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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趙大娘這麼說,宋玉枝便解了圍裙,親自去瞧了一通。
趙大娘這次是一點沒誇張,宋記附近確實冷清。
但到了長纓街正街,宋玉枝就明顯感覺到人多了許多。
等到了吉祥、如意兩家附近,那更是人滿為患。
尤其是如意酒樓,他家門口搭出來的說書台子,本就占了不小的地方。
台子前周圍又加了涼棚,涼棚裡頭放了好些個方桌和條凳。
寬闊的街道一下子就被占用了一半多。
長纓街上來往的富戶的又多,時下又正值酷暑,三不五時就有馬車或者轎攆經過,把剩下半條街給擠的滿滿當當,行人舉步維艱。
至於趙大娘說的熟面孔,宋玉枝也見到了。
楊掌柜和齊掌柜此時就在如意酒樓門口的涼棚附近。
性情比較儉省的楊掌柜,此時正有些肉痛地同齊掌柜道:「晨間咱們在這裡只要了兩盞清茶,一碟點心,加上這涼棚裡頭的座位銀錢……就已經花費了百文。都夠在宋記吃兩頓正餐了。不然午間還是去……」
齊掌柜擺手道:「老兄再儉省也得看時候吶!咱這城裡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亂,現在不緊著聽消息,啥時候聽?而且晨間說書聽了半截,我心裡癢得不行,就想聽下文呢!你可別告訴我,你不想聽!」
「我自是想聽的。但是我昨日才同宋小娘子說,好幾日沒吃到宮保雞丁了。讓她今日務必得把這道菜放到午市的菜單上。這要是不去……」
「別但是了!宋小娘子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齊掌柜拉著他就準備往涼棚里進,「我都把桌子給包下了!這樣,午間這聽消息的都由我出!老兄別推辭,等這程子過了,你再去宋記回請我。」
楊掌柜連忙道不用。
二人正掰扯著,抬眼正好和宋玉枝打了個照面。
鬼使神差的,兩位掌柜竟都莫名有些心虛,神色尷尬。
「小娘子……這是也來聽說書?」
食客選擇在哪家進餐,都是他們的自由。
宋玉枝神色如常,笑著福了福身回禮,大大方方地應道:「我倒不是特地來聽說書的,只是今日鋪子裡沒什麼人。聽說這裡人多,就過來瞧瞧。」
見她絲毫沒有見怪,兩位掌柜臉上的神色才自如了一些。
日頭毒辣,齊掌柜還邀請宋玉枝一道進涼棚乘涼。
宋玉枝已經過來有一會兒了,便知道如意酒樓前的涼棚,按人頭收費的話,是一個人十文錢。
若是像齊掌柜這樣包下一張桌子的,則需要五十文錢,隨便坐多少人。
所以她進去落座的話,也並不需要齊掌柜另外再添銀錢。
宋玉枝道了聲謝,隨著他們一道落座。
但回頭等齊掌柜要給宋玉枝點茶水的時候,宋玉枝就立刻拒絕了。
「齊掌柜別破費,我略坐上半刻鐘,就得回鋪子裡了。」
說完,宋玉枝就同他們打聽起自己真正關心的話題——
城東一帶都是富戶,長纓街更是緊靠著官衙。
這裡的治安管理比城內其他地方嚴多了。
時常能見到巡街的捕快。
但她一路過來,就發現那些個捕快對長纓街上的亂象視若無睹。
甚至還會幫忙維持秩序。
「我說小娘子怎麼得空和我們一道乘涼,原是好奇這個!還挺巧,我晨間剛和人打聽完……」
齊掌柜說著話就左右環顧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解釋起來。
要擱平時,衙門的人自是不會對這樣的亂象放任不管的。
但現下情況不同,遠的不說,就說碼頭防線那邊,之前風雨夜被水匪炸毀的一片。
那是公家地方,衙門收了攤販的租子,自然得負責修葺到底。
雖說被波及的那些個固定攤位,只是木頭房子,修葺起來難度不大,但也需要銀錢啊。
夏日裡青黃不接,前頭收上去的賦稅都已經花銷殆盡,卻還遠未到收取下一輪賦稅的時候。
霍知州再有本事,一年到頭也就那麼點俸祿,總不能憑空變出銀子來!
