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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霖城城外。
嵇盈劍眉緊蹙,心念電轉。
白衣武士的修為是假結丹,這從他的身手便可以看出來。
而自己的修為只不過是練氣四層巔峰,貿然追上去,無疑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更何況,所有人,都在向著相反方向衝去。追逐這個殺人兇手的,只有自己一人。
所以,當下最好的選擇,是立刻返回綠泉廣場去搬救兵。
明哲保身,因勢利導,才能夠像扶桑國的德川老烏龜那樣,苟道最後。
只不過,他就要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嫌疑犯,從眼底溜走。
追,還是,逃?
兩個選擇,像是兩個武士一般,各執刀兵,在他的腦中天人交戰著。
但很快,嵇盈胸中的勇敢的光芒將恐懼的陰霾一掃而空。
他長深如玉,一對墨眸之中,翻滾著滔天的殺意,如同凜冽戰刀,直直射向了前方的白甲武士。
若是一直唯唯諾諾,低調隱忍,從不發作,那和沉在大海深處的綠殼烏龜,有什麼分別?
所謂的低調和隱忍,不過是為了等到合適的時機,給予對手最致命的一擊。
既然選擇了前方,便只顧風雨兼程。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從綠泉聖母廣場傳來的喊殺聲,漸漸遠去。
身後鬱鬱蔥蔥的山林,從耳邊呼嘯而過。
他跟在白甲武士身後,入目是一片破敗荒涼的景象。鳥獸不飛,草木摧折。看來當年活殺堂便是在此地蹂躪那些出城採集的百姓的。
想到這,嵇盈更加打定了決一死戰的念頭。
而此時,白甲武士也仿佛發覺到了有人正在向自己拼命追來。
「哼!練氣四層的廢物。」
「還是名門正派滄浪山的弟子。」
「真好笑。」
突然,白甲武士停在了空中。緊接著,他周身白光大盛,如同猛火雷爆炸前的一瞬,緊接著,伴隨著一聲巨響,嵇盈便感覺到有無可阻擋的靈力從身後訇然落下。
巨大的靈力,如山如海,沛然莫御。嵇盈被一直碩大的巴掌擺在後腦上。
他的身體像地面急速墜下,如同流星一般。
只聽轟的一聲,嵇盈重重地摔在土地之上,濺起滾滾黃煙。
緊接著,一道白光閃過,白甲武士飛到了嵇盈身前。他拔出一把扶桑戰刀,將戰刀狠狠地插在了嵇盈的兩對之間。
刀刃在往上一寸,他這輩子就和雙修這種修行方法徹底告別了。
「為什麼你要送死?」
白甲武士目光冰冷,盛怒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疑。
嵇盈強忍著劇痛,睜開雙眼。他伸手去抓身邊的昊天重劍。突然白光一閃,嵇盈的昊天劍被狠狠地踢開。重劍歘的一下直直飛出,重重地插在一棵蒼天古墓的樹幹上。
「好,既然你這麼想死,我便成全你。」
說著,白甲武士把嵇盈兩腿之間的那柄扶桑戰刀拔了出來。
他將扶桑戰刀舉過頭頂,霎時間,烏雲滾滾,天空晦暗,四周是濃稠如同墨汁一般的黑暗。
一時間,伸手不見五指,在令人膽寒的恐懼之中,只有白甲武士的眸子和戰刀的刀鋒,依舊閃爍著寒光。
突然,一條電蟒從雨雲之中奔馳而下,呼嘯著從天空之中俯衝而下。伴隨著雷電撞擊金屬的叮噹之爭,電蟒張開血盆巨口,纏繞在白甲武士的扶桑戰刀之上。
霎時間,無盡的刀意,從扶桑戰刀上滾滾而下,似雷鳴,似咆哮,似憤怒的嘶吼,似滔天的巨浪,向嵇盈俯衝而下。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嵇盈腰間的心愿瓶感應到了主人的危險和他憤怒的戰意。
心愿瓶之中氤氳冷清的液體,在一瞬間,滿溢了出來。
源源不斷地靈力,從心愿瓶中,如同雪花一般,翩翩落在了嵇盈身前,形成了一道雪白的戰盾。
正在此時,伴隨著滾滾雷鳴,扶桑戰刀重重地斬在了血盾之上。
轟!
