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連續幾天來這裡了,她都知道,卻只能遠遠的看著而不敢靠近,但是今天,她不想再忍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反正柯賀哲與古妍兒是真的離婚了也鬧掰了,那她就一定要珍惜這難得的機會。
柯賀哲微微抬頭,冷冷看了一眼陳雪,「走開。」他此刻心情煩躁,最不想看見的就是陳雪,總覺得彭晴的死與陳雪有關係,可惜,那個看護咬死了是她一個人做的,說她也沒想害死彭晴,只是做一個小機關玩玩,沒想到一不小心就害死了彭晴。
後來,他又查了所有的證據,全都與陳雪不沾邊。
「賀哲,你想不想找回妍姐?」陳雪卻是一點也不在意柯賀哲的反應,溫溫笑的手扶著下頜看著面前的男人,冷的怒的笑的樣子她都愛看,總之,她愛慘了這個男人,所以,那便不放過。
這一句,柯賀哲終於有了點反應,「嗯?」
「我有辦法幫你找回妍姐。」陳雪依然溫溫笑,一付很篤定的樣子。
「什麼意思?」柯賀哲滿腦子的都是找回古妍兒,陳雪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我都聽吳媽說了,那天的確是你口氣太沖了,別說是妍姐了,普通人也受不了你那樣的發飆,所以妍姐生氣了離開你也是很正常的,我覺得她現在一定是躲起來了,躲在一個讓你找不到的地方,但是,我相信妍姐的心裡還是有你的,所以,不管她藏在哪裡,她都會時時的關注著你的一切動向。」陳雪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端起面前的酒杯與柯賀哲的碰了一碰,「來,干一杯我繼續說。」
柯賀哲悶聲不響端起陳雪碰過的杯子將一杯酒一仰而盡,就象是在喝冷白開,腦子裡全都是古妍兒,他找遍了能找的地方,可是全都沒有她的蹤跡。
「賀哲,你信不信妍姐這會子就在某一個地方關注著你的一舉一動呢?」
見柯賀哲不回應,陳雪繼續笑道:「你最近的新聞太冷清也太單調,其實只要曝一個假新聞出去讓媒體大肆宣揚,我保證妍姐看見了就一定會出現來找你質問的,到時候,你再向她解釋,她自然就會回到你身邊了。」
「什麼假新聞?」
「我陪你做一齣戲,好象我們在一起的樣子,再把照片什麼的發給媒體,不出明天晚上,妍姐就會出現了。」
柯賀哲微微一怔,心思也動了動,他找古妍兒找了很久了,卻一直都沒有半點消息,或者,陳雪的辦法也是可行的,反正只是演戲罷了,又不是真做。
「賀哲,我是女人,女人最了解女人,只要妍姐是真心愛你的,只要看到了,她絕對會找你質問的。」見柯賀哲在沉思中,陳雪繼續火上澆油。
柯賀哲又端起了一杯酒,還是一干而盡。
「賀哲,你若不信,我跟你之間擬個協議,我不是幫你,只是想幫妍姐,她錯過你就是傻了,我要是她,我才不會藏起來呢,直接回到你身邊多好。」
柯賀哲的心思這一次是徹底的動了。
「賀哲,等妍姐找上你,你跟她解釋清楚與我的關係,然後趕緊把結婚證再重新補回來吧,孩子都三個了,為了孩子也必須要這樣做,其它的人,隨緣就是了。」這個其它人,她自然指的是彭晴,人都死了,還那麼在意幹嗎?
柯賀哲徹底的心動了,抬手直接拿過面前一個酒瓶,直接對瓶吹的幹了整整一瓶白酒,似乎,只有酒才能麻醉他此刻痛苦的心境,空酒瓶「嘭」的落回在桌子上,他低聲一喝,「好。」
陳雪笑了,先不管古妍兒會不會來找柯賀哲質問,反正,她能與柯賀哲在一起就好,哪怕是一晚也好,起身走到柯賀哲的身邊,嬌軟的身體直接就靠在了柯賀哲的身上,輕嗅著男人身上的氣息,那種得逞了的感覺充斥在心間,再努把力,柯賀哲很快就是她的了。
柯賀哲身體一僵,隨即就要躲過,陳雪不慌不忙的道:「賀哲,我們是在演戲,四周那麼多人看著,我告訴你,不用等到明天天亮,很快就會有人把我跟你做戲的這一幕發出去了,嗯嗯,這樣妍姐就會來找你了。」
柯賀哲僵了的身體一動不動宛若雕像的滯在那裡,只好任由陳雪靠著她。
女子溫柔淺笑,低低而語,遠遠看著那畫面,兩個人還真是相親相愛的感覺。
至少,女人的眉目間全都是溫笑,也稀釋了柯賀哲身上的冰冷。
古妍兒靜靜看著,她來這裡純粹只是為了打發時間,喝的都是飲料,懷了三小隻,她也不能喝酒,但是這會子就真的想要喝酒了,想要把自己灌醉,是不是醉了心就不會痛了?
