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第五百一十章
阿蒂爾·蘭波病好的那一天, 在睡夢中不安地呢喃。伏魔府 www.fumofu.com
「不要走……」
麻生秋也已經訂好了船票,把行李箱放在了牆邊,他來到阿蒂爾·蘭波的床前, 撫過對方的額頭,把那肖似萊昂納多的眉心皺紋也一併撫平。
「我要去見另一個阿蒂爾·蘭波了。」
「某種意義上, 我從未離開過你, 十多年前就選擇了你,那是我們最初的緣分。」
麻生秋也低下頭,在阿蒂爾·蘭波的眉心落下一個吻。
「我愛你。」
「願我的羈風之人長命百歲。」
「願我的流浪天使一生歡笑。」
他把一封安排後事的信留在對方枕頭邊, 趁著夜色, 也趁著蘭波的眼淚沒有流出眼角的時候,一個人悄悄地離開了非洲的衣索比亞。
麻生秋也走了沒多久, 阿蒂爾·蘭波在空房子裡醒來,喊了幾聲「爸爸」, 而後看到了枕頭邊的信。
阿蒂爾·蘭波強忍著眼淚,看完了信上的內容。
對方給他留下了定期領取的旅遊基金。
如果在非洲待膩了, 他可以去其他國家, 節約一點, 足以完成環球旅行的夢想。
如果生病了, 阿蒂爾·蘭波可以求助英國的醫院, 南丁格爾名下的護士學院和背後的各大醫院會無條件救助他,絕不會對他收取一分錢的診金。
王秋給了奧斯卡·王爾德參與研究「青黴素」的名譽, 同時給了阿蒂爾·蘭波健康的保障。
他把實現夢想的基石, 分別留給了這兩個人。
甚至——
他給其他作家也準備了驚喜。
麻生秋也先去了法國,安頓蘭波的家人,讓他們放心遠在國外的蘭波。
緊接著,他回到了英國, 建立了「王秋」作家基金會,把投資公司針對長期投資所賺的錢,全部移到基金會,鼓勵寫作,讓貧困潦倒的作家能得到一份補貼,讓每一個生前出版過小說的作家死後能得到埋葬。
麻生秋也解除了他跟伯莎·金斯基的勞務合同。
「伯莎小姐,去法國找諾貝爾先生吧,他正好缺一個專業的生活管家,我就不當阻攔你們的惡人了。」
他開著玩笑,把一份預祝他們結婚的禮物遞了過去,是從東方購買來的茶葉和絲綢。
伯莎·金斯基大大方方地說道「謝謝老闆。」
她的眼眸有著愛情浸潤的甜蜜,以及擺脫單身的快樂。
一個女人選擇了諾貝爾,絕對是正確的決定。
專一,多金,有才華,懂文藝,上無父母、下無兄弟的諾貝爾完全是本世界的鑽石級單身漢。
「我一定會幫老闆翻找他有多少私藏的小說~。」伯莎·金斯基竊笑,「不能讓老闆失望。」
離職的秘書染上同樣的惡趣味,麻生秋也自然是支持她,不能讓諾貝爾先生的作品封塵。
伯莎·金斯基給了麻生秋也一個擁抱。
「王秋先生,我結婚記得來呀。」
「……」
麻生秋也沒能給予承諾,用笑意與溫柔送上祝福。
伯莎·金斯基去了法國。
麻生秋也開始去見自己在歐洲的朋友們,英法兩國的沙龍聚會裡頻繁出現他的蹤跡,他仿佛一夕之間放棄了保持距離帶來的神秘感,以親切的態度面對每一個人,哪怕是最刁鑽的記者也未能讓他露出冷臉。
回到俄羅斯沒多久,列夫·托爾斯泰寄信詢問麻生秋也,信中只寫了簡短的一句話【我們有幫到你嗎?】
麻生秋也回復【有。】
這一段對話註定成為少數人知道答案的謎題。
