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紳的錢如數奉還,百姓的錢三七分。」
巫縣這裡,劉成在得知了鄧芝的傳來的消息之後,臉上就帶著一些笑容。
保持了一會兒這樣的神情之後。
他臉上的笑容變得玩味起來。
「就是不知道咱們劉荊州是分的是三,還是七。」
他望著鄧芝,出聲如此詢問。
鄧芝今天的時候,回到了巫縣。
與他一起回來的,還有被捆縛起來的婁家等人。
劉表很貼心,知道鄧芝去荊州的時候,就只帶了兩個從人,照應不過來這樣多的人。
還專門派遣船隻,以及一些兵卒來幫助鄧芝做這事情。
除此之外,隨著鄧芝一起過來的,還有十萬石上好的糧食。
這是第一批糧食。
剩下的糧食,將會在接下來的時間,盡數運送過來。
鄧芝搖搖頭:「這個屬下不知。
以往的時候,屬下也曾聽過這樣的事情,卻還是第一次經歷。
而且,規模還如此之大。
看他們的意思,像是要推廣到整個荊州。」
鄧芝說著這些話,也不由顯得感慨。
誰能夠想到,那樣大一個荊州,劉表那人,名聲也不小,既是漢室宗親,以往又號稱八廚之一的人物,如今又是荊州牧,居然做出這等事情來。
「主公,我覺得劉表那些人這樣做,有一定的心思,是想要讓荊州的人怨恨主公」
鄧芝搖頭之後,望著劉成,說出他的猜測和擔憂。
劉成聞言,笑著搖搖頭:「這事情,到不必如何擔憂。
他們打得主意是好,卻忘記了,那些糧食,是他們從荊州百姓手中收取的,而不是我劉成。
相對於遠在荊州之外的我來說,百姓們將會更加怨恨那些親自向他們徵收糧食的人。」
說道這裡,劉成笑了笑道:「伯苗覺得我會是那種任由劉表他們對我抹黑,利用我盡情搜刮荊州百姓錢糧的人嗎?
讓他們借著這個機會,好好搜刮吧。
我到時間了,會派遣人手,告知荊州的百姓,劉表與荊州大戶聯合搜刮民脂民膏,然後三七分賬的事情,宣揚的滿荊州都是。
到時間,他們就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了。」
聞聽劉成此言,邊上站著的鄧芝,不由的渾身為之一震。
皇叔這招是真狠!
以往沒有見識到底層百姓的力量時,倒還好說,在益州這裡,跟著皇叔見識了一些底層百姓所擁有的力量之後,再想想到時間,荊州可能會出現的場景,鄧芝心中頓時就響起了自己母親曾經告誡過自己的話——別惹劉皇叔!
自己母親說的真對,看的真透徹!
今後還要一如既往的聽自己的母親的話
「伯苗親自走了一趟荊州,覺得荊州那裡如何?」
劉成不再在這事情上多想,出聲開始詢問鄧芝一些其餘方面的事情。
鄧芝聞言道:「荊州很富裕,很繁華。
尤其是與南陽相臨的襄陽周邊,以及江夏等地方。
劉表入荊州之後,剷除了一部分宗族,但並沒有根除。
現在,荊州宗族雖然不如之前多,但能量依舊不能小覷。
其中,蔡家、蒯家等家族,比以往更加強盛。
擁有極大話語權。
他們與劉表之間,說是君臣,其實更多還是合作關係」
鄧芝這一趟荊州之行沒有白去,在這裡侃侃而談,訴說著他的見聞。
蔡家、蒯子兄弟家這倒是與自己所了解的歷史差不多。
劉成如此想著,暗自點點頭。
「至於皇叔讓我所留意的棄嬰狀況」
鄧芝說道這裡,忍不住的頓了頓,方才再次開口,聲音顯得多少不自然。
「荊州雖然繁華,棄嬰依舊隨處可見。
有些心腸軟些的,丟到荒郊野嶺,任由自生自滅。
心狠的,直接丟到溺器之中淹死再丟掉,或者是直接動手掐死」
他所說的,乃是這個時代,最為常見的一個現象——棄嬰。
生了孩子養不起,更繳納不起人頭稅,怎麼辦?只能狠心將嬰孩拋棄。
原本劉成覺得,南方這些地方繁榮些,多少要好些,結果,現在看來,事情與他所想的完全不同。
這裡雖然繁華,但這些繁華與那些數量很多的窮苦人無關。
生了孩子養不起,只能狠心拋棄。
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沒有幾個做父母的,願意做出這等事情來。
「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棄嬰哪裡都有,很多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鄧芝嘆口氣之後,對劉成這樣的說道。
劉成搖搖頭:「這事情,不能習以為常,也不敢習以為常!
