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這次出來事情辦的很順利,幾乎沒耽誤什麼時間,預計耗時一個月,到現在也只用了半個來月,剩下的時間很是寬裕,故此二人也並不著急,繼續騎馬西行,前往第二處疑似地點。
二人眼下處在劍南道地界,劍南道位於大唐西南邊陲,最西側與吐蕃接壤。
這裡的地形很是複雜,有高山大河,也有密林深谷,有些地方還有地勢較為平坦的草原,此處最大的特點就是地廣人稀,沿途很少見到城池村落。
第二處疑似地點位於何雲山和草原交界處,當地牧民前些年曾經趕著羊群在何雲山一帶放牧,在這裡見過一隻巨大的老鷹,老鷹自東面的群山之中飛了出來,衝進羊群抓走了一隻山羊。
宋氏兄弟的線索也只是道聽途說,據當日與太平客棧做生意的商賈所說,那隻老鷹翼展足有一丈多長,一丈就是三步,如果商賈沒有誇大的話,擁有這麼大翅膀的老鷹應該可以載人。
何雲山並不是一座孤立的山峰,而是綿延數百里的一條山脈,二人風塵僕僕的來到草原與山林交界處,留下馬匹,進入密林向東搜尋。
這裡人跡罕至,由於沒人驚擾,山中便多有禽獸,虎豹橫行密林,蛇蜥潛伏溪谷,路自然是沒有的,二人只能施展輕功自樹上飛掠跳躍。 .??.
自深山密林中進行搜尋是極為費時的,想要沒有疏漏,只能在向東移動的同時進行多次的南北往復,不過如此一來想要搜遍這片區域,怕是耗時長久,一個月都不一定搜的完。
由於搜尋的是巨型飛禽,長生便採用了守株待兔的方法,直接深入幾百里,去到最高的那處山峰,自山頂俯覽遠眺,此時正是老鷹餵養幼鷹的時節,為了給幼鷹食物,老鷹會不停的外出覓食,二人眼下位於最高處,只要它們升空,就能被二人發現。
都說高處不勝寒,此言非虛,山頂氣溫很低,到了晚上更冷,擔心驚動山中可能存在的老鷹,二人也不敢生火,只能硬挨。
事實證明山中的確有老鷹,但也只是常見的種類,並沒有個頭兒很大的。
到得次日清晨,長生終於有所發現,西北方向百里之外有兩隻老鷹的個頭兒要遠超同類,不過由於距離太遠,這兩隻老鷹究竟有多大也很難進行精準估算。
發現了巨鷹的行蹤,二人並沒有立刻前往,而是繼續自山頂待
了一天,趁白天光線明亮,看的更遠,對密林上空進行了更加細緻的觀察,觀察的結果是山中只有那一對老鷹的形體很是巨大,其他的都是正常大小。
傍晚時分,二人離開山峰往西北方向移動,三更時分來到巨鷹築巢的那片區域,巨鷹的巢穴位於一座石山的山腰,在一塊兒凸起岩石的下方。
察覺到二人闖入,兩隻巨鷹立刻振翅飛出了鳥巢,自上空盤旋飛舞,唳叫示威。
近距離的看到這兩隻老鷹,二人大失所望,這兩隻老鷹的翼展約在六尺左右,是其他同類的一倍,但是這樣的體形還是無法載人。
在老鷹巢穴下方散落著許多骨頭,其中不乏羊骨和鹿骨,但很明顯都是小羊和小鹿的骨頭,這說明它們只能捕食沒有成年的羊和鹿。
窩裡倒是有兩隻小鷹,但既然不能載人,也就沒什麼用處,無奈之下二人只能沮喪離開,怏怏回返。
回到林邊,找回坐騎,二人坐在樹下分食最後一個饢餅。
讓長生風餐露宿,奔波受苦,大頭很是不安,「大人,找不到就別找了,咱回去吧。」
「不行,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能無功而返。」長生搖頭。
「我知道您對我好,但這事兒…」
不等大頭說完,長生就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也不只是為了你,以後我們會經歷很多事情,什麼情況都可能遇到,需要一隻可以載人的飛禽。」
見長生這般說,大頭也就不再試圖勸阻,「您不是說有三條線索嗎,還有一個在哪兒?」
「多吉山,」長生抬手西指,「距此當有八百五十里。」
「您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曾經去過?」大頭疑惑。
「沒有,只是聽說過。」長生說道,當日冷敬南曾經跟他說過格魯寺位於多吉山,也說了多吉山距渝州的距離。
「多吉山是密宗格魯派的祖庭,」長生說道,「據宋財兄弟所說,很多前往多吉山朝聖的信徒都見過那裡有可以載人的神鳥兒。」