伴隨著一聲向著天地的巨響,巨大的靈力,以圓盾為圓心,向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一時間,伴隨著巨大的氣浪,飛沙走石,裹挾著無根的樹木,向遠方衝去。以兩人為中心,方圓五里之內,變成了一片廢墟。
「什,什麼?」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白甲武士手中的扶桑戰刀斷裂成了兩半。而嵇盈身前的圓盾,也被斬成了齏粉。
雪白的靈力,落了嵇盈一身。
白甲武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個練氣四層巔峰的弟子,竟然生生接下了假結丹修士的雷霆千鈞的一斬。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就在這時,有滔天的喊殺聲,不斷從兩人的身後傳來。
原本在城中鏖戰的眾人,此時已經將入侵的東海鮫人盡數斬殺,正在向著嵇盈的方向追來。
白甲武士想要再次揮出一斬,但是,看著前言面容剛毅,雙眸熠熠的少年,白甲武士眼波一動,微微地猶豫了一下。
現在,他的假結丹之術,也已然到達了極限,恢復了人道築基初期的水平。
如果在猶豫不決,他將會被雨霖城中殺出的援軍生擒。
但是,白甲武士猶豫了再三,還是沒有下手,而是一甩手,將短刃狠狠插入了地下,催動體內靈力,憤然向遠方飛去了。
而嵇盈也因為承受了剛才驚天動地的一擊,五臟六腑收到劇烈地衝擊,嘔出一口鮮血。然後一頭栽倒,昏死了過去。
當他再度醒來時,只有華婉詞陪在身邊。
「啊,花花師姐。」嵇盈剛一張嘴,便感覺到腦中一陣劇痛傳來。
「痛,頭好痛!我這是在哪啊?」
「你在自己的房間之中啊。」華婉詞一臉擔憂地看著他。她的眼神極為溫柔,似一池春水。
「怎麼樣,你現在好一些了嗎?」
嵇盈點了點頭,說道:「我還好。對了,花花師姐,我睡了多久啊。」
「你睡了兩天兩夜。」
「什麼?兩天兩夜。」嵇盈一下子從床上驚醒,他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華婉詞的臉,華婉詞竟然被他注視地雙頰緋紅。她輕輕地推了一把嵇盈,說道:「你看什麼呢?對了,你知道嗎?你現在是雨霖城全城居民心中的英雄。」
「敢以區區練氣四層之軀,追趕假結丹的活殺堂刺客,大家都說,從來沒見過你這麼不要命的。」
嵇盈相噹噹時一時血涌,做出如此勇敢的決定,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那少城主之後的婚禮,順利舉行了嗎?」
華婉詞搖了搖頭,她語調低沉,神情悽愴地說道:
「準新娘蘭何瑞一家,在今日等待迎親的時候,也被人全部殺死,並斬掉了頭顱。」
嵇盈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當得知噩耗的時候,仍然覺得心下惴惴,痛苦不已。
「是我不好,如果我在強大一點,便可以把那白衣武士繩之以法。」
華婉詞微微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嵇盈的頭,笑道:
「傻師弟,你已經很棒了,不要太過於苛責自己。」
嵇盈低著頭,心念電轉。自從他們一行人來到了雨霖城,已經接連發生了三起命案。死者都是和端木盼星有關的人。而作案的手法也極為相似。
看上去,這三起案件應該都是活殺堂殺手所為,不過,兇手的手法又太過隱秘,不想活殺堂那般直來直去。
眼下唯一的辦法,只有等抓到那白甲武士再說了。
「對了,花花師姐。」
「嗯?」
「所以,這一會端木城主不會再為少城主娶親了吧。」
