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父親陳融去了朝廷,自是公務事宜!公主並沒有回去,所以府中仍是不得安寧!所謂『客走主家安』,顯然公主不懂,或者是故意疏忽。反正是,曉山一家子仍得招待公主。母親藉故休息去了,順便又拉走了妹妹萍兒,所以竟成了曉山獨自應承!
曉山領著公主及眾多隨侍丫鬟,一行人幾乎走遍了整個陳府的小路,不管是什麼,竹林、假山、鳥禽等等,都是極好的聊天素材!其實,孟曉山這人以前是內向的性格,見陌生人一般聊不開,見著女士們甚至都不說話!但是,自來到這個世界,先是由於穿越者優越感,變得有些活躍,後來是害怕心靈上的孤獨,所以變得話多以示自己的存在感!故而,帶著公主轉一轉院子,也算是沒怠慢了客人!
公主倚著小路旁的假山,伸手接過丫鬟遞來的手帕,在這寒冷的冬日象徵性地擦了擦汗,也不聽曉山對周圍環境的講解,對身邊眾丫鬟道:「你們先退下去吧」。
曉山愕然,看見自家的丫鬟們俱都看向自己以吩咐,於是道:「你們退下去吧」,然後眾丫鬟行了個禮便離去了!
公主這邊立馬轉身,眼睛陰森地看向曉山,強調怪怪地像審查犯人似的,「說吧!」
曉山一頭霧水,疑問道:「說什麼?」
公主森森一笑,提高些聲音道:「昨天的事兒」。
說起昨天的事兒,曉山就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屁·股,依然有些疼痛,心裡恨極了那些個竹板,看到公主這樣,不用想肯定是問皇上之事,反正也瞞不了,然後笑得靦·腆一些,道:「哦!昨天啊!其實我正想向公主您稟報呢」,然後略帶哭腔手捂著屁·股痛苦叫道「哎呦!、、、」幾聲,道:「公主啊,您不知道啊。嘖嘖,那街上真箇是熱鬧啊,百姓們來往不斷,端是個繁華之處。我與李公公陪皇上走上一走,真是感慨多多啊」,避重言輕,總之不好直說。
哼哼公主一聲邪笑,擺了擺衣領,臉無表情說:「那怎麼走著走著,就進了青·樓?是不是你以前就經常去」。
曉山一聽,看來公主誤會自己,以為是他領皇上進去的,這種臭名擔不得,急忙辯解,「冤枉啊!我隨皇上微服時,本來是在體察民情,關注百姓生計,可誰知,無意中聽到幾個文人墨客交談,知道有一叫『群芳閣』的地方,裡面住著一位才女,正接待文人佳士!皇上愛才,所以我等也就跟著去了群芳閣」。
公主仍無多少表情,「所以,你們就進了青·樓」。
「當時不知道是青·樓,還以為那群芳閣是專門文人的去處,進了去後,才感覺不同,只是,不知道是青·樓罷了」。
「哦,怎麼個不同?」公主有些好奇這個去處,好奇『為什麼男人視這種地方為天堂』,當然也沒過於表露。
曉山以為公主是在不信他的話,不信他們進去了不知道是青·樓,只好續道:「怎麼說呢?哦,這樣,裡面有些陰盛陽衰,女子們都挺好動的,嘻嘻哈哈,拉拉扯扯的」,講得一板一眼的,對一個女子這麼說,已經顯得有些露骨了,不過這也是曉山用詞的極限了。青·樓是什麼?它是男權社會惡性膨脹的產物。那些女子們,她們受男·性支配,是男·性的玩物,是男性泄·欲的工具,人格尊嚴完全喪失。然而,在這樣的時代文明下,多是些文人墨客達官貴人尋找愛情的場所。可是,這哪裡還談得上愛情?這不就是賣·淫嫖·娼麼,這分明是社會機體上的一顆毒瘤。
「呵,是麼。所以你們見了那女子,見到了就不出來了」公主顯然快速地排開了好奇心,又把話題繞了回來。
