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子菁猛然起身瞪著於睿:「你不要隨便跟孩子說這些有的沒的可以嗎?」
她很清楚,她不愛他了,所以以她的脾氣不可能將就著跟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過下去!
更何況,當年她那麼卑微地懇請他的時候,他留著她的只有一個再也不會回頭的背影!
現在,他說要帶她們走......
「於睿,你到底把我當成了什麼?難道我沒有思想沒有感覺嗎?你憑什麼一再幫我決定我的事情?我只想要過我自己想過的生活!」
「可是你現在這副樣子,是你想要的?」
於睿盯緊了她,目光灼灼:「你愛夭夭,我自然明白。可是你沒有能力好好照顧她。你看你生活的一團亂七八糟的,你沒有工作連做個家務你都做不好!你知道我中午在廚房裡給你刷鍋的時候,看著上面煎糊掉的雞蛋是什麼心情嗎?」
「我就算把雞蛋煎糊了也跟你沒有關係!沒有你,夭夭一樣活到六歲了!我也一樣挺過來了!」
「你為什麼非要這麼倔強呢?你看不出來夭夭需要一個父親嗎?」
「她不需要你!」
「我需要!」
就在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夭夭忽然一臉期盼地看著倪子菁,眼淚汪汪地說著:「媽媽,我需要啊,我想要爸爸,想要媽媽,想要爸爸媽媽住在一起,陪著我啊!」
倪子菁:「......」
於睿將果盤放在茶几上,緩緩蹲下身子,將夭夭抱在懷裡。
感受著懷裡溫軟的一團,於睿的心都化了:「乖,不哭了。以後,爸爸再也不會離開你跟媽媽了。爸爸跟你保證,爸爸會陪著你長大,不管爸爸以後多忙,都會回來給你做飯吃,好不好?」
「嗯嗯!」夭夭又哭又笑,雙手勾住於睿的脖子不肯撒手,扭頭看著倪子菁:「媽媽,爸爸說他不會走了,媽媽,媽媽~!」
倪子菁背對著他們,流著眼淚。
心......無力!
身......疲憊!
抬手擦擦眼淚,她抬步進了房間,不管他們了。
於睿抱著夭夭,也不走了,就這樣陪著小丫頭在她的玩具房裡玩了起來。
小丫頭似乎下午睡得太多了,又或者有了爸爸的而陪伴讓她興奮不已,一直到晚上十一點,還沒有絲毫睡意。
於睿也不催她去睡覺,因為他也挺珍惜陪著她一起玩的快樂時光,孩子的世界總是很純潔,純潔的讓他感到無比溫暖安心。
忽然,手機鈴聲響起,他扶著手裡搭好的積木,笑了笑:「夭夭,爸爸接個電話。」
「哦,好啊。」夭夭很乾脆地答應了,卻是豎起了一對小耳朵,靜靜聽著呢。
於睿走到了陽台上,看了眼手機號,蹙了下眉頭:「餵。」
「燁~,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回來?」一道嬌媚的女聲帶著絲絲抱怨,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於睿揉了揉太陽穴,直接掛斷了電話。
緊接著,他給自己的助理打了過去,對方剛一接通,他劈頭蓋臉就道:「允兒怎麼會來h市?!」
助理有些無奈:「霍總,兩個小時前周小姐抵達了h市的機場,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她是先斬後奏的,還通知了老爺子呢。老爺子發話讓我把她接去您的套房裡。」
「......」於睿扭頭看了一眼打量自己的小女兒,對著電話道:「我今晚不回去了。」
「霍總,老爺子說了,讓您明天務必要跟周小姐一起返回b市。因為下個月就是訂婚的日子了,禮服跟珠寶這些都要提前準備好,不能委屈了周小姐。」
「我什麼時候答應的?」於睿冷笑了一聲,他都要訂婚了,可是他自己卻最後才知道,還要從自己的助理口中知道?
助理默了默,沒再多言,卻道:「霍總,您確定今晚不回來?可是周小姐已經在這裡等了你兩個多小時了。」
「不回去。」於睿轉身,瞧著小女兒,笑了笑:「我現在,正跟一位美麗可愛的姑娘在一塊兒,今晚,我要陪著她。如果允兒問起的話,你就把我的原話告訴她好了。」
「啊?」
「給允兒訂機票,明天一早送她回去!」
於睿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將手機關機,裝回口袋裡,於睿來到夭夭身邊坐下,繼續陪著她搭積木。
最後,凌晨一點鐘,夭夭撐不住,睡著了。
於睿笑了笑,把她抱到了小床上,打了盆溫水過來給她洗了小臉、小手、小腳,然後自己脫了衣服,沖了個澡,就在女兒床邊陪著她睡了一夜。
倪子菁第二天一早不放心,過來看女兒的時候,就看見於睿正拿自己的手臂給女兒當枕頭,他睡覺的姿勢很老實,而女兒的小腿小胳膊全都橫七豎八地架在他身上,把他當成了人體抱枕。
陽光透過薄薄的粉色紗簾照了進來,倪子菁看著眼前這一幕,腦子裡忽然冒出了一個詞:溫馨。
不過,她很快甩甩腦袋,告訴自己:好馬不吃回頭草,別再瞎想了,一定要堅定立場,別再讓自己跟女兒捲入無端的紛爭里。
就他連名帶姓全都改了,就知道,他身上一定有些不能自主的羈絆,既是如此,他又憑什麼能護她母女二人周全?
倪子菁好歹也是豪門女兒,很多事情見多了,也聽多了,於睿這樣的情況,她那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他身上的羈絆不簡單。
而她......
早已經過了不顧一切去愛的年紀了,哪怕慕斯寒不要她,她也只想跟女兒寧靜溫馨地生活下去,僅此而已。
轉過身,她剛要離去,空氣里忽然飄起了一道低沉的男中音:「不會有你擔心的事情發生的。你若是信我,就這一次便足以。我哪怕不能讓自己全身而退,我也會護著你們母女一生一世安穩快樂。」
倪子菁一怔!
她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醒了過來。
沒有回頭,嘴角邊漾著一抹苦澀的微笑:「你都不能確保自己全身而退,又拿什麼來護著我們母女一生一世?你以為,到了這個年紀的我,還會相信男人口中的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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