華婉詞聽罷哈哈一笑,說道:「這一回你可算錯了哦。」
「老城主早就為盼星哥哥準備好了第三個未婚妻。」
聽到這,嵇盈皺了皺眉頭,心想,看來,這老城主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那第三個妻子是誰?」
華婉詞捂嘴一笑,說道:「這第三個未婚妻你也見過的。就是那一夜,為你奉茶的侍女啊。」
「那個侍女名叫左啟玲,她竟然是雨霖城官員左同天的女兒,但是因為雨霖城重男輕女的習俗,所以左啟玲自幼便被送入宮殿之中做侍女,服侍端木一家。」
嵇盈這才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那個侍女長得那般花容月貌,明眸皓齒。原來是富貴人家之後。
看來,端木老城主棋高一著,把一切都算了進去。他早就料到會有人破壞婚禮,所以準備了一手又一手。
說不定,他還可能在暗中,為少城主豢養了第四個,第五個未婚妻也說不定。
「那,婚禮是哪一天?」嵇盈問道。
華婉詞伸出一根手指,嘿嘿一笑,說道:「明天。」
「而且,這一次,新娘和新郎連城都不用出了,只在宮殿之中完婚便可以。」
「這一次,我看那些喪心病狂的活殺堂刺客,如何傷害這第三個新娘。」
說著,華婉詞握了握嵇盈的手,兩人眼神相交,都向彼此默默地點了點頭。
39?全面入侵
第二天一早,端木盼星和左啟玲的婚禮,在端木宮殿之中舉行。
這一次既沒有闔城居民的祝賀,也沒有張燈結彩的喜慶氣氛。只是簡單準備了兩壇美酒,參加的賓客也僅限於端木家的族人和嵇盈一行人。
日落西山,晚霞斑斕。
黃昏時分,婚禮正式開始。
在眾人的矚目之中,新郎端木盼星挽著新娘左啟玲緩緩走到鮮紅如血的氍毹之上。
嵇盈一看,只見端木盼星頭上戴著束髮八寶蟠龍紫金冠,身穿一襲大紅色的蜀繡錦袍,腰系五彩蠶絲白玉帶,纖腰婉轉,玉樹臨風,說不出的風流瀟灑。
而新娘左啟玲則頭戴五鳳朝陽紫金冠,對插玉步搖,攢瓔珞牡丹妝花,髮髻上插著一根金翠花鈿,耳朵上帶著兩顆茉莉花似的耳墜。她身著一身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大紅錦緞霞帔。春半桃花,絕一代之妍麗,芙蓉滿堂,傾一城之賓客,方桃譬李,風風韻韻,般般入畫。
兩人執手同行,斯抬斯敬,向著氍毹盡頭的端木老城主走去。
只見端木老城主此時滿臉得意之色,為了讓自己的獨子娶妻生子,繼承端木家的家主之位,他可謂機關算盡,只等新浪心念行禮之後,一切便大功告成。
而站在一旁的端木新泉父子,面容陰鷙可怖,齜牙咧嘴,恨得牙根直痒痒。
突然,端木新泉仿佛被什麼人傳音入密,他面有得色,微微地點了點頭,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興奮的光芒。
眼看著新郎新娘就要走到端木老泉身前。突然一陣急促的軍靴踢踏聲傳來,驚碎了正在舉行的婚禮。
「報,活殺堂有三百魔子已然衝破了水靈珠華大陣,殺入城中。此刻,他們正在城中少啥擄掠,屠戮百姓。」
眾人的臉上皆是一驚。端木盼星一聽聞活殺堂入侵,當即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看著端木老泉。
只見,端木老泉的臉上,依然是不為所動的堅毅表情,他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婚禮繼續進行。」
「什、什麼?」端木盼星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父親說出的話。
他還是當初那個愛民如子的雨霖城城主嗎?他還是那個視闔城百姓為己出的慈父嗎?
