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啊,我先洗,你用我的洗澡水就行了!」沈尋昂起下巴。
阿無還在玩手中的木頭鴨子。
沈尋伸手將他的鴨子搶了過來:「聽到沒啊?」
阿無蹙起眉頭,嘴裡發出細小的嚶嚶聲,他踮起腳尖,要去拿沈尋手裡的鴨子。
可沈尋足足比他高了一個腦袋,舉起手後阿無更是踮腳也夠不到。
「聽到我剛剛說的話沒?」沈尋盯著他。
阿無立即點頭,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沈尋。
那一刻沈尋竟然心軟了,看阿無的表情,沈尋覺得自己仿佛是搶走了他唯一的親人。
「給你。」沈尋遞給他。
阿無快速接過,然後放在懷裡緊緊抱著,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不就一隻鴨子嗎?還雕得這麼丑。」沈尋撇撇嘴。
管家早已準備好了熱水,他侯在門口,看著沈尋二人過來,立即笑著迎了上去。
「這位公子,需要丫鬟服侍嗎?」
聽起來倒是不錯……沈尋立即收起自己邪惡的思想。
「不了不了!」他拒絕著。
管家離開後,沈尋拉著阿無走了進去。
房間裡面掛了一面大大的竹簾,掀開帘子,後面是一個裝滿熱水的木缸。
沈尋轉身:「你先在屋子裡等一下,別出去。」
阿無看了沈尋一眼,沒有說話,目光緊接著又放到了金鐲上,看金鐲還在,他這才放心地轉過身子。
寬衣解帶,沈尋爬進了木缸。
「哦~」
他舒服的叫了一聲,熱氣使得面前的景象都變得霧蒙蒙的。
竹簾那邊傳來一道道腳步聲,阿無似乎在房間裡到處轉悠著,沈尋有些怕阿無把門打開,然後對著外面大吼一聲。
「快來看,裡面有個裸男!」
不過聽那小孩說阿無是個啞巴,沈尋到現在也沒聽到他講過一句話。
洗了約摸半個小時,沈尋從浴缸中站了起來。
「啪嗒!」
這時有什麼東西飛到了帘子下面。
沈尋趴缸沿上一看,原來是阿無的木鴨掉了進來。
緊接著帘子被掀開,阿無走進來自然地蹲下,伸手撿起木缸旁邊的木鴨。
他站起身後,看向沈尋。
沈尋本能地縮了縮脖子,從阿無的角度是能看到他全身上下每個部位的。
阿無揉著手裡的木鴨,然後看了眼沈尋的胯下,最後又看向沈尋的左手腕,隨即面無表情地掀開帘子,走了出去。
沈尋抽了抽嘴角。
「什麼表情……你比我大還是怎麼滴?」
他擦乾身上的水珠後,穿上了衣服。
「快過來,洗澡了!」沈尋大喊道。
「噠噠噠。」
小碎步的聲音響起,阿無拿著他的小木鴨跑了過來。
沈尋瞥了眼自己的洗澡水,自言自語道:「雖然是二手水,但給你洗已經不錯了,我還免費為你提供搓澡服務,老子今天必須得把你搓得白白淨淨的!」
原主的潔癖隱隱作祟。
「嘩!」
沈尋回頭,這才發現阿無居然不脫衣服就爬進了木盆。
「喂!你好歹把衣服脫了啊!」沈尋面色詫異。
阿無從水中鑽出腦袋,大大的眼睛看向沈尋。
很快,沈尋發現原本還算澄澈的洗澡水轉眼就變得黑乎乎一片。
「……」
「我今天不把你搓掉層皮我就不姓沈!」沈尋怒髮衝冠。
阿無將腦袋露出水面,身上的小布包被他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過了一會,那隻木鴨突然從水中浮了上來,阿無的雙眼立即看了過去。
他鼓起嘴巴,吹著木鴨,黑水泛著波紋,木鴨游向一邊,然後被沈尋一手拿起。
阿無蹙起眉頭,口中再次發出細小的「嚶嚶」聲,不過看到沈尋只是將木鴨放到一邊的桌子上後,他這才平靜下來。
「我把你衣服撕爛了啊,等會讓管家給你拿身新衣服吧。」沈尋說著。
阿無的目光一直放在沈尋的左手腕上。
「嘶啦!」
沈尋撕開他肩膀上的衣服,他身上和臉一樣髒,也不知道幾百年沒洗過了。
將衣服撕開後,沈尋發現阿無的骨架挺小的,像個女生一樣。
「啊這,從何下手啊,長這麼大第一次給人洗澡……」沈尋撓撓頭。
他開始搓著阿無的肩膀,掌心拂過,一大塊黑泥掉了下來。
「……」
沈尋嫌棄地洗了洗手。
不過阿無原本的皮膚也露了出來,沈尋微微抬眉,阿無的皮膚倒是挺白的,和旁邊沒洗的地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沈尋的強迫症加潔癖終於得到了強烈的滿足。
他開始變得興奮了。
「我搓!我搓!」
阿無一直在盯著沈尋左手腕的金鐲,沈尋則陶醉在搓黑泥的成就感中。
竹簾後一陣熱火朝天。
突然,沈尋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他瞪大雙眼,臉上的笑容消失,變成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阿無抬起白淨的胳膊,纖細的手指撫摸著沈尋手腕上的鐲子,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
沈尋咽了咽口水,他將自己的手從阿無胸前的黑水中抽了出來。
冷靜片刻後,沈尋立即抬手擦著阿無的臉。
她口中發出一陣「嚶嚶」的聲響,這好像是表達情緒的方式。
沈尋的表情逐漸變得驚訝。
擦過臉後,阿無完全變了樣。
白皙的皮膚,小巧的臉頰,微翹的鼻樑,粉嫩的嘴唇……
「女的……」沈尋差點摔倒在地面上。
和黃芽不同,阿無的長相很好辨認,這完全就是一副十七八歲女孩的外貌。
「女的?!」沈尋一臉問號。
阿無看到了沈尋奇怪的表情,她將胳膊搭在缸沿上要站起來,沈尋連忙過去將她按回了水中。
「你是女的?」沈尋盯著她好看的眼睛。
阿無則看著沈尋一言不發,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這時沈尋看向了她腦袋上的那塊破麻布,他捧了點水澆在上面,然後將麻布扯開,這一次,沈尋直接嚇得後退三步。
「角……」
他快速喘息著,心臟不停跳動。
阿無的腦袋上有著類似鹿角一般的東西,很短,呈y字形的枝丫狀,大概五厘米左右,通體白色,像是剛剛長出的嫩芽。
「二階妖怪嗎?」沈尋喃喃道。
「不對。」他說完立即否定著自己。
因為自己的左耳並沒有聽到任何動靜,腦海中也沒有浮現任何黑氣。
阿無不是妖怪。
但卻長著角。
ps.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了,很差,希望各位哥哥姐姐能投投票鼓勵鼓勵,也許是因為我把熱情都投入到寫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