「
可別又是頭上沒毛兒那種,那也太難看了。」大頭咧嘴說道。
「應該不會吧,」長生自己心裡也沒底,「既然已經來到這兒了,還是過去看看吧,如果再找不到,那就只能先回去,留待以後再說。」
見長生這般說,大頭也就不再反對,二人吃過乾糧,略做休息之後上馬西行。
往西多為平坦草原,也有山,但不多,也不高,沿途不時可以看到虔誠的信徒一步一跪,緩慢挪移。
一路上長生幾乎沒有說話,他倒不擔心白跑一趟,,而是在發愁如果多吉山真有可以載人的飛禽怎麼辦,格魯寺就建在多吉山上,信徒們所說的神鳥兒很可能與格魯寺有關,而格魯寺的幾位高僧曾經有恩於自己,自己的腿就是被他們治好的,再過去偷他們的鳥兒,有點說不過去。
思慮良久,最終決定不能恩將仇報,實在不行就實話實說,看看能不能求來一隻,當然也不是白求,而是酬以重金,給個百八十萬的香火錢,這年頭誰的日子都不好過,包括道士和尚。
想到此處,便得心中坦然。
大頭是受過窮,吃過苦的人,這種人都有隨身帶錢的習慣,出門更會多帶盤纏,馬鞍上單是黃金就塞了幾百兩,過去登門道謝也拿得出手。
沿途不時可以看到西行的本地人,這些人既不是牧民也不是商販,看樣子應該都是過去朝聖的香客。
越往西走香客越多,長生心裡開始犯嘀咕了,是不是格魯寺有什麼法事或慶典,不然平日裡應該沒這麼多人。
次日中午,二人終於來到了多吉山下的鎮子,長生早就知道格魯寺有兩萬僧眾,故此在見到綿延成片,巍峨雄偉的廟宇群時也沒有太過驚訝,但是大頭卻不知道這些,抬頭仰望,目瞪口呆。
山下鎮子外圍有許多大小不一的帳篷,這些帳篷里住的想必都是前來朝聖卻沒來得及上山的信徒,帳篷周圍都拴著多寡不一的牛羊,可能是送給僧眾的供奉。
就在二人駐足仰望之際,兩個年輕女子來到近前,二人手裡端著一碗不知道是什麼奶的奶,由於二人說的是土語方言,長生和大頭完全聽不懂,但二人臉上帶著笑容,手裡端著奶湯,無疑是送奶湯給二人喝。
> 二人的水囊都喝空了,也的確有些口渴,便道謝之後接過奶湯喝了,之後大頭掏出銀錢遞送,但兩位年輕女子並不接拿,其中一名年輕女子大方的拉著大頭的手,試圖將其拉到遠處。
「大人,她們這是幹啥?」大頭有些慌了。
長生此時也是一頭霧水,他並不了解當地的習俗,但大頭是個侏儒,這年輕的女子應該不會看上他才對。
「沒事兒,你跟她過去,看看她想做什麼。」長生說道。
聽長生這般說,大頭便隨那年輕女子走向遠處。
到得僻靜處,那年輕女子邊說邊比劃,一會兒指著遠處拴有馬匹的帳篷,一會兒又指大頭,期間還指過長生幾回。
眼見對方指自己,長生有些緊張了,可別喝了一碗奶湯就被人家賴上了。
大頭聽不懂對方的語言,交流多有困難,對牛彈琴的說了半天,那年輕女子也有些急了,抬起雙手做了個動作,這個動作不止大頭能看懂,長生也能看懂,雖然霪穢卻天下通用。
長生原本只是緊張,此番開始害怕了,不等大頭回來,便開始轉頭四顧,尋找逃跑路線。
可能是察覺到長生的意圖,另外一名留在近處的年輕女子急忙抬手扯住了馬匹的韁繩。
不多時,大頭回來了,後面跟著那個年輕女子。
想到此人先前所做的霪邪手勢,長生心跳開始加速,再見此人雖然跟在大頭後面,眼睛卻一直盯著自己,長生更慌了,糟了,對方估計是衝著自己來的,之所以找大頭說話很可能是先探探口風。
再看大頭,臉上的緊張已經變成了平靜,這表示已經沒他什麼事兒了。
大頭邁步走近,抬頭說道,「大人,她們想借個種。」
聽得大頭言語,長生面色大變,很是不悅,「你跟著我不是一天兩天了,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
長生的反應有些出乎大頭意料,大頭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咱借不借?」
「要借你借,我不借。」長生冷聲說道。
聽長生這般說,大頭這才反應過來,「大人您好像誤會了,人家想借汗血寶馬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