是來找麻煩他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

    「我如何不要緊,但不能讓女兒有事,這是我在我死去的婆娘墳前說過的話。」妻子死了,他找了多年也沒找到兇徒已是覺得對不起她的,不能再讓兩人的女兒出事。

    長生心想曹珊還說曹鼎天不疼她,果真是誤會了,她現在聽得真切,十分動容。

    弗恃道,「你說過城主與你曾有過交情,可現在也算是翻臉不認人了吧,變得真是徹底。一個人變化如此大,要不就是真的變了,要不有可能是中邪。」

    「你是說鬼上身?」曹鼎天疑惑。

    「也不單指鬼,也有可能是妖作祟,或者有人用邪術下咒之類的都有可能,只是我沒接觸過那城主,我也只是說個可能。」他也只是猜測,未必所有事都跟妖魔鬼怪扯上關係,有時人心變起來也比鬼還嚇人的。

    曹鼎天心想,若城主是中邪才性情大變的,驅邪不正是弗恃本事麼,或許恢復正常了,他兩個女兒就不必避走他鄉了。

    可城主誰都不見。何況即便是願意見,弗恃也看不清了。曹鼎天煩惱,眼睛掃過呆在一邊的長生,想起道,「顧姑娘不是能看得到麼?或許……」

    弗恃拒絕道,「不得,她應付不來的。」

    她要應付什麼?師父說的話越發高深莫測了,曹鼎天的話只說了一半,她知道是在說她,可她還沒聽全,弗恃就打斷了。直到司馬鹿鳴突然從拐角走了出來,說了一聲,「讓我去吧。」

    弗恃對司馬鹿鳴與對她的態度完全不同。聽到司馬鹿鳴自薦毫不遲疑,斬釘截鐵就道,「那你就去吧。」

    曹鼎天讓人按著司馬鹿鳴的身形去城裡的布莊找裙裝,司馬鹿鳴的身材高大,到布莊要找件「昂長七尺」的羅裙委實不容易,那老闆聽到要買的羅裙的尺寸,表情實在是詭異。

    看著來買衣服的高頭大漢,很是懷疑這裙子是他要買來自己穿的。布莊的老闆找遍的店內都找不到合適要求的,鏢局的鏢師只能買了塊布回去。

    經過曹依和曹邇的巧手趕製,做了一套款式十分簡單的女子的衣裙。

    衣裙做好後,司馬鹿鳴盯了許久,差點沒把那羅裙盯得穿孔。長生也才明白曹鼎天和師父打了什麼主意。

    曹珊說過,附近同齡的人幾乎都嫌棄她們姐妹出身鏢局言談舉止粗魯,不喜歡跟她玩,所以她幾乎沒朋友,就算是有人冒充也沒人知道。

    長生有些同情了,「師父,師弟一定要穿這個麼?」

    弗恃道,「當然了,不然怎麼裝得像。」她好像看到師父眼裡一閃而過的笑意,是她眼花麼。弗恃招了招手,讓長生低頭,然後小聲問道,「你師弟現在是什麼神情?」

    司馬鹿鳴雖是面無表情,但心裡定是在劇烈的鬥爭中的。「……我想應該是在為難吧。」畢竟要一個男的穿女裝,即便是正當的理由,也是需要醞釀一下勇氣的。

    弗恃清了清嗓子,義正言辭道,「你快去換吧,大丈夫除魔衛道,何必在乎這點小節,都知道你了為了正道而挺身而出,沒人笑話你的。」

    曹鼎天安排了一個身手還不錯新來不久的年輕鏢師,比曹珊就大一歲,讓那鏢師和司馬鹿鳴一同以曹邇和曹珊的身份混進去,若那城主真中邪,身上肯定帶邪氣,司馬鹿鳴自然是能感知到的。

    只要見過城主,就不必再在宅子裡逗留,曹鼎天是覺得他兩的身手必定能輕易出來,倒也不怎麼擔心。

    那扮作曹珊的鏢師換了女裝,卻是一時難改男兒家的豪邁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曹鼎天罵道,「你現在不是你了,是曹家三小姐,有你這樣子的走法麼,並著腿走。」

    鏢師道,「並著腿怎麼走。」何況他看三小姐也斯文不到哪,有時走起路來邁的步子比他還大。

    那年輕的鏢師塗了腮紅,畫了血盆大嘴,卦燎捂嘴偷笑,「好醜的女妖怪。」

    司馬鹿鳴遮著臉出來,弗恃聽到腳步聲又是小聲問長生司馬鹿鳴穿女裝如何?一臉興味,這下長生覺得弗恃好像是有些故意的成分在裡頭了。

    女子要穿耳洞,但打死那鏢師和司馬鹿鳴,估計他們都不願的,甚至願意犧牲男子氣概穿裙子已是勉為其難的了,只能是把頭髮放下蓋住耳朵。

    長生目瞪口呆,脫口而出道,「師弟你好漂亮。」她這話完全是發自肺腑的讚嘆,連曹鼎天也都是看痴了的,除了這身高不怎麼像女人,光是看臉蛋的話,倒比他三個女兒還美。

    只是司馬鹿鳴並不怎麼高興,歪過頭。

    弗恃笑了,司馬鹿鳴年紀輕輕就是不相符的老氣橫秋,比他這老頭子還像個老頭子,他一直想看他露出正經八百神情的神情,這個徒弟心高氣傲必定不想其他人看到他穿女裝,尤其還在長生跟前,必然很窘迫,可惜他現在眼睛看不到。

    曹珊道,「同樣是男扮女裝,司馬公子穿起來順眼多了。」

    「嗯,比正牌的都漂亮。」扮曹珊的那個鏢師見曹三小姐瞪眼過來,便打住了話,拿起長生做的兩個放涼了的饅頭,塞進了衣服里,然後又拿起兩個扔給司馬鹿鳴。

    司馬鹿鳴接住,說手感的柔軟說是讓他內心百感交集都不為過,他沒想過饅頭除了吃還有這種用法。

    不久門口就來了兩頂轎子,把人給接走了。弗恃喃道,「不讓他做些什麼,肯定一直自責我眼睛的事。」弗恃再次感慨人收徒弟,他收徒弟,怎麼收的都是些麻煩的傢伙。

    長生有些走神,剛才曹鼎天為了把戲演得像些,親自把司馬鹿鳴他們送到門口,那白城主的家丁見到曹鼎天開始還有些懼怕,下意識捂住眼,但隨後又露出得意,好似在說最後還不是屈服了。氣的曹鼎天臉黑的像碳,「啊?師父你說什麼?」

    弗恃叮囑道,「我說你師弟男扮女裝的事以後你可別和人說起,也別再在他面前說他漂亮了,這事對你師弟打擊可不小。」



第十五章 男扮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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