宋玉枝會意道:「您的意思是,這如意酒樓包攬了碼頭上的爛攤子,所以知州大人便給他們開了方便之門。」
齊掌柜點頭,「是啊。我聽到的消息就是這樣的。吉祥酒樓就是棋差一著,晚了一步,便不能像這邊似的,把攤子鋪得那麼大了,只能在酒樓裡頭操作。當然了,明面上知州大人也不會太過偏袒,所以不止如意酒樓一家,附近其他商家也能沾點光……」
正說著話,便有挑著貨箱的貨郎過了來,來兜售小玩意兒。
宋玉枝再掃一眼附近其他地方,就發現附近其他商戶也都把自己的貨物,擺到了街邊,吃食、鮮花、雜貨、脂粉、茶水……不一而足。
如意酒樓的夥計和巡邏的捕快,都不會幹涉或者驅趕,或者阻攔已經在兩盆里落座的客人,買別家的東西。
想來也是,真要是驅趕別家,只讓如意酒樓把生意做到大街上,霍知州難免被人詬病。
現在麼,大伙兒至多就像齊掌柜似的,背後嘀咕幾句,不會在明面上表達不滿。
就是苦了宋記這樣,距離吉祥、如意兩家,不遠不近的商家。
既沾不到光,還被吸走了原本的客流量。
這一番打聽完,宋玉枝便起身告辭。
又經過二刻多鐘,宋玉枝穿過摩肩接踵的人潮,回到了鋪子裡。
鋪子裡跟宋玉枝離開前的情況差不多,還是空無一人。
中間倒是有一個食客登門,但屁股還沒坐熱,就被他路過的朋友給拽走了。
趙大娘跟著宋玉枝做了半年多的營生,就沒見過這種情況!
這才開了個頭的生意要是一下子落下去了,可不是那麼好起來的!
此時她正在門口急得團團轉。
見到宋玉枝回來,她立刻迎上前:「怎麼樣?我這次沒誇張吧!這城東、連帶著城中一帶的客人,可都讓他們兩家給吸走了!枝枝,不然咱們也效仿他們?」
請戲班是不可能了,宋記現下的財力,完全不能和根基深厚的大酒樓相提並論。
更也沒有戲班子的人脈,沒有那麼大的地方搭戲台。
但請個說書人還是沒問題的。
都不用另外去尋,碼頭上的包打聽可是趙大娘的熟人。
花上百十文錢,就能把他請來說上一天!
宋玉枝立刻說不成,「我已經打聽過了,人家是得了官府的特赦,才能做生意做到街上。咱家門口不能搭台子,一樓又不設座位,只能把包打聽請到二樓。包打聽的名號在碼頭還算響亮,算是消息靈通,但在城裡……」
在城裡他是排不上號的。
誰會為了名不見經傳的說書先生,特特撇下長纓街的繁華熱鬧,跑來宋記幫襯呢?
鐵牛聽到她們議論,便幫著出主意道:「那就還像端午那時候一樣,東家把吃食、湯水交給我們幾個小子,讓我帶過去售賣……」
這次不用宋玉枝開口了,宋知遠搖頭道:「這也不成啊。先前在碼頭上,那邊的客人都不怎麼講究,也沒條件講究。現在長纓街上的,都比碼頭上客人富裕的多!人家旁邊就有各色吃食賣。而且姐姐方才一來一回花了這樣久,不用說,路上肯定堵塞嚴重。你們腳程再快,但要提著東西過去,那至少也得兩刻多鐘……」
兩刻多鐘,足夠冰鎮的酸梅湯、奶茶被太陽曬熱。
也足夠剛出鍋的飯菜,變得溫吞吞的。
更別說小夥計們同人推銷,也得頗費一段時間。
講究些的客人哪裡會願意買呢?
除非宋記把售價定的更低一些,比之前都低!
但宋記可不是只做眼下生意的,現在把吃食賤賣了,先前正價買過的食客會怎麼想?
無異於飲鴆止渴,還是會影響來日的營生。
店內其他人都被說得默然。
直到兩個慈光寺的和尚照常送冰過來。
宋玉枝豁然開朗,突然就想到了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