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文海見慕早早不做聲,臉色有些陰沉:「幫不了?」
「不是幫不幫的問題,關鍵現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跟言之說。一億雖然對於蘇氏來說拿得出來,但絕對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如果沒有具體的理由,別說言之了,我都很為難。」
「說到底還是不幫。」慕文海嘆了口氣,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既然這樣,也不難為你了。」
說吧,他邁步上了樓。
慕早早看著慕文海的背影,心裡有些糾結。說起來也挺擔心他的,可他就是不肯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蘇言之開口。
慕早早糾結著要上去跟慕文海好好溝通一下,還是直接去醫院看蘇言之,等晚上有空的時候再回來。
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劉靈打過來的。
難道有李芸那邊的新進展了?
慕早早將電話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劉靈開口,聲音帶著些許的哭腔:「慕姐,你現在有空嗎?」
慕早早神色一緊:「怎麼了?」
「我有些話想要對你說。」劉靈鼻子吸了吸,緩聲道。
慕早早看了一眼樓上的方向,最終還是決定去見劉靈。
醫院不遠的一家咖啡廳內,靠窗的位子,面對面坐著兩個人。
劉靈眼睛都已經哭紅,嗓子有些沙啞:「慕姐,我想請你幫個忙。」
慕早早有些不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劉靈有些疑惑:「你還不知道?難道李芸沒有打電話說要再起訴?」
慕早早搖了搖頭,忽然想起在醫院的時候,蘇言之接了李芸一個電話,之後整個人的情緒就有些不太對勁。她猜到李芸是要起訴,只不過具體的事情還不是特別清楚。
「我哥哥去世了。」劉靈見慕早早一臉疑惑,她也沒有任何隱瞞。
這下慕早早更加吃驚:「怎麼會這樣?什麼時候的事?」
「我剛從他的葬禮上回來。」
慕早早瞭然,難怪劉靈一雙眼睛哭的像金魚。也明白李芸為什麼忽然之間又要起訴。
可這種事情她也很無奈,不知道能幫劉靈什麼忙。
「我知道這樣有些卑鄙,但除了慕姐以外,我真的沒有人可以求了。」劉靈還沒說什麼事的,整個人已經再次紅了眼眶。
「你說就是,只要我能幫忙的,一定盡力。」慕早早遞給劉靈一張紙巾。看著劉靈這樣,心裡也不太舒服。劉靈母親生病那會兒,慕早早見過她有多難過。可想而知後來她母親去世的時候,劉靈心裡該有多麼悲傷。如今好不容易又找到了自己在這個世上僅剩的最後一個親人,還沒見一面的,竟然又迎來了永別。這對於劉靈來說,未免太過殘酷。
劉靈接過慕早早手裡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眼淚,又揉了揉鼻子。整個人情緒穩定了一些,這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一個秘密,關於慕姐幾年前酒駕的真相。不過我沒有證據,但是能提供一個有力的方向。相信言之哥肯定有辦法找到證據的。我想讓李芸坐牢,讓蘇金雅也坐牢。我哥哥不能死的這麼不明不白。」
「什麼真相?」慕早早秀眉微蹙。
「慕姐,你先答應會幫我弄死李芸。至於蘇金雅,畢竟是嘉銘的妹妹,到時候具體情況再說,但是你也要幫我整她。」劉靈拿她的秘密當成了交換條件。
慕早早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她還不知道劉靈說的事情到底有沒有價值,就要接受這麼不利的條件麼?而且,誰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縱使劉彥清出了事,慕早早替劉靈覺得不公平,可這也不是讓慕早早跟她一起傷害別人的理由。
見狀,劉靈也知道慕早早的為難。對付李芸或許還情有可原,但蘇金雅是蘇家的寶貝,而且聽說以前跟蘇言之的感情還很好,要是真的讓慕早早跟蘇金雅對立,豈不就是變相的跟蘇言之對立?
「算了。」劉靈暗自吸了口氣,端起桌上的咖啡杯,自顧自的喝著飲品,看起來心事重重。
「如果我不能幫你,就不會告訴我真相麼?」慕早早試探著問。她自己本身來說,儘管好奇,卻也沒有到非知道不可的地步。可是蘇言之一直抓著這件事不肯放手,慕早早真的不希望蘇言之現在身體的傷還沒有恢復的情況下,還要去操心這些事情。
「那倒不是,畢竟這件事慕姐你是無辜的,不管你能不能幫我,我都不希望你受到傷害。」劉靈說著,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望著慕早早,再次開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當年你不是醉駕撞了李芸麼,實際上沒有那麼嚴重的後果。早在車禍之前,小孩已經死了。」
「死了?」慕早早一臉驚訝,顯然有些不敢相信。
「嗯,已經被李芸這個毒婦掐死了。我哥哥也是從那個時候才開始有抑鬱症的。」劉靈暗暗咬牙,看起來對李芸恨得不輕。
慕早早還沉浸在驚訝之中沒有平復過來。掐死了?李芸把自己的孩子掐死了?
