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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當朝太師,禮部尚書的位置又空缺著,韓通自然親自坐鎮本次春闈大考。
當然,為了避嫌,他沒有做主考官,而是提調了十九名鴻儒和朝廷官員,作為本次的考官。
饒是如此,韓通仍然心系本次科舉,畢竟本次春闈將會為朝廷選出合適的人才,決定了大周帝國將來的命運。
他身著一襲樸素民衣,混在書生們中間,和大家一起感受著科舉當日的熱鬧和緊張。
為了準備此次春闈大考,朝廷特別撥了一筆款項,在夫子廟周圍又緊急建造了許多可供考試的房屋。
考試一共分為三場,每一場考三天,主要考察書生們對於四書五經、策問和詩賦方面的才能。
參加考試的考生,每個人的考試場所十分小,叫單間。長五尺,寬四尺,高八尺。在進去前先搜身,每人發三根蠟燭,進去後房門馬上封鎖,考生就在裡面答題,晚上也在裡面休息。當然,也正是在這種環境下,考生才寫出一篇篇妙筆生花的文章。
韓通來到望月樓上,舉目四望,只見一間間單間鱗次櫛比,遠遠望去,竟然如蜂房一般。自唐末以來,朝廷更迭,戰亂頻仍,文運衰敗,五十年間,還未有如此宏偉之勝景。
韓通站在望月樓最高的台子上,舉目一望,只見碧空如洗,天高雲闊。忽然有風颯然而至,他目眥盡裂,胸中不禁生出一股豪情壯志。
正所謂「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正是學子們一展才華之時。
他站在望月樓上,遠遠地眺望著那些埋頭奮筆疾書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期待。
時間如白駒過隙,九日時間轉眼即逝。所有書生都業已完成了春闈的考試,紛紛從單間中走出,或三五成群,或嬉笑怒罵,或喜形於色,或搖頭嘆息,千姿百態,各有各的心事。
這一日,韓通正在大理寺辦公,忽然遠遠地看見房可可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他一看其他人不在,趕緊一路小跑到韓通的書房之中,神神秘秘地走到韓通身邊,對韓通說道:
「恭喜韓大人,賀喜韓大人。」
韓通抬了抬眼眉,一臉哂笑道:「有什麼可恭喜的?」
房可可一挑眼眉,伸出三根手指,把眼睛迷成一條線,嘻嘻笑道:「這一會,咱們這次春闈一下次出了三個大才子,將來他們都拜在韓大人的門下,成為韓大人的門生,為大人您鞍前馬後,您說,這豈不是天大的喜事?」
韓通此時心念電轉,品了一下房可可的話,他才恍然想起,那房可可竟然也在十九位考官之中。
韓通微微一笑,說道:「你何以見得一下子發現了三名曠世奇才?」
房可可一聽,便四下里環顧了一下,然後像是做賊一樣,從懷中緩緩掏出三張紙箋,放在韓通的書桌之上。
韓通劍眉入鬢,凝神一看,赫然看見那三張紙箋上赫然謄抄的是三名春闈學子的試卷。
韓通打了一個寒顫,臉上瞬間霜凍成冰,冷冷說道:「房大人,您這個可是死罪啊?」
房可可嘿嘿一笑,說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會兒我便把這三張紙箋燒了。韓大人自可放心,下官做事,自然是羚羊掛角,了無痕跡。」
「我素知大人有愛才之心,這才冒死把這三份試卷提前抄錄了下來。」
說著,房可可故意把身體往韓通身邊湊了湊,用手掌擋住自己嘴巴的一邊,壓低聲音說道:
「不瞞大人說,現在在彌封、謄錄、校對、閱卷的那些官員,這三人的試卷都已經傳瘋了。大人不如先看看再說。」