等這些人際交往的聚會減少下來,麻生秋也才有空跟奧斯卡·王爾德回歸安靜的生活。奧斯卡·王爾德意外地表現出了不介意,不吃醋的態度,文質彬彬如同一名合格的英國紳士,似乎不經意間就長大了。
「秋,我不會再是獨占你的小孩子,過去的我給你添麻煩了吧,我為那個我道歉。」
奧斯卡·王爾德行了一個華麗的道歉禮節,收腹挺胸,在繁瑣的西裝四件套下有了沉穩的氣質。
牛津大學學生,文壇的新秀,倫敦社交界的年輕名人,種種頭銜冠在他的頭上,他不再是那個要依靠媽媽的名氣、麻生秋也的幫助的未成年人了。
麻生秋也見證了他從青澀到成熟的轉變。
隨著年齡的增長,奧斯卡·王爾德的身高從不如麻生秋也高,變成了比麻生秋也都高半個頭。
光彩照人的奧斯卡·王爾德有自己的社交,自己喜歡的歌劇明星,自己的同學朋友和認識的貴族們。他的穿著打扮永遠吸引著記者,每次別出心裁的設計都會得到一些誇讚和批評,他依舊驕傲地走在街頭,手持一枝花。
這個時代在拒絕平庸。
每個人都爭先恐後地表現自己,讓世界五彩繽紛。
麻生秋也不願當一潭死水,他想走在時代的前沿,做一個別人眼中的「超越者」,轟轟動動地活著。
「奧斯卡,我決定對外界證明我的清白了。」
「啊!這樣豈不是讓別人占便宜!」
奧斯卡·王爾德繃不住風度,瞬間焦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圍著麻生秋也勸道「不能讓貴族得逞啊!」
麻生秋也「噗嗤。」
麻生秋也目光直視他「鎮定下來,奧斯卡。」
奧斯卡·王爾德乖乖坐到對面,深呼吸,調整自己想到王秋要對外界脫衣服就崩潰的內心。
「我要證明自己,需要得到具有公信力的人幫忙。」麻生秋也說出想法,「一兩個貴族也好,一兩個作家也好,他們都不具備幫我壓住輿論的力量,而我又不可能當著所有人的面脫光衣服,那我成了什麼人?」
奧斯卡·王爾德憂愁「難道要找位高權重的人?」
麻生秋也笑著搖頭,「錯了,是誰告訴你,位高權重的人說的話就能讓全世界相信?」
麻生秋也豎起一根手指,「我得提醒你,最會騙人的就是那一群達官貴族們,即使是首相也不可信。」
奧斯卡·王爾德吃驚。
麻生秋也不信任首相的原因,來自於歷史上王爾德入獄的事件中有首相的介入,侯爵先生威逼首相,如果不給王爾德結案就抖落首相和大兒子的事情,導致首相只能死道友不死貧道,一起坑王爾德。
提前打一個預防針,有利於讓王爾德清醒一點。
——不要把自己置身於貴族和□□里。
麻生秋也說道「我要找的人,首先不能讓我噁心,其次要讓其他人都相信這些人說出的結論。」
「我可以嗎?」奧斯卡·王爾德自薦起來。
麻生秋也白他一眼「奧斯卡,自信是好事,過度自信就是膨脹的表現,你說的話沒幾個人信。」
奧斯卡·王爾德嘆氣。
「我還是沒弄懂,你說的是哪些群體?」
「醫生。」
麻生秋也乾脆利落地說出職業,如果一個醫生的話不可信,那就請數個公信力最強的醫生!
「唯有這個職業的人見慣了身體,救死扶傷,可以無視性別,而年齡越大的醫生,越不在意身體的美醜。」
「我要請的就是——」
「七十歲以上的外科醫生!」
「他們不敢拿自己的名譽說謊,恩惠無數人,潛在影響力極大,貴族也不願得罪這樣的老人!」
麻生秋也對醫生家庭出生的奧斯卡·王爾德微笑,那笑容讓奧斯卡·王爾德暖心,因為受到謠言傷害的王秋,最相信的居然是醫生!他的父親就是這樣的外科醫生!