想不到,這個人為了端木家家主之位的傳承,竟然活成了這個樣子。
放著全城百姓的性命不管,端木盼星做不到。
他將頭頂的紫金冠狠狠地向地上摔去。紫金冠上的金銀玉石碎了一地,於地面相撞,發出一聲聲叮叮噹噹的悅耳聲音。
端木盼星拔出袍袖之中的金笛,向端木宮殿之外衝去。
而嵇盈等人也各執法寶,緊隨端木盼星而去。
眾人衝到宮殿之外,只見天空晦暗無比。有一個巨大的漩渦籠罩在雨霖城的頭頂。漩渦之中,不斷有東海鮫人俯衝而下。
此時,整個城池都在烈火焚燒之中。火光沖天,喊殺聲震耳欲聾,雨霖城全城居民正在和活殺堂弟子和東海鮫人展開巷戰。
九嬰暴起,十日並出,靡旗蔽日,亂轍滿野。【1】
轟轟隱隱,不斷有燃燒的巨石從漩渦之中滾滾而下,落在一處處民宅上,霎時間幾條生靈便身死道消,化作一團肉醢。
端木盼星望著這漫天火石,面容悽愴,悲戚地向全城居民傳音道:
「全城軍民聽令,我是端木盼星,現在暫代城主之職。」
「我雨霖城侍奉正道已有千年,懲奸除惡,捍衛正道,正是我輩的職責。縱然敵人再過兇殘,我們也餓決不投降。」
「現在,我命令,城東軍民編為第一作戰部隊,由滄浪山劍仙周立刃帶領,清繳城東之敵人。」
「城北軍民編為第二作戰部隊,由滄浪山劍仙王麗麗帶領,攻擊城北之敵。」
「城南軍民編為第三作戰部隊,由滄浪山十二仙仆之一悟通仙人帶領,防守城南之敵。」
「城西軍民編為第四作戰部隊,由滄浪山女俠華婉詞帶領,防守城西之敵。」
「城中所有散修,速來端木宮殿之前,組成特別機動隊,支援各處,由我帶領。」
危急之時,端木盼星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臨危不亂,令出如山,雷厲風行,乾淨利落。
嵇盈不禁在心中暗暗讚嘆,但是他又旋即一皺眉,對端木盼星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問道:
「那麼少城主,我呢?我去哪裡殺敵?」
端木盼星緩緩轉過頭來看著嵇盈,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依賴。
突然,他伸出雙臂,死死地掐住嵇盈的雙眼,滿臉誠摯地懇求道:
「嵇少俠,你看見天空之中那個漩渦了嗎?」
嵇盈點了點頭。
「那一定是敵人布下的術法,想必此刻定有高人在漩渦之上施法。如果不打斷這個法術,恐怕敵人的增援還會源源不斷而來。」
「我本應該派大部隊衝上去,將那施法之人打敗。然而城中戰事太過緊張,我沒有辦法抽出那麼人跟隨你,你只能孤身一人前去。」
「我闔城上下百姓之安危,皆繫於嵇少俠一身,還請嵇少俠萬勿推脫。」
說著,端木盼星竟然單膝跪地,像嵇盈連行大禮。
嵇盈趕緊把端木盼星扶了起來。他皺了皺眉,望著天上的漩渦,說道:
「非是我推脫責任,只是這般厲害的法術,施法者就算不是結丹期的修士,也定然天道築基巔峰的修為,我只不過是個練氣四層巔峰,如何能完成這麼重大的任務?」
忽然,端木盼星眼中閃過一絲信任的神色,仿佛他天生便知道嵇盈的實力一般,他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
「不,嵇盈少俠無須過謙,你一定可以的。」
嵇盈再次抬起頭,看了一眼那不斷墜下火石的漩渦,堅定地點了點頭。
