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靳的到來,尹家老爺子是真真切切的高興。
從看到杭靳那一刻起,老爺子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過,這不一大早就拉著杭靳去練練拳腳功夫。
杭靳不想掃老爺子的興,但又不敢動真格的,比劃了兩下就被老爺子嫌棄得不行:「臭小子,你放水放得這麼明顯,我老頭子還要不要臉了?」
杭靳笑嘻嘻道:「老爺子,既然您都看出來我在放水了,那咱們就別練了吧。
坐下來喝喝茶,聊聊天,多好。」
「你看你才多大年紀,比我老年人還不愛動。
拳腳功夫這些東西,要天天練,你一天不練就生疏得不行,知不知道?」
因為身份的關係,老爺子對自己嚴格,對兒孫們也是嚴格得不行。
他寵愛後輩們,但是寵愛都有一個度,絕對不會脫離原則,更不會做出違法亂紀之事。
因此在帝都,提到尹家人,幾乎沒有人不豎大拇指的。
「好,我記住您老的話,天天努力練習,絕對不偷懶。」
杭靳扶著老爺子到一旁的涼亭坐下,給他把茶倒上,「老爺子,您喝茶。」
老爺子接過茶喝了兩口,入下茶杯道:「這次怎麼還是你一個人來?
怎麼沒有把池家那小丫頭帶來爺爺看看?」
老爺子想抱曾孫想得不得了,但是家裡這些晚輩沒一個爭氣的。
尹家三個孫女兒,大丫頭結婚多年,但是要搞什麼丁克,這麼多年了都沒有讓老爺子抱上曾孫。
二丫頭說要跟丈夫多過幾年二人世界,又讓老爺子失望了。
至於三丫頭,那就更不用說了,婚禮還沒有提上日程,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於是老爺子就把抱曾孫的所有希望都放在杭靳的身上,看這小子對池家小丫頭的感情,三年抱倆應該不成問題。
「老爺子,我來看您,跟池家丫頭有什麼關係呢?
你跟她很熟麼?」
杭靳說的是堵氣的話,但是一心想抱曾孫的老爺子沒有聽出來。
他問:「你不喜歡池家小丫頭了?」
杭靳:「誰說我喜歡那小頭了?」
老爺子:「你喜歡池家小丫頭,還用得著說。
你該問問,咱們一大家子老老小小誰不知道。」
大家都知道他對池央央的感情,偏偏當事人池央央不曉得,還不接受,杭靳突然就有點生悶氣:「誰稀罕她誰稀罕去,我不想理她。」
老爺子瞅著杭靳:「這麼說你不喜歡池家小丫頭了?」
杭靳沒應,端著茶杯喝茶。
他怎麼可能不喜歡那小丫頭,只是一想到那小丫頭丟下他自己走了,他這心裡就不舒服。
「天下女孩子那麼多,確實用不著死守著一個女孩子。」
老爺子拍拍杭靳的手,又道,「說來也是巧了,真是巧了。」
杭靳:「什麼好巧?」
老爺子又說:「剛好我有個老友今天要帶他剛回國的孫女來我們家作客。」
杭靳:「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老爺子笑道:「我聽說他家孫女不僅長得漂亮,學識也非常好,追求她的人很多。
我想這閨女肯定比池家那小丫頭強,不如你去談談。」
「老爺子,人家優秀那是人家的事情,請不要貶低我家央央。
再說了,在我心裡,我家央央就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女生,最優秀的女生,誰都不能跟她比。」
杭靳就是典型的護犢子類型的人,他家的小四眼兒,他怎麼說都無所謂,但是別人不能說她一個不好的字。
老爺子又道:「你都不喜歡人家了,還不准人說。」
「誰說我不喜歡池家小丫頭了?
這輩子除了她,我還能喜歡誰?
您外孫我已經是她的丈夫了,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別人別想了。
還有,您一當外公的,怎麼能說自己的外孫媳婦不如別人。」
「什麼?
你剛剛說什麼?」
一聽這話,老爺子興奮得眼睛放光,但他又害怕自己聽錯了,急切地想要在杭靳這裡得到肯定答覆。
「我說我已經結婚了。
對象就是池家那個小丫頭。
雖然呢,她總是惹我生氣,但是這輩子我還是除了她誰都不要。」
「你小子,還想騙我,你還嫩了點。」
即使不知道杭靳說的是氣話,但是老爺子隨便想個辦法這麼一試,就試出了真相,「你們兩個吵架了?」
「不是。」
杭靳搖搖頭。
「沒吵架,那她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來?」
老爺子拍拍杭靳的肩,不等杭靳解釋,又道,「小子,你是喜歡她才娶她,那麼既然你娶了人家小姑娘,那就要好好愛護她,忠誠於她,絕對不能三心兩意。
不要讓她傷心,不要讓她後悔。
要讓她不管什麼時候想起你,臉上都會不由自主地帶著笑。」
「老爺子,所以這就是外婆過世很多年,你仍然不願意再娶的原因?」
尹家外婆去世的時候,孩子們都還沒有成年,但是老爺子從來沒有想過再娶。
以前杭靳聽說這事時,一直以為老爺子因為工作忙,又因為要照顧孩子,所以給耽擱了,後來閒下來年紀也大了,更不會再去想。
現在看來,老爺子對外婆的那份感情是真摯而熱烈的。
老爺子感嘆道:「我娶你外婆進家門的時候就說過,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人,要好好照顧她愛護她。
但是我還是辜負了她,那些年我忙於工作,而忽略了她的身體狀況,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說起往事,老爺子眼裡閃起了淚花:「我還記得,她臨終時拉著手,什麼都沒有對我說,只是努力地擠出了一個笑容。
我知道,她是想告訴我,她沒後悔嫁給我。」
「老爺子,您別難過。」
杭靳不太會勸人,他覺得也沒有必要勸,過去的事情是美好的,想想又何嘗不可。
「我不是難過,我是高興。
我這麼大把年紀了,記憶力不太好了,還有一件往事讓我常常想起,這其實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杭靳覺得是這麼個道理。
老爺子又說:「外公現在不要你陪了,快去找你的小丫頭。
跟她道歉,讓她原諒你,早點給外公生個曾孫,然後一家三口來陪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