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1章 此去,成仙
一聲聲的質問,讓少女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手中的劍已經出現,可阿娘的手緊緊抓著她,不讓她妄動。
「不要生氣,不要報仇,他們並不重要,會髒了你的手。」婦人的聲音響起。
少女低著頭,如同撥浪鼓一般搖著。
「要聽話,娘跟爹已經活了很久了,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要你好。
仇恨會讓你不端莊,不優雅,不淑女。
會讓你不能全心全意的讀書。」婦人臉色紅潤起來,說話也順暢了許多。
似迴光返照。
身體的所有力量,似乎都在為她說這些話而用盡全部力氣。
「答應阿娘。」婦人抓著少女的手有力的說道。
「你枉為人子。」浩瀚聲音再次響起。
少女一時間陷入了兩難。
「沒事的,不要難過,不要為難。
娘會看著你,會幫你照亮前方的路。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婦人摸著少女的臉溫柔道。
似乎把這輩子所有的溫柔都用在了這一刻。
少女看著眼前的親人,眼中仿佛出現了光芒,眼眶濕潤,豆大的淚珠潸然雨下。
她放下手中的劍,重重把婦人抱住:「娘~」
緊接著是撕心裂肺的哭泣聲:「我忘了,我忘了好多好多東西,我沒有不聽你的話。
我活的很端莊,很淑女。
我沒有想著報仇,沒有活在仇恨中。
娘,我好想你,好想你跟爹。」
「沒事的,沒事的,爹娘一直都在。」婦人拍著少女的肩膀安慰道:「記得好好讀書,也不能忘了吃飯,不要大驚小怪的,像個小女孩。
要被人欺負的。」
「有,都有,我都記得,也沒有人欺負我。」少女哭泣道,如同十幾歲的少女在跟娘親說著一件件關於自己的事。
「讀書還順利嗎?」婦人溫柔的問道。
「順利,很順利,我要成仙了。」少女重重點頭道。
「成仙?」婦人臉色逐漸蒼白了起來:
「是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仙人?」
「不是的。」少女看著自己的娘親,眼神中帶著純粹,道:
「是依然站在我們家鄉大山前的我,一人一山守著你們,以此為仙。
平凡的仙人。」
「傻丫頭,你不應該留在這裡,你要走出去,你屬於外面的大世界。」婦人認真道。
少女搖頭,道:「我不要,我從不想成為世人眼中的仙人,我讀書,進入學院,只是為了成為家裡的仙人。
成為阿娘跟阿爹的仙人。
我不需要別人的敬仰,不需要他們認同。
我只想讓你們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這才是我要的仙。」
婦人此時臉色蒼白,望著眼前女人道:
「成仙是不是很難?你是不是不聽話了?」
「嗯。」少女沒有絲毫隱瞞。
「那,娘跟爹幫你,幫你去照亮仙路。」婦人眼中帶著溺愛。
隨後閉上了眼睛。
下一瞬間,她的身體開始消散,化作一道光沖向天際。
與此同時邊上的中年男人也化作了一道光,隱約中有一隻粗糙的手摸了摸少女的頭。
如此之後沖向天際。
他們破開陰霾,驅散黑暗,照亮了一條通天大道。
大道邊緣有一道微弱的光,似乎在阻止黑暗侵蝕一切。
直到這兩道明亮的光出現。
少女站起身看向天際,此時她腳下的大地破碎。
為她鑄就一條成仙路。
「怎麼會?你心魔呢?」暗中有人驚呼:
「你難道就真的眼睜睜的看著你父母死去?
難道你真的不在意他們?
就差了那麼一會,你不後悔嗎?」
少女抬頭看著那兩道光,眼中有著懷念:
「我娘怎麼會害我?
他們最愛的就是我,你只看到一些,看不到他們為了讓我開心付出了多少。
他們把我養的很好。
我是一個女孩子,你根本不懂這種好。
你們高高在上,不懂父愛與母愛。
但是我忘了好多事,好多好多。
越是明白,我陷入的越深,深不見底,我的心如同深淵,你們看不到底。
但是我娘看到了。」
少女嘴角帶著微笑,一步踏出。
這一刻天地變化,光芒萬丈。
「我能接受我的一切,是善是惡,是被敬仰還是被唾棄,我都能接受。
對我來說這就是我,逃避是沒有任何用的。
我唯一擔心的是我爹娘的責罵。」
少女每一步都讓大地煥發生機。
她的眼中似乎有了釋然,淚水在眼中打轉:「但是他們沒有責罵我,沒有任何責罵。」
一瞬間,畫面出現變化,時間在快速流動,村子重新建立了起來,而少女來到了一座墳前。
那是她父母的墳墓。
低身拔除一些雜草,上了一炷香。
少女張了張嘴,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只是豆大的淚珠已經落下。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江浩看著這一切,內心感慨。
「爹,娘,我走了。」少女笑著說道。
而後,踏天而去。
此去成仙。
「不可能,你怎麼做到的?你利用了我們?」暗中有人震驚。
景大江嘆口氣:「她一直不敢進入內心深處,哪怕她覺得沒問題也不敢進來。」
「最後她真的放下了仇恨?」江浩好奇的問道。
「放下?」景大江笑著搖頭:
「真的放下了,她就不會不敢來這裡了。」
江浩有些意外。
「我特地打聽了下,其實當她父母被殺後,她就直接被心魔占據了一切。
等書院的人找到她時,她渾身是傷,滿身是血。」景大江頓了下道:
「事後他們才了解到這小妮子當場就瘋了,憑藉著怨恨殺光了周圍所有魔門中人,金丹也照樣被她斬殺。
據說當時血書滿天,充滿殺意,仿佛有人入了殺戮之道。
所有魔門修士,一個不留。
正常情況下,這小妮子的路到頭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次日,她便躺在父母墳前,醒來時忘記了一切。
只記得自己聽從了娘親的話,放下了仇恨。
可心魔種子依然埋在她心裡,一旦有了成仙契機,心魔就會生根發芽。」
江浩頗為意外,原來是這樣。
「她是怎麼做到的?」
直接忘記了一切,似乎有些不太一般。
尤其是成仙前她都沒有想起來。
心魔更被一直壓制到最後,這才是最誇張的。
「兩種猜測,一她天生不凡,二有強者路過於心不忍,幫了她一把。」景大江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