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簡然包里的手機突然嗡嗡響起,她立即抽回自己的手,打開包包拿出手機,一看是父親打來的,她的唇角不自覺地就掛上了笑意:「爸。」
「我今天不在公司,跟一個朋友出來了。」
「沒有什麼事情,就是剛剛認識的朋友,一起出來逛逛。」
「什麼?你出門遇到車禍了?」
「你在哪家醫院?我馬上過去找你。」
看到簡然的神情,聽著簡然的語氣,秦越就能大致判斷出來簡正天如今在簡然心中的位置。
不得不說,簡正天這三年來在簡然面前塑造的慈父形象非常成功,能讓簡然那麼信任他,依賴他。
簡正天把人心揣摩得很好,知道用什麼樣的形象出現在簡然面前才能最輕易地控制著她。
威脅利誘那都是暫時性的,誰都不可能受他控制一輩子。反倒是這個慈父的形象,給了失去記憶的簡然足夠的安全感,才能把簡然緊緊地掌握在手心裡。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秦越去跟簡然說,你這個父親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他是害死你親生父親與母親的間接兇手。
簡然不僅不會相信,可能還會覺得秦越是一個瘋子,會避開他避得遠遠的。
秦越明知道簡正天的真正用意,他當然不可能傻傻去犯,只能想辦法慢慢地讓簡然自己把以前的事情想起來。
他今天剛剛約上簡然,簡正天就出了車禍,也不知道是真的發生了車禍,還是簡正天玩的小把戲?
簡然掛斷電話,秦越便立即說道:「是不是伯父出什麼事情了?」
簡然點點頭,急急說道:「秦先生,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去江北第一人民醫院?」
剛剛秦越還覺得自己馬上就能重新擁有簡然了,簡然這句話一出來,又將秦越打回了原形,推回了萬丈深淵。
原來在簡然的心目中,他仍然只是一個陌生人,他的一切她都不會注意,更加不會在意。
秦越沒有應話,簡然以為他不方便,她又說:「你不方便的話,那麻煩你找個地方把我放下來。我自己打車去醫院就好。」
「簡然,我願意!」
只要是你讓我做的事情我都願意。
別說是送你去醫院見簡正天,就是你讓我送上門讓簡正天捅我兩刀,我也毫無怨言。
可是秦越的心思,他只能藏在心裡,簡然不會懂,她所有的心思都飛到簡正天那裡去了。
他們父女二人在江北無親無故的,父親出了車禍,身邊連一個照顧他的人都沒有,作為父親唯一的親人,簡然肯定要用最快的時間趕過去照顧父親。
秦越原本打算帶著簡然去外面吃飯,之後再帶簡然去走走他們一起走過的路,希望簡然能夠回想起一些什麼來,沒有想到計劃被簡正天一通電話就打破了。
簡正天,真是不可原諒!
……
簡正天的傷並不嚴重,甚至算不上有傷。
據說是過馬路被嚇倒了,倒在地上半天沒有起來,開車的司機擔心有什麼事便把他送到醫院來了。
醫生給也做了檢查,皮都沒有擦傷。
看到簡正天沒事,簡然也舒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這三年來,簡然只知道工作工作再工作,對生活的事情簡直就是一個白痴。
要是沒有父親陪在身邊,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得像個正常人。
通過透明的玻璃窗戶,秦越凌厲的目光落在簡正天的身上。
簡正天也抬起頭來看著他,眼睛裡閃過得意的光芒,似乎在對秦越說:「你最在乎的人被我緊緊握在手心裡,不管做什麼事情,你都應該想想後果。」
秦越看著他,薄唇微勾,似笑非笑,正想說什麼,簡然也隨著簡正天的目光看了過來,而後隔空對他點頭笑了笑。
秦越幾乎是立即就變了一張臉,也隔空對簡然點頭微微一笑。
他不得不承認,簡正天抓住了他最致命的軟肋,只要簡然一日不恢復記憶,他就不能拿簡正天怎麼樣。
再看了一眼病房裡有說有笑的簡正天與簡然,簡然邁步走到一旁,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我讓你們盯著簡正天,你們怎麼盯的?」
電話里傳來劉庸的聲音:「秦總,因為事先不知道你跟太太在一起。簡正天也沒有鬧什麼事,我們便沒有理會他。」
「下次我跟簡然在一起的時候,把簡正天盯好了。」冷冷地丟下話,秦越就掛了電話。
好好的二人約會時間,硬是被簡正天那個禽獸給破壞了,秦越怎麼想怎麼不舒服。
「秦先生——」
身後突然傳來簡然禮貌客氣的聲音,秦越回頭看著她,強調道:「秦越!我叫秦越!」
「秦越,謝謝你送我來醫院。」簡然客氣地笑了笑,又說,「我爸也沒有什麼事情,你就先回去吧。一會兒我幫他辦一些手續就行了。」
秦越:「手續我已經讓人幫你辦好了,你不用再麻煩。」
簡然:「今天真的要謝謝你。」
「簡然,跟我不用這麼客氣。」秦越看著她,認真說道,「你是我未來的女朋友,我為你做什麼事都應該。」
簡然:「……」
秦越又說:「如果我今天做的事情你還滿意,記得給我一顆星。」
「啊?」她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秦越抓住簡然的手,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捲起來,讓她握成一個拳頭:「只要我得到五顆星的時候,你就要答應做我的女朋友。」
簡然慌亂地抽回手:「這件事情不著急,慢慢來。」
簡然的話一出口,秦越就將她拽入懷裡抱了抱:「我還有些事情要做,要先走一步。我讓人送你們父女回家。」
簡然搖頭:「我們打車回去就好。你不用麻煩了。」
秦越說:「你總要給我表現的機會,不然我擔心我過不了試用期。」
簡然:「……」
怎麼感覺這個男人突然像變了一個一樣啊,正經之中又帶著不正經,嚴肅之中又有一些輕佻。
難道是她看人太少,看走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