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這樣不顧自己的傷,要何時才能下得了床去救陌陌?」
墨修塵的聲音突然的摻進一絲嘲諷和淡淡的怒意。
葉湛面色一僵。
下一秒,墨修塵伸出手,幫他躺好。
「墨叔叔,能跟我說說這些天的事嗎?」
葉湛躺回床上,額頭上還在不斷的冒汗。
他那麼重的傷,就算不動彈,也是疼得厲害的。
這一動,就更別說了。
但即便痛得冒冷汗,他也強忍著沒有叫一聲。
墨修塵看著葉湛蒼白的臉和掩飾不了急切的眼神,暗暗的嘆口氣,隱去心裡的怒意。
面前的男子,到底是他女兒愛的人。
「這些天你爸在找毒鷹,我也在找陌陌,得到兩次消息趕過去都落了空。現在陌陌可能不在帝都內了,具體的在哪裡,我也不知道。」
葉湛的臉色再次變了一分,眼底有什麼情緒如波濤般翻湧,片刻後又泯滅而去。
他聽出了墨修塵語氣里的那抹淡漠,以及他的話外之音。
從上次墨陌從l市飛往帝都找他,墨修塵雖然不滿,但至少不反對他們在一起的。
可剛才,墨修塵說葉彰明在找毒鷹,他也在找陌陌。
這句淡漠的話里包含著什麼,葉湛清楚。
「你好好的養傷,別讓陌陌白白為你犧牲她自己。」墨修塵看著葉湛極力都克制不住的情緒,語氣越發的涼了一分。
這小子是他女兒愛的,他就算再惱,再怒,也不能對他做什麼。
——
「陌陌,你別白費力氣了,你是逃不走的。」
距離帝都幾百里外的某個小城郊區別墅里,殷紹陰鬱的眼底噙著冷笑地看著這些天用了無數種方法試圖逃走的女孩。。
室內柔暖的水晶燈光打在她漲紅而泛著濕意的小臉上,清楚的映著她水眸里的惱怒,被雨水打濕的發顯得微微凌亂,外套雖然已經脫了,但裡面的毛衣也半濕著。
這般模樣看在男人眼裡,卻別有一番勾人的媚,讓他骨子裡那股征服欲蠢蠢欲動。
「我逃不走,你有什麼好生氣的?」
被他粗魯扔到床上的墨陌一邊把被扯下的毛衣領口往上拉,一邊挑釁而嘲諷地望著床前,男人陰沉如水的臉。
「你別考驗我的耐心。」
不知是被她挑釁的眼神刺激了神經,還是被她此刻黑髮濕透,臉頰緋紅,半趴在床上的模樣熱了血液。
殷紹陰沉的眼底升起一抹炙熱,神色深了一分。
墨陌微微蹙眉,見他眼神盯著自己的眼神變了,她慌忙站了起來。
「我餓了。」
她摸著扁扁的肚子,不悅地說,「我想吃麵條,你會煮嗎?」
殷紹半眯的眼底一番色澤變幻,看著站在床上比他高出那麼一點的女孩,她從剛才的憤怒到此刻不悅中摻著一點點鬱悶的小表情,不經意的觸碰了他某根心弦。
所有的怒氣奇蹟般的消散了去。
「會煮。」
就在墨陌以為他不會答應的時候,他低沉的聲音聽不出情緒的響起。
墨陌點點頭,「加兩個雞蛋,我換了衣服下去。」
「好。」
殷紹看了她一眼,又補充一句,「我們的婚禮定在正月初十。」
「……」
墨陌只當沒聽見,抿著唇,低頭看著自己陷在床單里的腳。
她的鞋是在上樓的時候被他扔掉的,剛才回來的路上毒鷹陰沉如暴風雨來臨前的臉色嚇到了她。
被他扔到床上的那一刻,她真擔心……
殷紹見她終於不再為提起婚禮這詞而發飆,他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覺得她是不對逃跑抱任何希望,認命的接受他的安排了。
毒鷹離開後,墨陌下床,去找衣服換。
剛換完衣服,就有傭人敲門,她打開門,對方抱著一套新的床套,微笑恭敬的說,「陌陌小姐,殷少讓我來給您換一套乾的,那套濕的睡了容易感冒。」
她說著,視線落在墨陌的濕發上,「您的頭髮還濕著,我給您吹乾。」
墨陌側開身,看著她進屋,動作熟練的把床單被套都給她換了新的,然後淡淡地拒絕傭人要給她吹頭髮的提議。
傭人離開後,墨陌想到毒鷹說的三天後就要舉行婚禮,沒了吹乾頭髮的心情。
再想到這些天……眼眶不受控制的就濕潤了。
她能想到的辦法都想了,短短几天逃跑了幾十次,把毒鷹的那些手下折騰得看見她都一級戒備。
可是,每次都被毒鷹那個混蛋抓回來。
今晚,她差點就逃走了。
結果還是失敗。
沒人知道,每一次被抓回來,她心裡的害怕就增加一分,如今滿心的害怕和恐慌。
毒鷹那個變態又陰險的男人,他切斷了所有她和外界聯繫的可能,抹掉她每次留下的所有可能成為線索的痕跡。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他和葉湛鬥了幾年,都沒被抓到了。
那個變態他本身就是一個極為優秀的刑偵能手,反刑偵能力也是一流。
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這些天過去,除了知道葉湛沒有生命危險之外,她再也沒聽見關於他的點滴消息。
可是每每想起他,心還是痛得無法呼吸。
她害怕,越來越害怕。
若是她毒鷹真有一天對她做了什麼,那她這輩子和葉湛就再也沒可能了。
除了害怕之外,她還有對親人滿心的內疚。
不用知道外界如何,她也知道她的親人肯定在滿世界的找她,她媽媽的身體本就不太好,如今要擔心她……
想著想著,淚水就落了下來。
毒鷹端著麵條上樓,打開房門看到陌陌坐在床上落淚的那一幕,心冷不防的一緊。
端著麵條的力度加重,擰著眉,沉著臉走進去。
墨陌聽見聲音,抽了床頭小桌上的紙巾擦乾眼淚。
毒鷹把麵條放到茶几上,沒有出聲喊墨陌,自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心情有些煩燥的摸出煙,想點一支來吸,又想到前兩天他在她面前吸菸,她膽兒肥的讓他滾遠點去吸的話。
眉頭皺了皺,又把煙放回了口袋。
麵條是墨陌讓他做的,她中午又只吃了幾口飯,自不會和自己飢餓的肚子過不去。
走到沙發前,墨陌伸手去端麵條,想坐到另一張沙發上。
卻不料被毒鷹突然抓住了手拉得跌坐到他身旁的位置,要不是她的手本能的撐了過去,她就跌到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