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舊日支配者,端木槐對於自己的神職能力挖掘的越深,就發現自己的視野越發不同。
說白了,就是被害者與加害者的視角。
一個標準的克蘇魯故事的設定是這樣的—————一群人在茫然無知的情況下,被關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同時,在這個封閉空間的角落裡,還有一些恐怖而可怕的存在,正在試圖將其殺死。而為了逃離這些可怕的傢伙,調查員們拼命努力,他們付出了犧牲,付出了血的代價,有人為了保護同伴而被殺害。有人為了開啟機關而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也有人選擇和怪物同歸於盡。
最終,唯一的倖存者打開了封閉的出口,他背負著所有人的期待,將要離開這個陰森,恐怖,邪惡之地,回到現實世界。同時他暗暗發誓,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同伴的犧牲。
然而,當倖存者推開門時,出現在他面前的是已經被夷為平地的城市和到處肆虐的怪物。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整個世界早已毀滅,而這裡是人類最後的避難所。
但是現在,這一切只剩下了絕望。
歸根結底,克蘇魯神話的核心就是無法抵抗的絕望,人類作為渺小生靈,在宇宙以及那些不可名狀的偉大存在面前猶如塵埃般不起眼的恐懼。
嗯,如果用人類帝國來比喻的話—————一群星界軍在巢都底層遭遇到了邪教徒和惡魔,當他們拼死拼活擊退了對方的進攻,並且打開大門試圖逃離時,發現了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灰騎士和審判官。
嗯…節哀。
這也是克蘇魯神話的精髓———被害者視角。
歸根結底,調查員都是無力的,在人類無法抵抗的存在面前,他們所能夠做的就是猶如螳臂擋車般的抵抗。
但是反過來,可能就沒有這麼戲劇性了。
比如說,端木槐作為審判官,得知巢都底層有邪教徒召喚惡魔,於是他帶領灰騎士前去調查和摧毀。然而當他們乘坐電梯來到巢都底層時,遇到了渾身血污,半殘不缺的星界軍。而考慮到他們有可能被污染,端木槐給他們的選擇自然是要麼轉身為帝國犧牲,要麼當場被灰騎士淨化。
沒什麼戲劇性,他也不是要嚇唬這些星界軍,這只不過是端木槐身為審判官的職責所在罷了。
同樣,如果端木槐率領一群暗夜守衛對納美人進行大屠殺,那麼在被屠殺的納美人眼裡,或許端木槐和暗夜守衛就和那些不可名狀的惡魔一樣恐怖。但是對於端木槐來說,它們只是需要被消滅的異形,就這麼簡單。
所以…
「…人們感到恐怖是因為他們主觀意識到了那無法抵抗的力量,而不是對方在恐嚇他們,你明白了嗎?」
端木槐注視著坐在自己面前的美狄亞,開口說道。
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在不久之前,端木槐給愛麗絲菲爾還有美狄亞上課,教授她們一些關於舊日支配者和外神的常識,而為了更好的進行說明,端木槐還給兩人舉了幾個故事作為例子。
結果就是美狄亞聽完之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
「我明白了,所以舊日支配者就是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嚇人,把其他人嚇到精神崩潰的那種存在?那麼MASTER你也要變得更嚇人嗎?但是我覺得你已經很嚇人了…」
於是接下來,端木槐不得不花了五個小時,仔仔細細的給兩人解釋這其中的區別———老子他媽不是因為長的嚇人才拿到舊日支配者這個神職的!
…應該不是吧?
必須不是啊!
「明,明白了…」
看著端木槐,美狄亞有些不安的點了
點頭———她還沒見端木槐說過這麼多話呢!
「嗯,明白了就好。」
端木槐滿意的點了點頭,而這時沙久耶也不滿的從樓梯上探出了腦袋。
「明白了就來吃飯吧,真是的,哥哥總是在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上糾纏。」
什麼叫我老在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上糾纏,這事情說不對了可就沒完了好吧!
晚飯是沙久耶做的,味道不錯,一家人吃飯也是其樂融融。只有紫苑寺有子有點兒不情不願,其實最初她來到這裡之後,也是一直縮在房間裡不出門,連吃飯都要沙久耶送到她的房間裡,然後吃完了再上門把碗筷端走。
但是端木槐可不慣著她,老子這裡又不是酒店,沙久耶也不是搞客房服務的,你想吃飯就給老子下來吃!不然就餓死!
