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走。」
常寧看了眼遍地的屍體,回了聲「好」,然後帶著苟富貴先行回村。
留下的寒洺淵則動手毀屍滅跡。
此地距離涼城太近,若是天黑之前沒見到苟富貴被押送至監牢,明日肯定會派人出來尋找。
到時候發現獄卒的屍體和「苟富貴」的屍體,一切都可以歸咎於京城中那幕後之人。
等寒洺淵做好一切後,立刻啟程去追常寧。
苟富貴受傷太重,腳上也是血淋淋的一片。
常寧路過中灘鎮時讓他在樹林裡等著,自己去醫館買了些傷藥,又給他買了雙鞋換上,然後兩人步履緩慢的朝家走。
還沒走到村口時便被寒洺淵追上了。
常寧隱晦問道:「處理好了?」
寒洺淵點頭,「嗯。」
他做事常寧自然信得過,眼下該擔心的就是怎麼像村子裡的人解釋苟富貴的身份問題。
他們三人回村時天色已經有些黯淡,外出務農的村民基本都已經回了家,再加上常寧他們住的村西偏僻,倒是沒遇上熟人。
推開院子的門,房間裡立刻傳來一陣嗚咽聲。
常寧這才想起嗷嗚被關在家裡一整天了,趕緊小跑兩步將房門打開。
一推開門便是一股尿騷味和屎臭味的混合氣體攻擊。
常寧掩住口鼻,嫌棄的拿起門口的鐵鍬去鏟屎。
「你丫的,小小一隻,拉這麼多屎!」常寧對著角落裡的小狼崽子說教:「這次就算了,下次膽敢再在房間裡拉屎,就將這屎拌飯里給你吃!」
小狼崽子也不知道聽沒聽懂,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常寧。
將她心軟化得連半句重話都說不出口了。
等常寧收拾好屋子,這才招呼苟富貴進屋。
苟富貴在桌前坐下,先是抬頭打量了一圈屋內的陳設,然後看常寧不可思議問:「你就住在這裡?」
「不然呢?」常寧反問:「你還想住大內皇宮?」
苟富貴一噎,想到自己和常寧現在的身份,能有處落腳之地已經是不容易了,哪兒還敢幻想瓊樓玉宇,雕樑畫棟的地方。
「我父親應該在涼城給我準備了些銀兩,到時候你拿去花吧!」
常寧一邊用水洗桌腿上的尿,一邊道:「你現在在官府眼中已經是一具屍體了,那些會暴露身份的東西就不要再去肖想了,忘了吧!」
苟富貴嘆了口氣,想到那好幾萬兩銀子,實在棄之可惜。
不過常寧說得對,錢財乃身外之物,現在有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寒洺淵在廚房裡用布拉了個圍欄擋風,然後在地面上鋪了一層枯草,勉強給苟富貴應付一晚上。
忙完後,寒洺淵這才回到房間裡,順手取下了戴在臉上的面巾,然後嫻熟的從常寧手中接過沾有糞便的鐵鍬拿出去清理。
目睹了寒洺淵長相的苟富貴驚恐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下巴抽搐,上下牙齒嗑得咔嘣響。
「剛剛......那是......那是......」
常寧見他指著寒洺淵的背影哆嗦得像得了十年帕金森的模樣,忍不住好奇:「怎麼,你剛剛沒有認出他來?」
苟富貴震驚得失去了語言能力。
他剛剛要是認出了寒洺淵,他哪兒敢用那樣的語氣要挾他,他吃了雄心豹子膽嗎?
現下想起來剛剛自己的所作所為,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害怕,苟富貴兩眼一翻,整個人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喂,大哥你別說暈就暈呀!好歹自己走到床上去呀!」
常寧拍了拍苟富貴的臉,對方完全沒有反應。
常寧無奈,只能將他拖到了寒洺淵的板床上躺著。
等寒洺淵回來時,便瞧見自己的雀巢被鳩給占了,臉色頓時陰沉得難看。
常寧擔心他一個沒忍住就將苟富貴給扔出去,趕緊解釋道:「他有傷在身,暫時讓他住屋裡吧!」
寒洺淵唇角微微勾起,略微靠近了常寧兩分,聲音低沉帶著絲絲磁音,問:「他睡了我的床,那我睡哪兒?」
常寧可不敢說出讓寒洺淵去睡廚房的草堆,她害怕對方一個不開心將她噶了。
「要不你睡我的床?」常寧試探的問出聲。
寒洺淵回答得乾脆:「好啊!」語氣里還帶著些小欣喜。
常寧啞然,合著那草堆還得她去睡。
她嘆了口氣,然後默默轉身進房間抱被子,剛轉身便被寒洺淵堵在了房間裡。
她的小單間面積小,兩個人站在裡面都錯不開身,常寧只得後退了一步,站在床邊兒上。
「你先出去,我讓你。」
寒洺淵反手將房門關上,「外面風大蚊子多,你在外面睡一覺,明天早上臉上就腫成了豬頭。」
常寧有些後怕,鄉下的蚊子個頭賊大,咬上一口定然是個大包。
她仰頭一臉天真的問:「怎麼,你想通出去睡了?」
「我也不出去。」
「那怎麼......睡!」
常寧話還沒出口,寒洺淵便逼近她身旁,欺身而上直接將她撲倒在床上。
「你這床不小,完全夠睡兩個人,幹嘛要出去餵蚊子!」
寒洺淵往裡面拱了拱,將常寧擠到牆角,然後自己合衣躺在外面,自顧自道:「嗯,果然能躺下兩個人,就這麼睡吧!」
常寧震驚於這男人的不要臉,她這是單人小床,睡兩個人簡直擠得要命。
不過比起出去餵蚊子,常寧倒是覺得這樣擠一晚上也未嘗不可。
只是睡在寒洺淵的身旁讓她有些不習慣。
雖然在她的世界做一些科技性能測試的時候,實驗者也是不分男女一個機艙位挨著睡過,只是這氛圍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兒。
常寧在心裡安慰自己:別在意,可能是第一次挨著紙片人睡不習慣。
自己說通了自己,常寧很快就感覺到了疲憊,打了個哈欠便閉眼睡了過去。
直到她均勻的呼吸聲傳出來,寒洺淵這才又睜開眼。
「你竟然當真睡得著,就不怕我......」
看著她毫無防備的睡顏,寒洺淵「嘖」了一聲,合著受煎熬的只有他自己!
「你這女人真是半點不懂男女之防麼?」
「果然得將你盯緊了!」
寒洺淵目光灼灼,覺得自己身負重任,熬到大半夜這才消停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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