這不是一個正常國度,應該出現的事情!」
鄧芝聞言嘆氣道:「真要做到沒有棄嬰,那該有多難?
造成棄嬰的,是方方面面的原因。
從古至今,好像還從來沒有哪個朝代,沒有棄嬰的。」
劉成聞言,搖了搖頭:「會有朝代能夠做到的。
伯苗,我若說,有一個國度,沒有什麼棄嬰,百姓安居樂業,只要願意,只要人不懶,人人都能夠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人們擔心的不再是餓肚子,而是因為食物種類太多,每天都在為該吃哪種食物而發愁,你相信嗎?」
鄧芝聞言,面上浮現無比嚮往的神色。
「那一定是大同國度,或者是神仙的國度!」
說罷,又搖搖頭,嘆口氣道:「皇叔所說的國度,真的令人神往,但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現的
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國度」
劉成聞言,沒有說話,低頭望著那滔滔江水。
思緒隨著江水流淌的很遠,心中也如同江水那般翻湧。
後世之時,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所也擁有的生活,多麼難得,多麼珍貴。
反而覺得有著各種各樣的壓力,朝著他不斷擠壓過來,讓他透不過來氣。
覺得很辛苦,覺得很難。
覺得生活無味。
覺得人生苦難
但是現在,在這個時代生活了這樣長的時間、見識了這個時代的方方面面之後,他才深切的體會到,後世時,他所為之感到心累的生活,是多麼的難得!
是如今這個時代的人,多麼夢寐以求的!
連鄧芝這種出身不算低的人,都在為他後世的生活感到神往,覺得那應該是神仙的國度
後世的種種困難與壓力,在那已經成為常態的、遍地棄嬰面前,顯得蒼白無力。
在數量眾多的棄嬰面前,那種壓力,根本算不得什麼壓力。
這種壓力,只能說是幸福的壓力。
是這個時代人,想都不敢想的
一為生存壓力,一為生活壓力,有著根本上的區別
「伯苗,這次幸好是你去了,若是一般無膽之人過去了,說不得要被劉表那些人弄出來的手段兒給嚇到。」
仰頭看了一會兒天空之後,劉成收住滿心的感慨,看著鄧芝,出口說道。
鄧芝搖頭笑道:「非是鄧芝膽大,而是皇叔帶大軍陳列在這裡,給了鄧芝勇氣,給劉表等人以震懾。
非是如此,鄧芝只怕已經入油鼎了」
劉成伸手拉住鄧芝的手道:「說是這樣說,伯苗還是立下了大功,我必然不會虧欠」
劉成說著,就開始給鄧芝說獎賞的事情
巫縣這裡繁忙極了。
大量糧食,源源不斷的從下游被運送上來,卸下之後,由劉成這裡準備的船隻運動著,一路往上游而去,一直到江州。
從江州那裡轉向向北,走漢水。
當然,這個漢水,指的是西漢水,而不是在江夏附近匯入到長江的那條漢水。
西漢水,在這個時代人對這條水路的稱呼。
在劉成那個時代,這條水路被喚做嘉陵江。
經墊江、安漢、閬中、漢壽,到達漢壽往北的馬鳴閣附近。
到了這裡,再往前大船就不能行走了。
馬鳴閣附近,就是後世的廣元地區。
後世嘉陵江上,修建有多個水電站。
除了發電之外,還有蓄水、抬高水位、方便行船的功能。
這個時代,可沒有這些。
這也導致運輸能力被大大的削弱。
尤其是在更往上游的地區。
所以只能在這裡換成小船,裝載糧食繼續往北而行。
雖是換成了小船,但還是要比用車馬、人手提肩扛省時省力的多。
往上行上百十里,河道變得更窄,更加不適合行船,就選擇合適的地方停下,將糧食卸下。
有提前得到消息的趙雲派遣的兵馬,以及顧雍所調遣的漢中民夫在這裡等著。
接手這些糧食。
通過車馬、人的手提肩扛等手段兒,進行陸運,將這些往斜谷運送。
經過斜谷,運往關中
「皇叔就是皇叔!
就是不一般!
不動用一兵一卒,就能獲得這樣多的糧食!!」
漢中這裡,身高又往上長了一些的司馬懿,望著這絡繹不絕的運糧隊伍,整個人的目光都是亮閃閃的。
一時間都有些後悔自己留在漢中,沒有前往西川那裡了。
若是能夠前往西川,自己就能夠近距離體會到皇叔的風采了!
不僅僅是司馬懿這個半大小子,在漢中這裡主持政事的顧雍,以及趙雲、張繡這些人,一個個也都是極為神往。
不花費一兵一卒,就能夠從荊州、南陽那些地方,弄到八十萬石糧食,這可真的是神乎其神的手筆!
