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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所以是凡人,便是因為他們每天,都有著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煩惱,而且會被這些東西纏繞的讓自己喘不過氣來。
這些煩惱,有些是別人給的,有些是自己尋的,還有一些是別人丟在地上你撿起來的,明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可是終究自己卻不肯放下,譬如,流言。
婚禮這場鬧劇之後,我的生活就被各種流言充斥著,大家總是在我背後說什麼,然hòu 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如果我去看他們的時候,他們就一鬨而散,速度快的就好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流言這種東西本身肉眼不可見,身體也不會感知到,往wǎng 是一群人閒著無聊製造出來的,因為覺得創造了這樣的流言給自己帶來了很不錯的心情,製造出來了笑了一笑也就把它丟在了地上。
可是就是這樣本身無害的東西,最容易傷害到別人,因為人就是這樣的動物,總是喜歡將聽來的東西拿過來反覆的琢磨。
『緣起』咖啡館,這是坐落在我上班公司的不遠處,做的咖啡真的是很純正的一家,所以在沒事的時候,或者是陽光的午後我沒有事情的時候,我總是會在那點上一杯咖啡,一份甜點坐上一兩個小時。
而這次,我卻是第一次因為有事走進了這家咖啡館,坐在了自己喜歡的落地窗的位置,我看了看手上帶著的表,還差四十分鐘才到約定好的時間。
我苦笑,這並不是齊飛遲到了,是自己到的太早了,和服wù 生叫了一杯卡布奇諾,上來之後我卻沒有想喝的心情,低頭用手中的咖啡匙輕輕轉著杯中只剩餘溫的咖啡,思緒卻漸jiàn 的飄遠了。
這幾天我沒有見到齊飛,自從婚禮那天晚上之後,每天都是我一個人回那個租來的空空蕩蕩的地方,曾經覺得小一點的地方很溫馨,可是現在卻發現小也不見得多好,因為明明那么小的地方,卻沒有一個人,更顯得落寞。
齊飛在那天晚上換了衣服,只對我說公司有事這幾天都要加班,之後就離開了,想來他這種IT行業裡面的人普遍那麼木訥,應該不會和我一樣手這麼多困擾吧……
「佳佳?」忽然聽到那個很熟悉卻有些嘶啞的聲音喚著我的名zì ,這才打破了我獨自一個人有些傷感的情緒。
可是抬起頭看向那個男人,卻意外地發現,僅僅幾天不見的時間,這個就算是被大家說窮的時候,也不忘了誇讚他帥的男人,變得憔悴讓我有些不敢置信。
臉上冒著青須的胡茬,眼圈有些發黑很明顯是熬了通宵的緣故,比前兩天婚禮的時候瘦了,本來就很有稜角的下巴,此時瘦成了一個優美的弧度。
「你來了。」平平淡淡的一句話,沒有了離婚後的尖利煩躁,也被我刻意的隱藏了離婚前的關懷愛意,只是充滿了對殘酷現狀的疲憊無奈。
「嗯。」齊飛用著他那雙深沉如墨的眼,仔細地看著坐在座椅上身形很是疲憊的我,眼裡面有著濃濃的關切,可也沒有說出口,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些心驚,也有些無可奈何,畢竟這才是這時候應該的狀態。
「電huà 里你說又事找我,現在見到了說吧。」對面的齊飛沉默半天沒有說話,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憋了半天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猶豫了半晌我也沒有說出口,說真的我有些緊張,看向對面那個我十分熟悉,以後可能會陌生的男人,我知道我即將說出的話只能充分地證明了我的自私。
即使這是個極度包容著我的男人,可是那時曾經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可是現在我們已經離婚,沒有了任何的關xì ,再提出什麼要求,就只剩下可笑了。
但是這件事情必須要說,於是我比了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我……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如果我能辦到我一定做。」齊飛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似乎現在實在很累根本就不想多說話,但是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接口道。
「還是你自己看吧。」想了想,我還是覺得難以啟齒,把放在自己隨身帶著的嫩黃色拎包中的文件拿了出來,直接放在了齊飛面前的桌子上,沒有在說話。
我轉開了頭看向窗外,假裝自己不是很在乎結果,可是我感覺到自己握著咖啡匙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我能感覺到齊飛接過文件看過之後,偶爾會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眼神看我,我只覺得那眼神如芒在背,恨不得立馬起身離開,可是我卻要在這裡堅持。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覺得時間過得那麼的艱難,我覺得過了很久,前方那隻修長的帶著一些繭子的手輕輕地放下文件,聲音很低的問道,「就這些是嗎?」