「為了全城居民,我願意試一試。」
說著,嵇盈便縱身一躍,揮舞著昊天重劍向那黑色漩渦衝去。
一路上,不斷落下的火石,將他們的臉龐燻烤的漆黑無比,他的衣衫也漸漸被業火焚燒的殘破的不成樣子。
但是,嵇盈仍舊面不改色,神情劍意地沖入了滾滾雷雲之中。
電蟒遊走,雷霆暴轟,忽而日光大盛,曝曬的他睜不開雙眼,忽而冰雨墜落,一滴滴地落在他的身上,如同冰錐一般刺骨。
嵇盈咬緊牙關,大喊一聲,一頭扎入了漩渦之中。
約過了半盞茶的工夫,天光再現,雨過天晴,一切又恢復如初。
嵇盈向下看去,只見黑色的漩渦正在自己的腳下,原來,他已經穿過了漩渦,來到了施術者的所在地。
只見此處是一處高高的雲台,雲台之上,便知斑斑青竹,萬千翠杆,劍葉森森,清風拂過,竹海上下起伏,有如大海波濤。
嵇盈手提昊天重劍,隻身入竹海。此時四周皆是朦朧隱約的白霧,一切景色文文莫莫,如同洇了水的古畫,看不真切。
竹海之中闃寂的出奇,只有沙沙的竹葉摩挲之聲傳入耳中,令人心下孔明。
嵇盈越向里走,便發覺這白霧越來越濃,漸漸竟如澎湃的潮水一般,宛若實質,籠罩在周身。
突然,柳暗花明,一道刺眼的陽光射入他的眼底,白霧散盡,在竹海的正中心,有一白髮老者正端坐在棋盤之上,優哉游哉地下著圍棋。
嵇盈見著老者鶴髮童顏,身著一襲灰色道袍,面容慈祥,臉上雖然褶皺縱橫,但是光潔無暇,下巴甚至有一點嬰兒肥,看來平日裡一定注重保養,每日進食天材地寶。
「嵇盈,你來了,老夫在這裡等你多時了?」一見嵇盈來到,老者施施然地睜開雙眼,看著他。
嵇盈劍眉一皺,心想,自己也沒有見過這人,他如何認得自己?
「來,快坐下來,陪老朽下一盤棋。」說著,白髮老者一揮袍袖,嵇盈便覺得有一股輕風將自己扶到了棋盤之前。
「坐下。」
說著,便又一股沛然莫御的靈力壓在他的雙肩之上,將他生生按在了石椅之上。
老者每一次出手,嵇盈都毫無反抗之力,他定睛一看,眼前的真人竟然有著元嬰期的修為。如果他想要殺了自己,只不過是彈指之間。
為什麼?為什麼他不殺了自己?
嵇盈目眥盡裂,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老者。
老者微微一笑,說道:「在下活殺堂北璽門長老,庾開,請教嵇盈小友指點棋藝。」
嵇盈怒髮衝冠,如同雷霆一般對庾開咆哮道:「那些百姓在受苦,在死去,你卻還有心思在這裡下棋,在你眼裡,人命就是如此卑賤嗎?」
老者微微一哂,說道:「這樣吧,我們下一盤棋,若是我贏,你便將這闔城居民交給我活殺堂,男子剝皮抽筋,用作天材地寶,女子充入活殺堂教坊,供活殺堂修士玩樂。」
「你若贏了,我便收了這陣法,並送你一個大大的機緣。」
嵇盈心念電轉,以自己練氣四層的修為,和元嬰期的修士對戰,無異於蚍蜉撼樹,竊不自揆。
自己少時,在百花村中曾經跟村長爺爺學過一段時間的棋藝,莫如自己跟他賭一盤棋,贏了便好,若是輸了,到時候下想辦法不遲。
這並不是因為他太過自負,而是眼下實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嵇盈抬起頭,目光冰冷,如同凜冽戰刀,字字鏗鏘地對白髮老者說道:
「好,我們棋上決生死,一盤定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