麻生秋也扯開脖頸的絲巾上,對自己人第一個揭露了結果,光潔的皮膚就是他步入新生的證明。
「驗證皮膚的時間就定在一月十日吧。」
「這一天,是我的忌日。」
他坐在沙發上。
然而,他的亡魂時刻感受到冥冥之中的牽引力。
「奧斯卡,我恢復後……」麻生秋也未能說出完整的話,奧斯卡·王爾德已經為他的皮膚恢復而興奮至極,手主動地去檢查東方人的脖頸,相當激動地說道「太好了!你不用再遮遮掩掩了!我的噩夢結束了!」
麻生秋也嘴角一抽「噩夢?」
好吧,他記起了對方看過自己的全身傷痕。
年輕人——嘖,膽子真肥。
在一部可以取名為《雪地男屍》的恐怖片場景下,除了奧斯卡·王爾德,有誰能對他善意的施以援手?
顏狗是有顏狗的優點的。
麻生秋也遇到奧斯卡·王爾德是彼此的緣分。
「奧斯卡,今天想吃什麼,我為你下廚,對了——我昨天給你買了一塊田地,大約可以給你帶來每年一千英鎊的收入,以後你就能專心讀書和寫作了。」
「嘶,你花了多少錢買的?」
「不多,我跟威斯敏斯特公爵吃了一頓飯,在他的介紹下,花三萬英鎊買下別人的田地,位置還算可以。」
「上帝!!!」
奧斯卡·王爾德跪了。
威斯敏斯特公爵,英國最富有的四位公爵之一!每年地產收入在十萬英鎊以上的超級大富豪!
這就是一夜暴富的滋味嗎?他懂了!
他恍惚看見自己的未來已經被鋪好了一條路,上面的荊棘被拔掉了,泥土被覆蓋了,他喜歡的百合花鋪滿了地毯,而他贈送給王秋的不過是其中的一小簇。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麻生秋也以實際行動回報著王爾德當年的善良。
……
一八七七年,一月十日。
麻生秋也召集了多國的著名外科醫生,這些人的年齡最小的都有七十歲,最長的有九十歲。
南丁格爾站在一群老醫生裡面,也絲毫不違和。
她身上有著相似的慈愛。
今日,她是作為監督者來到這裡,為了人心的正義,為了保護王秋的隱私,她願意為王秋做擔保。
麻生秋也走進了房間,脫下衣服,只保留了內/褲,對著這些老醫生們的心態全當作是體檢了,就算裡面有一兩個人有色心又怎麼樣?
心有餘而力不足,多可憐啊。
麻生秋也厚黑地笑了。
他的大腦自動遺忘維克多·雨果的事跡,猛人永遠是稀少的,正常人在這個年齡基本上清心寡欲了。
五分鐘後,一群老醫生們腳步慢悠悠地走出來。
南丁格爾詢問「有傷痕嗎?」
年齡最大的醫生感慨地回答道「沒有傷痕,沒有紅血絲,沒有暗斑……連一顆痣都沒有。」
何為傳奇美人,他們在這個年齡見到了。
這就是上天的傑作!
南丁格爾放心下來,與麻生秋也相視一笑,南丁格爾說道「實事求是地對外公布就可以了。」
麻生秋也尊敬道「辛苦大家了。」
一下子,多年來的謠言可以得到洗刷。
外界。
報刊,雜誌,各路媒體記者們炸了鍋。
王秋!你作弊!這種檢驗的事情怎麼能沒有他們!
為時已晚,麻生秋也一招釜底抽薪,免去了自己被大眾調戲的下場,借用醫學界出面的口碑,完美地把自己從泥潭裡撈了出來,把泥巴拍在了貴族的臉上。
「我這個人,乾乾淨淨,不喜歡被人圍觀,只好找了這些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們幫忙了。」
「謝謝大家的作品,我得到了最好的禮物!」
「這會是我最舒心的一個生日。」
一天後。
英國的主流報刊上,刊登了王秋的發言。
無數作家猶有榮焉。
他們沒有看錯人,王秋先生值得他們獻上作品啊!