巫縣這裡,從袁術那裡運送來的最後一批稻米也已經到位。
剛好趕在第十五日日落之前。
一直緊張等待的閻象,見此不由長出一口氣。
他之前一直擔心,劉成會根據所約定的、十五天這個時間說事。
一旦他們在規定時間之內,運送不過來五十萬石糧食,劉成就會耍賴,不再出兵荊州。
畢竟之前的時候,劉成可是有言在先的。
現在,他們在規定時間之內,完成了事情,完全不用擔心劉成會因此而耍賴了。
他已經沒有說辭。
「皇叔,五十萬石糧食,已經盡數運送過來,都是上好的稻米,還請皇叔按照約定,快快出兵,攻打荊州。」
閻象見到劉成,對劉成施禮之後,對劉成這般說道,進行催促。
劉成聞言笑道:「這是自然,閻主簿只管放心,我劉成不是說話不算數之人。」
閻象聞言,一顆心放回到了肚子裡
在閻象滿是焦急的等待之中,兩日的時間很快過去,劉成這裡,依舊穩坐釣魚台,按兵不動。
「皇叔為何還按兵不動?」
閻象見到劉成之後,對劉成施禮問詢之後,開口如此詢問劉成。
劉成道:「正要派人前去找閻主簿說這件事情,閻主簿正好來了。
我這裡遇到了一些麻煩的事情。」
「什麼事情?」
閻象出聲詢問。
「凡是出兵都需要有大義,有大義,方才能夠無往而不利。
我先前想要出兵攻打荊州,是因為劉表那廝,窩藏朝廷重犯。
可誰能想到,劉表這廝忽然就迷途知返了,親自派人將朝廷要犯婁中等人,給押送了過來。
同時還送來三十萬石糧食,用來償罪。
這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一時間都找不到該用什麼理由去打他了。」
閻象聞言道:「此乃小事,皇叔打他劉表,是給劉表臉了,哪裡用的著什麼理由?」
不得不說,閻象是一個聊天小能手,說話很好聽。
這話說的讓咱們劉皇叔,只覺得打心眼裡感到舒服。
只不過,他早就過了只聽好聽話的年紀。
好聽話雖好,卻不能帶來實際利益,不能吃飽肚子。
當下搖搖頭道:「不成啊,人是要講規矩的,若是人人都不講規矩,那豈不是就亂了?
出兵攻打荊州,必須師出有名。
不然便是無義之戰。」
閻象聞言,不由的暗自撇撇嘴,說的就跟你之前攻打益州,是有義之戰一樣。
「皇叔覺得,荊州牧劉表裂土不臣,意圖謀反如何?」
劉成道:「倒不是不行,就是劉表那廝乃是漢室宗親,需要請天子詔書,對其進行定罪」
閻象聞言,趕緊搖頭。
不敢再用這個藉口。
這前往長安跑一趟,去請天子詔書,一來一回,就要很長時間,他們耗不起。
當下就開始開動自己腦袋,為劉表想罪名。
一連說出七八個,都被劉成給搖頭否認了。
「除了這些之外,在下實在是想不出什麼罪名了。」
閻象嘆口氣說道。
劉成道:「這也是我為之頭疼的地方。
不然我早就動兵了。
原以為那劉表會不服軟,會與我進行對抗。
這樣的話,我就能名正言順的出兵了
哪成想」
「皇叔莫非是得到糧食之後,不想出兵攻打荊州了?」
閻象忽然間對著劉成出口詢問。
劉成立刻搖頭:「閻主簿多心了,我劉成不是言而無信之人,說攻打荊州,就會攻打荊州。
莫說是接受了後將軍五十萬石稻米,就算是沒有接收,我之前既已說了,要攻打荊州,那就一定會攻打荊州,絕對不會食言。」
閻象道:「皇叔如此說,在下就放心了。
只是不知皇叔明日能夠出兵?」
劉成道:「出兵不是問題,問題是需要出師有名啊」
好傢夥,說了一圈,又將事情給繞回來了!
這可真是一個推圈的高手。
閻象都為之無言
兩日之後,巫縣這裡匯集的大批糧食,已經被運送走的差不多了之後,劉成找來閻象,告訴了閻象一個極好的消息。
說他已經想好了出兵荊州的理由。
理由就是劉表殘暴不仁,與荊州一些家族進行勾結,對荊州廣大百姓,上下其手,撈取錢糧。
「皇叔這個罪名想的好!