於是最終,紫苑寺有子不得不乖乖聽話,每天按時下來吃飯。大廳原本就是由咖啡廳改裝而成的,因此吃飯的地方也不少。以前只有三個人多少還有點兒空曠,現在加上愛麗絲菲爾和美狄亞一共五個人,倒是顯得熱鬧了不少。
「對了,哥哥。」
在晚餐時間,沙久耶想到了什麼,望向端木槐。
「下個星期你有時間嗎?」
「怎麼了?有什麼事?」
端木槐思考了一下,最近自己除了追查宇宙之光外,再也沒有別的事情做。而追查宇宙之光教派的任務,端木槐也交給了愛麗絲菲爾,美狄亞和紫苑寺有子。前兩者能夠通過使魔在現實中偵查,後者則通過網絡在信息領域進行追蹤,剛好彌補了雙方的弱點。只不過到目前為止,那個宇宙之光教派再也沒有動靜,除此之外,端木槐目前…好像還真沒什麼事情做。
「美佳邀請我們去參加宴會…」
「?又?」
「呃…」
面對端木槐的吐槽,沙久耶的表情也有些尷尬,畢竟上一次美佳邀請他們參加生日宴會,然後就出事了。
結果現在又來一次。
而且…
「其實,美佳希望哥哥你幫她調查一個案件。」
果然,我就知道沒這麼簡單。
「說說什麼情況吧。」
於是沙久耶也很快說明了情況。
嚴格來說,這並不是美佳的事情,而是白帆家的事情。
而事件的主題是「神隱」。
之前也說過,白帆家有很多產業,其中有一家溫泉酒店,位於山間。由於地理位置優越,環境也不錯。白帆家便圍繞那個溫泉酒店開展了一系列的產業擴建,當然也雇了不少當地人在那裡工作,有意把那裡打造成一個高端療養社區。
一直以來,白帆家和那個村子合作的也不錯,畢竟他們僱傭當地人在那裡工作,也算是為當地提供了不少工作崗位。而村子對於白帆的工作也非常支持,可以說算是合作愉快。
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再合作愉快的夥伴也有分道揚鑣的一天。
就在不久之前,那個村子村長的兒子找到了白帆酒店的負責人,私下裡進行了一些協商。說白了就是要錢,畢竟在村長兒子看來,這些土地都是村子裡的,白帆作為一個大資本公司,之前出的價太低,因此他認為白帆公司惡意壓價,所以要求他們重新補齊差價,不然就法庭上見!
對此白帆家自然是不屑一顧,搞資本的,養的律師都是按團算的,任何土地收購合同之類的東西,自然也都是弄的明明白白,白帆家要把這裡搞成高端療養社區,自然不可能留下任何隱患。一切都弄的明明白白,根本沒有什麼差價的事情。
於是他們就拒絕了那個人的要求———白帆家
雖然家大業大,但那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而且這種人貪心不足蛇吞象,這次給了他,說不定下次還會再來,這個口子當然不能開!
村長兒子沒能要到錢,就黑著臉走了,當時大家也沒把這當回事,畢竟那個村長兒子名聲不怎麼樣,而且他初中畢業之後就離開了村子,說是要去大城市創出一番事業。結果這十多年過去了,灰溜溜回來的他看起來比之前還窮,反倒是那些他看不起的鄉下人因為傍上了白帆企業這顆大樹賺的盆滿缽滿,也難怪他會想辦法來要錢。
但是在幾天之後,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首先是村長神秘失蹤,然後村長的兒子也失蹤了,這頓時讓村子裡的人議論紛紛。不僅如此,在那之後,又連接有好幾個人失蹤,雖然也報過警,但是警察的調查也沒有什麼進展。
這對於白帆家來說自然不是什麼好事,畢竟現在那裡的住戶都人心惶惶,有人甚至想說這個村子被詛咒了,想要逃離這裡。畢竟他們也在白帆酒店做事的時候賺了不少錢,說搬家還是有底氣的。
本來這不關白帆酒店的事情,但問題在於白帆酒店僱傭的都是當地人啊!當地人要是都跑了,那麼他們到哪兒僱人去?
而且再來個什麼詛咒的傳聞,那別人聽到了以後還會來嗎?他們這個高端療養社區不也就打水漂了?
「情況我明白了。」
聽完沙久耶的說明,端木槐點了點頭。
「所以美佳想要我去調查那裡的失蹤事件?話說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就算那個酒店是白帆家的,也不代表要美佳出面吧,那個酒店的老闆什麼的呢?
「哥哥你不知道嗎?那裡本來就是白帆家送給美佳的生日禮物,她就是那裡的老闆…只不過目前是由別人代理而已。」
「…」
好吧,有錢人就是了不起,老子不玩了。
端木槐默默的嘆了口氣,所以你看,這就是資本啊,人家小丫頭才16歲,都不到喝酒的年齡呢,手下就經營著一家溫泉酒店了。
而普通人拼死拼活干一輩子,估計都沒這個好兒。
話說你家送生日禮物也是送酒店的?啥時候送我一架飛機成不?
端木槐默默的在內心吐槽完畢,然後思考了片刻。
「好吧,我答應了。」
畢竟閒著也是閒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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