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市趙家,六代單傳,所以沒有什麼實在親戚。
好在一直經營有方,也算是遠近有名的富裕人家。
趙國安要結婚的時候,很多媒人上門說和,無他,條件好啊!
家世簡單,家庭富裕,父母慈和,趙國安本人又生的清俊挺拔。
很多家裡有適婚女孩的,都樂意找這樣的。
趙國安就看上了黃如茵。
黃家可以說是窮的叮噹響,更要命的是,黃家也是子嗣艱難。
六代單傳,到了黃如茵這一輩子,好一點。
多了一個女孩,就是黃如茵。
黃如茵能被一個稱為少爺的人看上,自然是好看的。
也可以說,整個黃家的人,長得都是好看的。
黃如茵嫁過來之後,也是沒能逃脫單傳魔咒。
生了一個兒子趙方之後,就再也沒有懷上了。
後來,黃如茵的嫂子生了一個女孩,恰好有遊方道人經過這裡,說此女克父母兄弟,需要把她送人或者送進廟裡才能兩相無礙。
確又命格奇特,其子嗣能平步青雲。
她嫂子一聽對自己男人和孩子不好,立馬就要把孩子送去廟裡。
黃如茵聽到這些後,和自己男人商議,就把人抱家裡養了。
本想著是親上加親,以後就是自己兒媳婦了。
誰曾想,自己兒子也是個有主意的,自己看中一戶貧苦人家的漂亮女子。
甚至以絕食相逼。
夫婦兩人無奈,只能同意。
可惜,兒媳進門之後,只生了一個女兒大丫。
後來局勢動盪,家道中落。
反倒是曾經的養女,憑藉相貌嫁給了一位大院子弟。
一家人也算是有了依靠。
再後來,就有了趙程。
按理來說,趙程作為家裡唯一的男丁,應該是享盡寵愛,爺奶疼,爸媽愛,姐姐照顧。
可惜不是。
也不能說他在趙家過得不好。
衣食住行都是好的,甚至還節衣縮食的供他上學。
他也爭氣,一路上到高中畢業。
這在蒙山峪可以說是獨一份。
可是,挨打卻也是家常便飯,父母稍有不如意,他便會挨打,姐姐不高興,他也要挨打,爺奶心情不好,他更得挨打。
還有,畢業之後,明明他已經收到通知,可以去魯市供銷社上班,成為一名售貨員。
可是,父母就是不允許。
尤其是他娘,一哭二鬧三上吊都用上了。
都說,父母對子女好,要長遠的為子女打算。
可是,他的父母呢,竟然想讓他當一輩子的農民。
從小就是這個樣子,在物質上,他的向來都是好的,甚至比姐姐都好,他會覺得,父母是愛自己的。
可是,父母很少抱自己,從自己有記憶之後,那是一次都沒有過。
說是很少抱自己,還是她們自己說的,說小時候,是母親抱著他長大的。
別人都是直接扔在田間地頭,只有他是,他媽抱著長大的。
他甚至還旁敲側擊的問過鄰居。
鄰居也說是。
說你媽可疼你了,對你可好了,你以後可得孝順你媽啊!
可是自己為什麼沒有一點記憶呢。
而且他也感受不到這些人對自己的關心。
真的沒有。
比如,他姐嫁人的時候,有人上門提親,他爸媽就到處托人打聽。
這個不行,那個不好的。
挑了近兩年,他姐滿面羞澀的點頭了,這才把人定下來。
而且到了他姐二十二歲了,他爸媽才同意他姐出門。
後來他聽他爸媽聊天說,就這還選的少了,應該再找找的。
結果呢,到了他這裡,直接定的舅爺家的表妹。
過幾天就要訂婚了。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真是擰巴啊。
說沒人愛他吧,他用的東西很好,甚至比自己姐姐的要好。
說有人愛他吧,偏偏下狠手打他,掛房樑上抽那種,還不允許他去市里,明明當年,他的成績就可以去市里,上更好的 學校。
可是他媽不許,說是會想他。
明明可以成為一名人人羨慕,工作輕鬆,工資還高的售貨員。
可是他媽依然不許,說是家裡沒有背景,他又年輕,會讓人欺負,還是在家裡好。
有爹娘看著,不受欺負。
他也反抗,也抗爭,可是沒有戶口,沒有介紹信,他哪裡都去不了。
他媽甚至還放話,只要他敢走出蒙山峪一步,他就從懸崖上跳下去。
趙程又看了腳下的懸崖。
沒有書上寫的那麼雄偉,沒有煙霧繚繞,不是萬丈深淵。
可是,要是埋葬一個人的話,也是很簡單的。
當蒙山峪的大隊長找到趙程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這樣。
大隊長嘆口氣。
造孽啊,這趙方兩口子真是有病,好好的兒子給弄成了這樣。
明明有著大好的前途,生生被自己的父母給拖累了。
上前幾步,走到趙程身邊坐下。
大隊長從衣兜里掏出幾張紙。
「趙程啊,你是有本事的,你姑那邊知道了你的情況,給你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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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著這些去參軍吧,所有東西,俺家你嬸子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帶上東西就走吧,到了也不要再和你爸媽聯繫了,要不你這輩子就毀了。
放心吧,你媽她不會咋樣的,她就是嚇唬嚇唬你,俺們也知道你是好孩子,你放心。
你要是真想孝順你爸媽啊,以後混出人樣來了,就拐著彎的找人幫著匯點錢回來,沒人會說你不孝順的,這啊,都是她們自己作得,不賴你。
再說了,還有你姐呢,不用擔心他們!」
趙程接過來,看著那幾張紙。
終於大哭出聲。
嗚嗚咽咽的哭聲落在樹葉上,驚飛了無數飛鳥。
等這聲音沒了,鳥才回來,嘴裡還叼著一條青蟲。
「謝謝叔!」
哭夠了的趙程抹抹眼淚,跟著大隊長下山,緊接著去了公社,坐上車就走了!
走之前,他最後望了一眼這片大山。
眼中複雜。
也許,再回來,會是很久以後了吧。
等人走了,大隊長就回家了。
回屋,脫鞋上炕,端起大海碗就咕咚咕咚的喝水。
放下碗一抹嘴,這才開口:「行了,事辦成了!」
「你說,這到底什麼事啊,怎麼這趙家小子突然就走運了呢?」
炕桌另一邊,坐著一個自斟自飲的男人。
手裡還握著一把炒花生米,一個一個的往嘴裡塞。
桌子上也沒有別的東西,就一壺酒,一碟花生米,半隻燒雞。
就這還是男人自己從市裡帶來的。
「不該問的不要問,還有,趙家的事,你繼續盯著,我也要在這裡多待一段日子。」
「你隨便,你也好多年沒來了,唉,說說,咋今天想起來找我了?」
男人不說話,繼續喝酒。
大隊長:「知道了,知道了,不該問的不問。」
……
周愛慧和許明昭的婚禮終於在八月底舉行。
本來按照周父周母的想法,早點成婚,早點放心。
許明昭原本也是這樣想的。
他小舅子周愛國,天天看著他呲著個大牙笑,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不順眼就得動眼珠子啊。
眼珠子咕嚕一轉,就來主意了。
第一天去上工,周愛國直接說要給她姐請假。
「這就要結婚了,你不得給自己做幾件嫁妝啊。好歹咱爸媽是紡織廠的,你就打算穿這個出嫁啊?」
周愛慧想想也是,自己可是會做衣服的,那什麼款式只要自己見過了,那就是會做了。
自己家裡有料子,師娘家裡有縫紉機。
自己這就要結婚。
哎呀,天時地利人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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