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兩極峰坐落於南麓島中央,即便仙峰與兩大仙府占據了不小的地域,也仍有諸多山頭河流供南冥仙派落址。
按照林玄之的指示,他們到了地方之後很是花費了一番心思布陣聚氣,開山碎石,辟府立殿。
眾人皆是有著不弱修為的存在,其中不乏身兼諸多旁門技藝者,此番倒也很是顯露一番。
在他們看來,泫冥靈君行事灑脫隨心是一回事,他們卻不能有任何的怠慢了。
畢竟,門派是自家的!
如此一來,這南冥仙派雖然看似一個草台班子似的,門派凝聚力卻已然不低,甚至強過很多旁門小派。
到底是一起同生共死的患難之交,當是彼此不是沒給對方打過掩護,縱使有些齟齬,如今也早已是一笑泯恩仇。
齊心協力動作之下,眾人於山中直接打造了山門,開闢了一處「南冥洞」。
其中其中四通八達廊道、前殿、三清殿、祖師祠、丹房、花園、藥園等等門派建築無一不足。
眾人所居自是建造於整座洞府之中或是宮室、或是小巧卻五臟俱全的石室洞府。
壺天之法雖然高端,但尋常的千里戶庭,囊中縮影之法倒也還算廣為流傳,不少金丹、陰神修士皆可施展,更可藉助陣法拓展、穩固。
是而,南冥洞中雖然有四十九人,卻也仍舊顯得空曠。
經過眾人反覆規劃、整理,其中精緻亦是別有韻味,頗有清雅自然之意,儼然一處玄門福地,隱世洞天。
期間一應材料,除了林玄之看他們起勁,送來了一起西極四聖麾下魔兵的破爛外,眾人也常初入炎海坊市,與此地土著互通有無,也算初步融入。
而隨著護山大陣布置完成、南華祖師等三位道祖玉像開光等等布置完畢。
眾人有商有量之間,也相對融洽的將掌門之位敲定,便是寶玄上人。
四十九人之中,他與空靈子道行相當,但卻屬於年富力強的,因而便接過了掌門重任。
另外三位上品金丹宗師、一位玄光宗師,以及一位丹術精湛的中品金丹宗師與空靈子列為同一代,合成南冥七子。
剩下的四十二人則直接全部列入第二代門人,有意拜入七子座下的便拜入,無意的也可保留自身師承獨成一脈。
經歷過魔營折磨後,眾人對任何事的接受都很良好,如此也未生什麼波瀾。
而且眾人之中可謂人才濟濟,除了那位精通丹術,可煉製上品靈丹的宗師餐霞散人外,還有精通陣法的上品金丹宗師秋意濃,劍術高超的玄光宗師一心子。
所以林玄之才想著這批嚴選良才要收歸麾下才好。
南冥仙派,祖師祠堂。
隨著掌門寶玄上人帶領,眾人一陣整齊劃一的奉香祝禱之中,氤氳清香升騰而起,襯托的林玄之的玉像恍若置身仙境一般。
在眾人斟酌之下,他們這位祖師雖是仙鳳之身,但門派傳承姑且算是玄門別傳,因而最終立像為人形。
這在當時雕琢成功後開光之時已算請示過了。
隨著眾人聲聲迴蕩祠堂之內便見玉像之上微微泛起朦朧白光,殿內霍然便有寒氣瀰漫。
隔空念頭降臨之下,玉像便好似活了過來林玄之目光淡淡一掃,心中暗道這幫人挺看重儀式感。
「恭喜祖師法駕!」
林玄之含笑頷首:「善!」
「日後爾等當需多修善行,廣積福德,自持克己,莫忘本心。」
寶玄上人等神色莊嚴肅穆,俯身長跪唱和:「弟子謹遵祖師教誨!」