房可可一頓推銷,把韓通的好奇心也撩撥了起來。
韓通拿起其中一張紙箋一看,上面赫然用蠅頭小楷這些一篇關於使用《論語》治國的文章。想不到,那負責謄錄的人,竟然連考生的筆跡都可以模仿。先不說這學子文章做得如何,就說這字體,自然是方方正正。
韓通迎著陽光,舉起紙箋,直覺這密密麻麻的小楷,如同百萬雄兵一般,列陣整齊,正在等待著將軍的檢閱。
觀字如觀人,由此觀之,此人品格定然風光霽月,嶔崎磊落,若悉心培養,將來必成忠孝仁義之大才。
韓通再凝神一看文章,只見此人行文氣勢磅礴,如同千軍萬馬,驚天動地而來。文章旁徵博引,豪放大氣,氣勢如虹。
整篇文章通過考據四書,來論證大周帝國如何平定天下。議論有理有據,發人深思。
韓通看罷,情不自禁,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好!」
房可可見韓通如此歡喜,當即一臉諂媚地說道:「報告大人,此人姓范名中煙,陳州人氏。」
韓通點了點頭,說道:「此人可授招討副使。將來我大周帝國揮師南下,此人定然可用。」
說著,韓通又拿起了第二篇文章。
韓通定睛一看,入目儘是流暢的行書。只見這字體深美閎約,清新勁健,一看便是行書大家的手筆。此人行為如此流暢,相比於單間之中,也必然是文思泉湧,揮毫而起,兔起鶻落之間,一篇洋洋灑灑的文章,頃刻之間,便一蹴而就。
再一細看此文,只見作者一反常態,竟引用老莊之學,講解治國之道。此文如萬斛泉源,不擇地而出,在平地滔滔汩汩,雖一日千里亦非難事。常行於所當行,常止於不可不止,讀後令人不禁通身舒暢,豁然開朗,如臨仙境。
韓通一邊津津有味地讀著,一邊不自覺地露出微笑,施施然仿佛神仙一般。
房可可見韓通如此喜愛此文,便小聲說道:「韓大人,此人複姓歐陽,單名一個休字,吉州廬陵人士。」
韓通點了點頭,說道:「此人精通文墨,又飽讀詩書,熟悉各種禮法,可以拔擢為禮部尚書。」
說道禮部尚書之位,韓通突然想到了一件棘手的事,劍眉緊皺,但旋即又搖了搖頭,繼續看起第三篇文章來。
他甫一看,便覺得胸口憋悶難忍。
原來這第三篇文章的字體實在太過難看,如同桂嶺之地的蛇蟻爬蟲,歪歪扭扭,難看至極。他不禁皺了皺眉,心想,此人一定是個十分邋遢的書生,平日裡蓬頭垢面,破帽遮顏,衣冠不整,滿身泥垢,髒不可聞。
僅僅面對著一張紙,他仿佛都能聞到對方身上的那一股書生的窮酸氣味。
他強忍著巨大的厭惡感,一字一句地往下看去。剛開始看第一行,只覺得平平無奇,毫無味道,但是他越往下讀,便越覺得此人才華深不可測。他行文標新立異,不拘一格,言語忽而如滾滾春雷,振聾發聵,忽而如見血銀針,切中肯綮。文字極富哲理,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將才。
此人將來定有宰相之才,只可惜現在也只能委屈他一下,暫時擢為工部侍郎了。
韓通看著這張如同越州臭豆腐一般的試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忽而釋然地笑了。
房可可此時又趕緊諂媚地說道:「韓大人,此人姓王,名安士,撫州臨川人。人嘛,是邋遢了一點,但是確實是有蓋世之才。」
韓通凝神細思,心念電轉,說道:「此三人皆是璞玉,若是好好打磨,將來定然會幫助我大周帝國統一天下。」
房可可收起紙箋,嘿嘿一笑,說道:「卑職明白,卑職明白。」
韓通一把講過紙箋,一臉防備地說道:「你知道什麼?」
說著,韓通一臉不舍地,將那三張紙箋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