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魏千戶拿著信件離開之後,莫非才一臉不解的看向蕭塬,不過他並沒有多問。
「那麼黃掌柜,你去找了崔家麼?」將信件的事情搞定之後,蕭塬這才看向了黃掌柜,問道。
黃掌柜漲紅了臉,卻沒有說話。
因為提前將酒水賣出去,本來應該是他能力的體現,結果現在卻成了他最大的敗筆,這讓他一時半會還反應不過來。
「如果做不到的話,你就回京都吧!讓娘娘重新派人過來接手江南這邊的酒肆!」蕭塬眯著眼睛,輕聲說道。
黃掌柜聞言,渾身顫抖了一下,如果真的這樣灰溜溜的回去京都,他不知道自己的下場是什麼,因為哪怕是現在,對於事情的嚴重性,他依舊沒有一個很好的理解。
「我這麼和你說吧……這件事陛下必定時刻都關注著,你知道為什麼你明明是掌柜,但是很多事情卻不能做主麼?比如賬本……」見到對方依舊沒有說話,蕭塬繼續說道。
「噗通……」聽到賬本這兩個字,黃掌柜一下就跪了下來,顫聲說道:「大……大人,下官真的沒有在賬本上動手腳啊!」
「我知道!」蕭塬微微一笑,說道:「或者說,其實你也知道,除了你自己用的那個賬本之外,酒肆還有另外的賬本,對吧?至於你的一些小手腳,別說陛下不介意了,其實我也不介意!但是你知道為什麼酒肆會有兩份賬本麼?還做的這麼明顯?是因為娘娘不信任你麼?」
黃掌柜的腦袋都杵到地上了,他一開始還真是這麼認為的,就是覺得上面不信任他,所以特意製作了另外的賬本,後來他發現,對方除了如實的登記之外,並不會妨礙他做什麼事情。
後來他還嘗試過收買對方,畢竟酒肆每個月的流水都不小,隨便從裡面漏一點出來,都是不小的數量,只要他在這個位置坐上幾年,下半輩子他都能舒舒服服的過了。
不過現在他並不這樣認為了,因為蕭塬這樣說,肯定是有理由的。
「因為陛下要從這些數據中,掌握全國的糧食價格啊!」蕭塬走到黃掌柜身邊,輕聲說道:「只要每一個城市都有酒肆,到時候每家酒肆的進貨原料、價格等等,陛下就能從賬本中看出來!所以你明白了麼?酒肆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賺錢!」
原本低著頭的黃掌柜,不敢置信的猛然抬起頭,看向蕭塬,發現對方並沒有理會自己,而是重新坐了回去。
此時他回想起離開京都時娘娘的交代,以及明明自己賺取了大量的銀子,為什麼上面似乎並不滿意的傳令,他一切都想通了!
「如果娘娘不信任你,江南這麼重要的地方,怎麼可能第一個派你出來?」蕭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輕聲說道:「你辜負了娘娘的信任,我說的不是你那些小手腳!而是你根本就沒有領會到娘娘的意思!」
「求大人再給小人一個機會!小人一定將事情辦好!」此時的黃掌柜,跪在那裡已經汗流雨下了。
他本是內府的人,內府並不算官府的正式部門,算是皇帝的私人奴僕,內府中的錢財也是皇帝的個人財產,因為皇帝不方便出面拿酒肆的份額,所以才由皇后以內府的名義掌管了 這一部分。
而且現在蕭塬將事情都和他挑明了之後,他就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也明白了為什麼不管是娘娘,還是蕭塬,都和他強調過糧食的重要性。
現在他唯一的機會,就是留下來將功補過!
蕭塬看著跪在地上的黃掌柜,沒有繼續說話,而是悄悄給了莫非一個眼神。
莫非見狀,立刻上前一步,說道:「公子,黃掌柜的能力還是值得肯定的,只是他並不知道這酒肆背後的秘密,本來這就是公子策劃的事情,一般人也想不到,所以我覺得,還是能給黃掌柜一個機會的!」
「再說了,現在這種事情,公子就是將黃掌柜趕回京都,那不也彌補不了什麼嗎?還不如留在這裡,畢竟這裡他已經熟悉了 ,還能幫上我們 不少忙!」見到蕭塬沒有說話,莫非繼續說道。
「這……」蕭塬假裝被打動的模樣,看向黃掌柜,黃掌柜立刻說道:「蕭公子放心,小人對著揚州城內的世家都已經很了解了,留下來肯定可以幫上忙的!小人等下就去崔家,想辦法讓他們取消那筆訂單!」
蕭塬假意沉思了片刻,點點頭,說道:「好吧,莫掌柜說的沒錯,你畢竟也在這裡經營一段時間了,比我們更熟悉!不過你能不能戴罪立功,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我回京之後,肯定是要和陛下、娘娘如實匯報的!」
「是是是……多謝公子大恩!」黃掌柜的腦袋像是搗蒜一樣,瘋狂的點頭。
「行了,你先去崔家吧,如果能讓他們取消訂單,賠償他們一些銀子也無妨!」蕭塬擺擺手,說道。
「是,公子!」黃掌柜這才匆忙的起身,打算去崔家。
不過他走了一半,又轉過頭來,問道:「公子,如果崔家打聽您的消息,小人要如何回答?」
「呵呵……你就告訴他們,我是德安伯蕭塬就好,至於他們能打探到什麼消息,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蕭塬沉思片刻,開口回道。
「是!」黃掌柜聞言,這才匆忙的離開。
等到黃掌柜離開之後,蕭塬才笑著對莫非說道:「莫掌柜的提議不錯,這個黃掌柜的能力還是很不錯的,在去之前就能想到,對方會找他打聽我的消息!」
「這是當然,他畢竟是娘娘選出來的,要是沒點本事,也要不來這個差事!」莫非也同樣笑著回道。
剛才他和蕭塬的一番配合,可以說是完全拿捏住了黃掌柜,以後他們在揚州城行事,就要方便很多了,而且只要黃掌柜配合,他們要做的事情,也會順利很多。
「公子,那咱們現在要做什麼 ?」兩人又聊了一會之後,莫非才開口問道。
「等……」蕭塬嘴角微微一翹,說道:「酒肆關門,有人會比我們 更著急,正好我和夫人們還沒來過江南,這幾日正好逛逛,莫掌柜要一起麼?」
「不用,不用,正好我也趁著這段時間,好好整理一下揚州和姑蘇的作坊,看看能不能再提高一些產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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