這罪名一傳出去,荊州百姓,必定恨死劉表,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閻象立刻滿臉崇拜的對劉成進行誇讚,對劉成的這個想法表示認同。
哪怕他心裏面覺得劉成所說的這個理由很是扯淡,遠比不上他所說的那幾個理由,也一樣是毫不猶豫的出聲讚嘆。
生怕說的慢了,劉成會反悔。
在如今的這種情況下,不要說劉成說出的理由是這個了,就算是劉成說,是因為劉表作風不正,帶著小姨子跑了,才帶兵去征討他,閻象也一樣會毫不猶豫的舉起雙手雙腳贊成。
對劉成的想法,高度讚揚
「我欲明天出兵,開始攻伐荊州,閻主簿覺得如何?」
閻象聞言,裝作一臉認真的掐指算了一陣兒,對著劉成極為佩服的拱手道:「皇叔日子選的好,明日乃是黃道吉日,宜殺伐,明日出兵,必定能夠的建全功而返!」
「哈哈哈」
劉成聞言開心的笑了起來。
「好,那便明日出兵!」
他出聲說道。
時間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得到劉成命令的巫縣水軍,就在張遼和甘寧的指揮之下,駕著船隻,浩浩蕩蕩的順流而下。
陸地之上,作為前部先鋒的嚴顏,率兵東出。
其餘兵馬,也都開始準備起來
作為統帥的劉成,乘坐在舟船之上,順江而下!
大軍一動,瞬間風起雲湧!
剛剛繳納了糧食的劉表,派來的探子,立刻放快舟朝著下面飛也似的衝去,趕回去傳達這個驚人消息。
閻象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心中暢快。
之前,他總是擔心會被劉皇叔坑。
尤其是前幾天,劉皇叔以出師無名為理由,不出兵的時候,更是讓他認定了劉皇叔要吃干抹淨不認賬。
現在,他則完全沒有這樣的擔憂了。
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閻象在心中如此想著
往前行進了半日之後了,徹底放下心來的閻象,主動向劉成告辭。
他要放快舟趕快回到袁術身邊,將這樣的大好消息,趕緊傳達給自己的主公。
讓自己那焦急的主公安下心。
劉成自然同意:「擒賊先前往,劉表就在襄陽,我此次率兵將直撲襄陽,只要打下襄陽,擒殺了劉表,那接下來的事情,就都好做了。
閻主簿回去之後,告知後將軍,讓其集中兵力,從北面攻打襄陽」
劉成對閻象鄭重交代。
閻象點頭表示明白。
乘坐上快舟之後,閻象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前
時間已經到了傍晚。
劉成笑著道:「接到長安那裡傳來的緊急命令,全部返航!」
立刻有傳訊之人,傳達劉成的命令
大概花費了半個多時辰之後,浩浩蕩蕩順江而下船隊,盡數掉頭,朝著上游而去
「接到皇叔緊急命令,說是長安那裡傳來緊令,需要立刻返回!」
岸上,嚴顏這裡也接到了命令。
嚴顏聞言,立刻讓隊伍停下,然後後隊變前隊,原路返回
一夜之後,軍隊又重新返回到了巫縣。
劉成帶著親兵下船。
該說的話,昨夜在船上的時候,他就已經與甘寧張遼二人交代完了。
這時候倒也沒有什麼需要特別交代的。
行進了一日夜的嚴顏部,在巫縣這裡修整。
按兵未動的李嚴、吳懿、賈龍等部,隨著劉成接連而起,朝著上游而去。
第二日早上的時候,嚴顏部也開始拔營
巫縣這裡只留下了原本就在這裡甘寧、張遼,總數為一萬八千人的兵馬
而荊州,這時候早已經被劉成的突然揮兵東下,攪動了風雲。
「劉成這個狗賊!不講信用!
我都已經按照要求,將婁中他們交出去,並賠償了三十萬石的糧食,居然還要出兵來攻打我!!」
得到消息的劉表,氣得跳著腳直罵!
當時,正趕上蔡夫人產子,產婆將幼子抱出來給劉表看。
暴跳如雷的劉表,氣極之下,連小兒子都沒有心情看了,順勢就丟回到了產婆懷中。
嚇得產婆趕緊抱住
「趕緊請子柔、德珪前來!」
急匆匆離開的劉表,出聲喊叫。
房間之內,剛剛生產完的蔡夫人,在聽說了劉表方才丟孩子的舉動之後,臉上笑容盡數消失,忍不住哭泣起來
「哈哈哈哈」
南陽這裡,袁術忍不住哈哈大笑。
「閻主簿,你做得好!」
他拍著閻象肩膀說道。
並轉頭望向長史楊弘等人道:「我就說劉皇叔乃是誠實君子,必定不欺我,現在如何?」
楊弘紀靈等人,盡皆嘆服的袁術之智。
袁術聞言,再度哈哈大笑起來。
一日後,袁術親自帶兵來到襄陽不遠處。
望著襄陽對左右神采飛揚的道:「不久之後,這些就屬於我了!!」
左右讚嘆。
正這是,有人急匆匆而來,說劉皇叔的兵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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