我聽見他這麼問,猛然之間抬起頭,看到他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深情,只是好像談論,今天晚上吃魚好不好這種問題時,那種平靜的神色,有些不知所措地點點頭。
「我……沒意見。」齊飛看我點頭,忽然若有所思的說道,「只是沈佳佳,既然我們名義上還是夫妻,那麼我們倆個肯定要住在一間房子裡吧,不然你爸媽來的時候你打算怎麼說?」
我沒想到齊飛會這麼說,這一句話把我打擊的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事實上我的確考lǜ 的不夠周全,傻愣愣地看著齊飛伸出他那修長粗糙的手指,點了點那份我連夜打出來的那份文件。
那是一份合同,我昨天晚上寫的,上miàn 寫著我與齊飛暫shí 不離婚,但同時也不要打擾對方的感情生活,其中任意一方找到愛人兩個人就分手,離婚的手續兩個人偷偷的辦。
當然最重要的一條,也是整張合同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在親朋好友面前假裝恩愛夫妻,讓大家根本看不出來我們已經離婚了,這樣頁面的兩個人都成為別人口中的笑柄。
可我與齊飛都知道,這裡指的親朋好友,確切的說其實全部是我的那些個親戚朋友,擴大點範圍就是我父母的那些親戚朋友,其實都是照顧我這方面說的。
齊飛的父母,還有那些親戚還窩在那四五線的小城市,齊飛一年也就回去兩三次,帶不帶我都無所謂,更別說離不離婚人家也不一定在乎,也說不到我。
而他的那些個同事、朋友往wǎng 也是程序員,整天裡忙的昏天黑地哪有空去八卦齊飛的事情,更別說想到我有什麼事情,想到這我的臉不免有些尷尬。
齊飛見我面有逾色沉默了一會又開口,「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們這個星期天去看房子吧,找一個兩室一廳的。」
頓了頓之後似乎是怕我多想什麼,自顧自的加了一句解釋道,「畢竟我們名義上為夫妻實際上是前任,住在現在的房子裡有些不大方biàn ,是吧?」
我知道齊飛都是為了顧及我的感受,但是我心裏面還是很不是滋味,半晌之後我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如果……」
我的聲音有些乾澀,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待口中的苦澀散去了些才開口繼續說道,「我是說如果……如果你在一年內有了喜歡的人,我會跟她解釋,然hòu 立馬離開,不會打擾你之後的生活的。」
齊飛繼續用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我,讓我有些坐立不安,好像我說的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個笑話似的。
仿佛過了很久,齊飛才扯開一個笑容,把視線從我的身上挪開了,開口說道,「不會的。」
「恩。」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答應什麼,我並不知道他的這句不會了是指的什麼,其實也不想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因為我怕這句話的意思太明白。
無論是什麼結果我都會覺得難受,要麼會心軟不想離開,要麼就是怕這個人真的有了別人,哪怕想想她身邊站著另外一個笑靨如花的人,我都覺得心裏面不舒服。
「你……走麼?」我想要逃離這裡了,不想再和他面對面坐著,因為這樣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我會在做些什麼,是相互傷害,還是撲到他的懷裡面,說我捨不得離開。
「我……」齊飛聽我這麼問,明顯愣了愣,但是轉瞬就恢復了自然,「你先走吧,我累了,在休息一會兒再走!」
我知道他只是不願與我一同離開罷了,以前每次都是他送我去上班,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要是再送我去上班,的確是有些怪的,所以想要在我之後在離開。
只是他都不說,我更是不會開口戳破這個謊言,於是笑了笑就飛也似了拎起我的小手包,抓起桌子上miàn 的那份可笑的合同,轉身離開了咖啡館,像是一隻雄糾糾氣昂昂的公雞,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實是為了保持自己的那份自尊罷了。
走出咖啡館才發現已經開始下了輕輕淡淡的小雨,開始坐在咖啡館內,隔著一面透明的落地玻璃窗看不清楚,可走了出來才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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