「所以慕姐你根本就沒有撞死人,不只這樣,當初車禍也不是你的錯。李芸她故意沒事找事,自己碰瓷。就算你不喝酒,也會被她訛。」劉靈說罷,又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
慕早早現在情緒很複雜,說不上到底是高興還是難過。一方面覺得自己的案子有希望了,蘇言之也不會再為了這件事朝思暮想的放不下了。另一方面又放不下那個失去生命的小孩兒,他還那么小,還不會走路,還沒有好好看看這個世界的樣子,就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掐死了。
李芸怎麼會有這麼狠的心,她下的去手嗎?
「慕姐,我也不難為你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你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你跟言之哥說一下吧,讓他派人往這方面查。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事情只要發生了,總可以找得到破綻。」劉靈從座位前起身,說:「我先回去了。」
說罷,她邁步離開。
「劉靈,先別走。」慕早早抬手抓住劉靈的胳膊,對她說:「咱得商量一下,怎樣把這件事透露出去。」
劉靈停下腳步,一時間沒太明白慕早早的意思。
慕早早拉著她的胳膊,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聲音比剛才小了一些:「蘇金雅畢竟是蘇家的千金,不管是不是親生,人家都是在蘇家長大的,寵的不得了。再怎麼說咱們也是外姓。」
劉靈點了點頭,認同慕早早的說法。只是一時間並不了解慕早早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如果只是你跟嘉銘之間的事情,你們自己就解決了。畢竟是一家人。如果只是我跟言之之間的事情,也用不著這麼麻煩。但這件事關係到整個蘇家,甚至可以說是醜聞。如果真的鬧大了,不止兩個長輩臉上不好看,就算嘉銘跟言之,應該也會覺得為難。身為妻子,我覺得我們有必要保護好自己的丈夫,畢竟這不是他們的錯。所以這件事一定不能由我們兩個人的嘴裡說出來。除了我們兩個人,其餘的誰都可以。」
慕早早一口氣說了很多,劉靈也算是徹底聽明白了。她還以為慕早早不會幫忙了,於情於理慕早早都沒有幫忙的必要。此時此刻,只覺得心口熱熱的,仿佛兩個人又回到幾年前在天海公司上班的時候,很單純,也很快樂。
「慕姐,謝謝你,真的。」劉靈反握住慕早早的手。
「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要找到一個可以傳播消息的人。」慕早早說。
儘管她知道,這件事就算由她或者劉靈的口中說出來,也不會怎麼樣。尤其是蘇言之跟蘇嘉銘,算是明事理也寵老婆的人,肯定會百分之百的相信她們的話。然而現在,慕早早不想讓蘇言之再為難。
說實話,在選擇嫁到蘇家的那一刻,就已經很明確,蘇家長媳的位子絕對不好坐。這些年她向來依著自己的性子做事,如今也該找個機會好好為蘇言之著想一下了。
劉靈思慮片刻,有些為難:「選誰合適呢。說話要有分量,又不會讓蘇家人為難的。」
「其實這件事,如果是當事人自己開口,就最好不過了。」慕早早說。
「當事人?」劉靈現在覺得跟慕早早說話真是一件費腦子的事情,當事人只有李芸跟蘇金雅吧?蘇金雅肯定是不會說的,也就是讓李芸開口?
這也不可能吧!現在李芸巴不得讓慕早早牢底坐穿,讓蘇家雞犬不寧,又怎麼會出來澄清這件事?再說了,如果她真的說了實話,她自己也泥菩薩過河了。
越想越覺得不可能,劉靈搖搖頭:「算了,還是換個人吧。」
「這件事交給我吧,你需要做的是儘量給我蘇金雅最近的消息。還有……二叔的一些異常舉動。」
「爸爸?他怎麼了?」劉靈不知道這件事跟蘇靖生有什麼關係。在她心目中,蘇靖生是一個和藹又值得被尊敬的長者,慕早早這麼說,怎麼好像有什麼問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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