曉山嘿嘿一笑,然後道:「其實,也不是這樣!我們隨著那幾個文人進了那女子的獨院,好傢夥,當時裡面坐滿了很多人,穿金戴銀的,有名的文士才子不在話下!嗯,可以這麼形容那個獨院,陽盛陰衰,裡面也就那女子和幾個丫鬟」。
「啥?」公主驚吒一聲,身子抖了抖像是清掃污穢似的,想歪的道:「那幾個女子和那麼多男的,、、、」,臉唰一下全紅了。
曉山奇怪她,怎麼說著就停了,也沒在意,問道「怎麼?接著說啊」。
公主臉上更是紅了,她眼睛惡毒地盯著曉山,嚇得曉山縮縮脖子,一身冷汗仍不知有何錯。公主一個巴掌呼地扇了過來,曉山只感左臉一陣熱辣,躲開些,捂著臉依然很無辜。公主打過他後,竟自流淚,眼淚順著臉頰流到了下顎,兀自抽泣!曉山一時慌張,左顧右盼擔心有人看到,誤會自己欺負公主,沒見到旁人,心略安,躬身道:「公主,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我哪裡說錯了」,竟然還不知道自己哪裡有錯。是啊,其實這也正常,『那幾個女子和那麼多男的』在一起,曉山第一想到的昨天的記憶,無非是斗詩拼對子,所以有些主觀地想公主的話,沒能客觀地意識到別人的想法。
公主仍掉著眼淚,聽了曉山的話,竟拍打曉山臂膀,一邊怨道:「成心的是吧?」臉上紅得不能再紅了,使勁打了曉山一臂,逃也似地走了。
「哎呀!公主,您說清楚啊」見到公主要這麼走,曉山就擔心,想啊,公主帶著淚逃跑狀的走出,旁人見到了,肯定以為曉山欺負她,所以曉山急忙追了上去。
公主氣得直跺腳,擦乾淚水,哭笑不得,「就知道欺負本宮!」然後擺正了狀態,「好,你說吧,後來怎麼了」。
曉山有些頭大,公主那句『就知道欺負本宮』,怎麼聽來心裡有些痒痒的,不管怎麼樣,曉山仍道:「我們進去後,見到很多人,正在向那女子獻詩走對,哦,應該是斗詩拼對子,為了贏得那女子的好感,成為她入幕之賓」。
公主一聽兀自臉上一紅,才知是自己想到歪處,然後問道:「入幕之賓?這是何意啊」。
曉山心罵自己嘴賤,粉飾道:「就是可以單獨與那女子聊聊天,說說話什麼的,哈哈」。
「哦,你繼續」公主一副理解的樣子。
「然後,大家拼了很長時間,真是令人大開眼見!臥虎藏龍之輩不在話下。當然,還是皇上至最,幾個對子,一曲新辭,其才蓋過了天下。所以,一時高興,他就與那女子聊天,沒來得及回去」。
公主顯然沒懷疑曉山,問道:「什麼對子?怎樣的曲辭?」
公主畢竟好聞,曉山只好道:「對子是『唯本色英雄方能到此,是飄零兒女莫要苛求』,曲辭是『飛瓊伴侶,偶別珠宮,未返神仙行綴。取次梳妝,尋常言語,有得幾多姝麗。擬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談何容易。細思算、奇葩艷卉,惟是深紅淺白而已。爭如這多情,占得人間,千嬌百媚』」
「哦」公主精神抖擻,眼睛直盯著曉山,「是麼,這是皇上的嗎?怎麼不像他的風格?」,明顯在懷疑。
「嘿嘿」曉山情知瞞不過,只好道:「當然,我也幫忙參究了一下」。
然後,公主走近些,嬌媚的容顏笑了笑,突然「哼」一聲,帶著氣,當先走了。然後曉山只好及時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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