微微一笑間,林玄之語氣輕快地叫起:「心意到了即可,禮數太重沒得把人瑣碎死。」
「本座與靈霄兄弟開府在即,爾等協助彌雲女王之時,本座亦有一樁任務。」
說話間一枚冰晶透亮的玉簡已然凝聚而出落入寶玄上人手中。
「本座不比靈霄兄弟豪奢富裕,卻也不好坐享其成。」
「今日便予爾等佳釀三味,一為大夢歸虛、一為紅塵百味、一為生死無常。」
「時間雖不算寬裕,但爾等齊心協力配合餐霞,也可釀製出一些來。」
仙釀瓊漿自是越醇厚越好,但時間不夠材料來湊,手法上也可做些功夫。
這三味佳釀便是林玄之自長生酒中輾轉推導而出的衍生品,其中所用皆是天南炎海特產的天材地寶。
他這也算沒活兒硬整,左右天南有什麼他就用什麼,反覆推演下總有能用的。
寶玄上人接過之後忙不迭應下,掃了一眼後便交給了行家餐霞散人。
一般來說,釀酒的難度比煉製同階靈丹的難度要低一些的,但林玄之給出的三位佳釀從各方面來說都已達到了一品靈丹的層次。
這對只能煉製一些三品靈丹的餐霞散人無意是個挑戰。
況且,他們眾人本就在魔營被剝削壓榨得嚴重,最慘的連本命靈器都被毀了,哪裡有什麼私產。
如今把南冥仙派這架子支撐起來已是把林玄之的贊助耗費了大半
已是蒙受天恩的情況下,餐霞散人更張不開嘴。
林玄之只是想抓壯丁,又不是想難為人,自然知道這幫人一個個兜比臉乾淨。
眾人只見眼前虛空一暗,當即便有各色寶光掉落而出。
有諸多天材地寶,也有靈器、法器,乃至一些秘寶。
說實話,雖然法籙空間時而打理,但林玄之也不知道身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麼這麼多。
不過,他還記得許玄那邊一筆債還沒去取呢。
「仙派之事雖不好麻煩彌雲女王,但花費酬勞請託倒也無妨。」
看著眼前一對東西,原本已經準備兜售一些自家老底的眾人不禁感動得一塌糊塗。
這哪裡是祖師爺,分明是親爹。
餐霞散人當即拍著胸脯保證:「弟子定當竭盡全力,不負祖師所託。」
「吾等也必竭力協助餐霞師弟(師叔)!」眾人齊聲道。
林玄之滿意一笑,對眾人態度、心思自然把握得清楚。
「本座不擅煉丹,卻也知曉這是費功夫的事。」
「你若完成的漂亮,本座便盡力為你尋來一冊丹書或者好爐鼎來。」
餐霞散人不禁老淚縱橫,連忙推辭:「弟子得以有今日,全賴祖師救度,實在愧不敢領。」
林玄之輕笑一聲,卻已是收回了念頭。
兩極洞這邊,他亦是起身拍拍屁股準備回去,準備緊閉大門,趁剩下十幾年功夫把六道輪迴大神通死磕下來。
雖然三人合修效果不錯,但卻並非林玄之重視的事。
隨著彌雲女王將請帖派發至各方,天南、南海等各方自有一陣波瀾泛起。
當然,西極四聖覆滅,千損老人丟了個大臉一時本也動靜不小,這自是有一番關注度的。
但無論是靈霄,還是林玄之,他們回了炎海之後,對此都是拋在了腦後,沒心思理會。
荒蕪原中。
千損老人鬚髮飛揚,雙目怒瞪,氣機直攪得天宇一陣沉悶昏暗。
「果真是好大的排場!」
「兩個扁毛畜生竟是踩著本座的臉的做勢,相君他們欺人太甚!」
那邊雖未必有此意,但事實便是如此,任誰看去都會覺得天南是拿他千損老人給兩個小鳳凰造勢!