為什麼看到柯賀哲與陳雪那樣相依相偎的畫面,她的心會那樣的痛呢?痛徹心扉的感覺。
眼看著她手裡的飲料喝完了,侍應生眼尖的走了過來,一杯橙汁才要放下,就被古妍兒的手一推,「雞尾酒。」她想喝酒,很想喝,不喝真的受不了了,還殘存的理智讓她選了香惑里濃度最淡的雞尾酒,只一杯就好,她想喝。
他變心了嗎?
他喜歡陳雪了嗎?
忽而,古妍兒又自嘲的笑了,她已經與他離婚了,就算是他再愛上別人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更何況,即便彭晴死了,即便這一次不是她親手殺了彭晴,可是,彭晴最初的昏迷不醒還是因她而起。
氧氣瓶不過是一個導火索罷了。
所以,彭晴的死與她還是脫不了干係。
所以,彭晴會是一輩子橫在她與柯賀哲之間的一堵牆,不管她多用力去推開都沒用,那堵牆隨時都會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可能而暴發而坍塌在她與柯賀哲之間,到時候,她與他的感情只會更糟,到時候,她與他只會更痛苦。
迷迷糊糊的想著這些,也不記得自己喝了幾杯酒,再喝下去,她怕自己醉了被柯賀哲與陳雪撞見了就尷尬了。
呵呵,她不該出現在柯賀哲與陳雪面前的,本來來這裡只是為了消遣為了打發時間,卻沒想到變成了自己的刑罰一樣,這一刻的分分秒秒與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一種稚心蝕骨的煎熬。
手機響了,響在嘈雜的香惑里,古妍兒以為是菊香打過來問她到了哪裡,想也沒想的就接了起來,「我呆會就去,十點喲,不見不散,嗝……」只說了一半,她就打了一個酒嗝,明明是想要努力平靜的語氣,可是真的說出來的時候,卻是滿帶著憂傷的味道。
「妍兒,你在哪裡?發生什麼事了?要不要我去接你?」洗正南的聲音仿似從遙遠的地方飄了過來,此刻飄進了古妍兒的耳鼓,就象是在做夢一樣。
「怎麼是你?呵呵,正南,你不是已經走了嗎?」古妍兒低低笑,都走了,所有人都不要她了,她如今變成一個沒人要的女人了。
「妍兒,你是不是喝酒了?」那一聲酒嗝,還有她說話的語氣,於是,雖然隔著遙遠的距離,洗正南還是能感覺到她喝酒了。
「嗯嗯,我喝了,我是喝的很淡的雞尾酒,我知道我懷了寶寶,我有分寸的,你不要說我好不好?」古妍兒低低的哀求著,可是眼淚卻是不由自主的就流了出來,聲音也從之前的醉酒的味道很快轉成了哽咽,這聲音落進洗正南的耳中他頓時慌了,亂了,「妍兒,告訴我你在哪?快,立刻馬上告訴我。」
「我才不告訴你呢,呵呵,你們都不要我了,你不要,賀哲也不要了,我如今一個人其實也挺好的,我想喝酒就喝酒想幹嗎就幹嗎,你們誰也管不著我。」
「妍兒,你聽話,快放下酒杯,我沒有不要你,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我這就去接你。」洗正南心痛了,原以為放手了她回去了她就會開心了幸福了,可是他突然間打過去的一個電話里,古妍兒卻一點也不好。
她在喝酒,她在哭泣,那一聲聲如同一刀刀割在他的心口,全都剩下了痛。
「我在香惑,我在他也在,不過呢,我是一個人喝酒,他是在跟一個女人一起喝酒,正南,你說我回來t市來找他是不是好傻?」古妍兒說著轉頭看柯賀哲的方向,就這麼一會的功夫,陳雪已經坐到了柯賀哲的大腿上,此時正頭枕在他的臂彎上看著他呢。
那個位置,從前是只屬於他的。
可現在,不是了。
說什麼山盟海誓,原來都是假的。
她不信了,一點也不信了。
手機突然間掛斷,古妍兒還想再說點什麼,可是聽著電話里的盲音,什麼也說不下去了,抬手輕輕一擦眼睛,才知道早已淚流滿面,她真的沒用,不過是被甩了,又何必這樣傷心呢。
可為什麼不管怎麼勸說自己,眼淚都是止不住的流呢。
她與柯賀哲,終於還是走到了盡頭,徹底的走到了盡頭。
心,一直在滴血,也一直在哭泣,不想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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