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有些垂頭喪氣。
追了這麼久,各種線索都是說斷就斷。
這個三哥到底是怎麼死的。
把人給帶回去,找法醫進行屍檢。
最後出來的結果,眾人都捂著耳朵不想聽。
這死法,對於一個特務來說,能讓人憋屈死。
一周之後,法醫送來了屍檢報告。
他們縣公安局還沒有法醫這個配置。
這法醫還是跟省局借的。
看著屍檢報告,蕭逸琛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他發現,自從他來了這裡。
他遇到的事情,真的猛烈的衝擊他的三觀。
真是什麼事情都有啊。
就連這特務的死亡方式,也是怎麼花花怎麼來。
張隊正在那狠命的抽菸。
這人早在幾天前,就確定了,是「三哥。」
因為他早年胳膊上受過傷,裡面還留著枚子彈。
皺著眉在吸一口。
張隊煩躁。
三哥沒了,他們就繼續審問賭場那幫子人。
結果啥也沒有。
這個三哥平常很謹慎。
根本就不和這幫子人說別的。
他們就負責賭場的運營,安保。
搞錢,使勁搞錢。
平常最多就是催債。
審了這麼久,真的是啥也不知道。
倒是有一個小五,是三哥認的把兄弟,他經常跟著三哥出去。
他應該能知道點什麼。
可惜,這個小五不知道怎麼的,把三哥惹毛了,被三哥打傷了。
後來去養傷了。
不過具體去哪了,他們就不知道了。
張局想罵娘。
怎麼還得找找找。
還是一個沒有什麼特徵的普通人。
不找還不行。
除了張軍,就剩下這一個線索了。
何老西家裡那邊估計沒啥了。
想到何老西,張局一愣
或許,還可以再發掘一下,萬一呢?
瞅瞅蕭逸琛,正想著和他商量一下,就看到他嘴角都在抽。
張局疑惑:「咋了?」
什麼事情能讓這位大神,露出如此不體面的眼神。
蕭逸琛啥也沒說,而是把手裡的幾張紙遞給了張局。
表情一言難盡。
張局抬下眉毛:啥意思?
蕭逸琛抬下頭:看完你就明白了。
張局:行吧,自己看。
前面他也不看,直接找到結論那頁。
然後,他的嘴角也抽了。
抬頭看看蕭逸琛。
蕭逸琛點頭。
張局無語。
一個特務,還是個特務頭子。
就這麼沒了!?
被馬蜂蟄死的?!
這讓人接受不了啊!
要是一個普通人,被馬蜂蟄死了,他們還能理解。
可是,一個特務哎,一個受過嚴格訓練的特務頭子哎。
就這麼沒了?!
這就像是他們準備怕爬一座高峰,想著一路上得累得不行,得有懸崖峭壁,得有毒蛇猛獸,得有瀑布深淵。
但是他們意志堅定,一定可以登頂。
然後欣賞祖國的大好河山。
將原本的眾多艱難險,阻都踩在腳下。
用眾多美景,犒勞自己的辛苦。
心境上富足,心靈上滿足,心態上自豪。
結果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們還在山底仰望高山呢。
想著這山不好爬啊!
都做好心理準備,想著怎麼樣征服它呢。
也想好了上山之後,有何種收貨。
結果,現在可好。
這山啪嘰一聲,陷落到地底下了。
這回想要到山頂,那是輕鬆了。
直接往坑裡一跳就行了。
就是風景啥的都沒了。
四周黢黑一片。
成睜眼瞎了。
他們本來想著找到這個三哥,怎麼樣也能撬開他的嘴。
東西和上線都能找出來。
結果,啥也不是。
張局放下手裡的幾張紙。
覺得這比山都重。
怎麼就死了呢。
點燃一根煙,狠狠的吸兩口:「下面怎麼辦?要不要跟一下何老西家裡人?」
何老西能自導自演一回,說不準他家裡人也有這個嫌疑。
張軍那邊還得當魚餌,留著釣魚。
暫時不動。
目前,就只能從小五和何老西那邊跟著了。
蕭逸琛點頭。
其實他有安排,只是暫時不能說。
晚上回到家,蕭逸琛藉口遛彎,把自家老爹叫出來了。
兩人來到河堤上吹冷風。
蕭愛民穿的少,懂得只打噴嚏。
蕭逸琛也不拐彎抹角,把有人打聽他的事情,直接跟蕭愛民說了。
重點提到了,他們主要是打聽蕭逸景的消息。
蕭愛民抽著旱菸,吧嗒吧嗒不住嘴。
眉頭的結都成了一個大疙瘩。
半晌,這才長嘆一口氣:「這人,咋現在才來!」
語氣里有怒火,有不甘,有心疼,有埋怨。
蕭逸琛眉頭輕抬,他爹這是打算說了。
蕭愛民又抽了半煙。
把這一菸袋鍋子都抽完了。
在鞋底把菸灰磕乾淨了。
這才開口:「你大哥不是我和你媽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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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逸琛點頭:「這個我們知道。」
說完這句,蕭愛民仿佛有些如釋重負。
又給自己裝上菸絲。
再次點燃了。
吧嗒一口。
「我和你媽當初成親後,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孩子。」
說了這句,後面的就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了。
「有人勸我去領養個姑娘,取名呢,就叫引弟,好引一個兒子來。
我和你娘都不樂意,我們想啊,這狗肉又貼不到驢身上,這不是自己的,怎麼著都不親。
弄那麼多事做什麼。
我和你媽當時都年輕,反正日子長著呢,總能有自己的孩子不是。」
蕭愛民低頭抽菸。
吧嗒吧嗒好一陣,這才開口。
「有一年臘月三十,下得雪老大了。都快有大腿深了。天黑的也早。
那時候不太平啊,小鬼子時不時的就來燒啊,搶啊的。
白狗子倒是不怎麼殺人,就是搶東西,見什麼搶什麼。
所以家家戶戶都早早的關門落鎖。
咱這片還好點,靠山近,有點動靜,咱就去山裡躲著了。當然了,也窮,他們來的少。」
又抽了兩口,這才繼續。
「扯遠了,那天,天剛黑呢,我就聽見外面有小娃娃哭。」
「大晚上的,那風呼呼的,再配個小娃娃哭,怪滲人的。
我和你媽聽到動靜,兩個人都不敢出去。
咱這可是有不少精怪故事,我們小時候也沒少聽。
後來,那聲音越來越小,我們怕要真是個孩子,再給凍壞了。
想著可能是有人知道我和你媽沒孩子,把孩子給咱養的。
等確定周圍沒人了,我們這才敢出來。
然後就看到你大哥了,那時候還沒有個貓大。」
說到這裡,蕭愛民抹抹眼淚。
蕭逸琛趕緊掏出手帕,遞給自家老子。
然後蕭愛民就接過來,先是胡亂的抹把臉,接著狠狠擰了下鼻涕。
又遞給自己兒子。
蕭逸琛儘量讓自己不要露出嫌棄的表情:「爸,給你了。」
反正他是不會在用了。
蕭愛民對著自家兒子一瞪眼:「嫌棄你老子啊!」
蕭逸琛打著哈哈:「哪能呢,接著呢,你就收養我大哥了?」
趕緊轉移自家老爸注意力。
蕭愛民繼續擦擦鼻涕:「哪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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