在其一旁,一位身著朦朧半裸紗制僧袍,二八年華,姿容清純嬌憨的女尼臉上掛著淡淡笑容輕聲安撫道:「純血鳳凰,又已是渡過了兩次災劫的,在那邊受些重視很正常。」
千損老人神色依舊,語氣卻不禁緩和了幾分,只恨生道:「我只從未受過如此屈辱!」
「好菩薩,你要幫我才是!」
一把將女尼攬在懷中,千損老人不禁流露幾分哀求之意。
雖眼前只是無思老尼的一道化身,但彼此也算「管鮑之交」,毫無生疏。
無思老尼聞言柔柔一笑:「要如何幫你?總不能一起打過去吧。」
「真若如此教中那幾個老不死的只怕又要生事。」
千損老人雙手揉捏不斷,只把女尼搞得霞飛雙頰,嬌喘不斷。
「打過去又如何?」
「此前被那相君帶著一件靈寶堵門,簡直氣煞我也,若非顧及鳳雲兮那老鳥——」
「哼!事後竟還要被一幫袖手旁觀的傢伙強扣屎盆子!」
女尼雙目水光瀲灩,含羞帶怯:「好施主,我知你委屈,只是你也當知我在教中才降服那些不安分的傢伙不久,如今若不趁著葛無恨倒霉謀劃一番,只怕又要被他挺過來來了。」
「倘若再摻和進天南那邊,怕是又要橫生事端。」
「火凰雖避世不出,不打進不死火山,人家未必多看咱們一眼。可鳳雲兮不是個好相與的,又不知有多少後手。」
「明陵雖高不成低不就,卻也是個內里藏奸的,至於金鵬更是個喜歡好勇鬥狠的!」
千損老人聞言手中不禁發力,女尼不由驚呼一聲。
「說一千道一萬,你還不是不願意幫!虧得咱們光腚子時的交情!」
女尼不由委屈,扭著身子嬌聲道:「不是不想幫,實在是做不得呀!」
「否則只怕事情不成,我教中還要受氣。」
說著說著已是不禁淚眼朦朧,面容潮紅。
千損老人悶不做聲,片刻後才咬牙道:「我和你回南教!」
女尼淚眼深處精光一閃,語氣似驚似喜:「好施主,伱說的可是真的。」
千損老人咬牙切齒道:「不出這口氣,我豈能甘心!」
「如若出手,這西極便也不算安全了。」
「與其這樣,還不如和你回南教,只一點!」
「別把我和那些雜碎混為一談!」
女尼連忙嬌聲哄著:「怎麼會?你我是什麼情分,豈能和那些無聊打牙祭的一般,我只恨不得日日疼你才好!」
「只是,縱使你我聯手到人家的地盤做亂怕也力有不逮,那五個傢伙就沒一個是省心的。」
「我也不是吃素的!」千損老人怒聲道。
說著不顧懷中嬌喘,已是開始蹂躪起來。
「除你我之外,獅心尊者也有意出手,你若再帶上大諸天秘魔斬仙劍,便也足夠了。」
「我又不是衝著那五個傢伙去的,只把那兩個小鳳凰擒拿了就是!」
女尼嬌喘連連,卻斷斷續續問道:「獅…心尊者?」
「嗯,蓮欲菩薩的舍利應當還在。」千損老人語氣也帶上了幾分喘息。
一時間洞府之內,靡靡之聲不斷,靈肉的碰撞交融之中,層疊浪潮般的氣機牽引之下,使得荒蕪原內一片春光,千損座下的奴僕自發加入,卻徹底淪為助興的養料。
許久之後。
女尼自荒蕪原離去,跨越無盡星辰與虛空後,來到一片寂寥的宇宙空間。
只見其嬌憨一笑,對著空無一物的星空笑道:「馬前卒找到了。」
星空撕裂之下,便見一顆死寂的星辰跨越而來,其上一道人形負手而立。
「哦?教主竟如此效率,果真不愧是天聖一脈。」
來人隱藏於死寂冰冷的星光內面容模糊,氣機莫測,但無思老尼隱約判斷出,對方並非純陽。
「施主客氣了。」
「我那好人卻是能幹,竟拉來另一個幫手,如此倒也免去了我從教中請人。」
「只道友的允諾?」
來人輕聲一笑:「施主的稱呼還是免了,本座可不配施與教主什麼。」
話音未落,就見一隻承載著什麼的黑皮葫蘆看似極其沉重的飛向無思老尼。
接過之後,女尼仔細檢查一番後,總算露出幾分真切笑意。
「屆時我會攛掇千損他們兩個好好出力的。」
「事成之後,只求道友莫要忘記清賬才是。」
來人緩緩笑著:「吾等行事一貫言而有信。」
無思老尼看破不說破,只嬌羞一笑。
「既然如此,我便也助道友可得償所願了。」
說罷便絲毫不曾留戀,直接消失在星空中。
死寂星辰上的人影不由搖頭失笑:「這騷尼姑倒是乾脆,還以為她會刨根問底呢。」
星辰之中,一道幽冷滯澀的聲音緩緩道:「從天聖教內鬥中脫穎而出的傢伙顯然是眼力見的。」
星光散去,露出一道身著玄色麻布法袍的儒雅老者,望著赤明大千方向,他不由輕嘆一聲。
「各方遲遲不動,敵手未知,只能主動利人利己,製造機會了。」
「陛下與其他三位相比,到底優勢太少,只能盡力謀劃一些好處,至少要免得有後來居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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