就是可惜……那個……大家都懂的……
在法國里昂隱居的作家,居斯塔夫·福樓拜對莫泊桑痛哭「我又錯過了機會!」
莫泊桑挖了挖耳朵,「老師,王秋只邀請醫生和護士,都沒有邀請七十多歲的維克多·雨果,說明他早就知道你們的心思了,不想被一群老色鬼盯著。」
居斯塔夫·福樓拜心態垮了,接受不了打擊。
「我對他的想法很單純的,就是想看一看他的……」居斯塔夫·福樓拜喃喃自語,突然雙眼一瞪,「你這個小□□鬼,說誰是老色鬼啊!」
莫泊桑連忙改口「雨果!我說的是雨果先生!」
居斯塔夫·福樓拜滿意了。
不是雙性戀的法國人,不配當法國文壇的領袖!
只有閱盡千帆者,才能寫出成熟的作品!
文壇領袖·雨果「……」
作為一個領袖,有的時候真的很難。
……
得到公開的消息,昆斯伯里侯爵滿意了。
自己結交的人不是奴隸。
王秋,果然是一個神秘卻又乾淨磊落的男人。
隔壁拳擊俱樂部里的金主,大名鼎鼎的昆斯伯里侯爵總算邁動自己的雙腳,親自來到王秋的公司做客。作為主人的麻生秋也為昆斯伯里侯爵泡了一杯紅茶,仿佛忘記了對方的冷落和譏諷。
昆斯伯里侯爵有點不好意思,罕見地說道「對不起,我誤會了你,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
麻生秋也提出要求「作為補償,我能欣賞一次侯爵先生舉辦的拳擊比賽嗎?」
昆斯伯里侯爵馬上得意道「沒問題!」
去看比賽的過程里,昆斯伯里侯爵全程做講解,說明規則,點評選手,他激情昂揚地訴說自己最熱愛的領域,而麻生秋也輕鬆地化解了兩人的尷尬。
等到比賽結束,麻生秋也遺憾地說道「這是我看的第一場拳擊比賽,也是最後一場了,我的心愿已了,可能很快就要離開歐洲了。」
昆斯伯里侯爵詫異,甩著鞭子保證道「你擔心貴族的報復嗎?有我在,他們不敢對你出手的。」
麻生秋也心道這一點,我當然相信,你可是在歷史上敢聽到一點流言蜚語就舉著鞭子追殺英國首相的人,要不是英國王子阻攔了你,你都能揍首相一頓。
麻生秋也彎了彎眼睛,對這個脾氣暴烈又耿直的侯爵笑道「不,我只是想家了。」
這個理由,昆斯伯里侯爵無語。
麻生秋也給侯爵先生打預防針「侯爵先生,您要好好保護您的幾個孩子啊,我發現他們身份高貴,容貌優秀,將來恐怕容易走上歪路。」
昆斯伯里侯爵當即露出冷笑「呵呵,他們敢。」
麻生秋也聳肩「越是禁止,越是有趣,侯爵先生忘記了貴族圈子裡的信條嗎?」
昆斯伯里侯爵噎住。
法國巴黎和英國倫敦是兩大同性戀聚集地。
旅客們都比本地人懂真相。
麻生秋也說道「這個時候需要找到好老師,適當地啟蒙性教育,讓他們能有一個正確的認知。」
換一個人說這種話,昆斯伯里侯爵一鞭子就能下去,當貴族家庭里的老師不存在嗎?但是說話的人是王秋,一個能跟貴族階層對抗而不輸的聰明人,昆斯伯里侯爵有必要為自己的三個兒子考慮一下了。
不對,應該是兩個。
老二長得差一點,沒有老大和老三長得好。
昆斯伯里侯爵問道「你有推薦的老師嗎?」
麻生秋也說道「別找知名大學的老師,尤其是牛津、劍橋兩所學校的人,我個人建議找一些家庭和諧美滿的普通老師效果會更好一點。」
昆斯伯里侯爵眼皮直跳,懂了,他不能把自家兒子塞進這兩所學校,要換個校風端正的學校。
「多謝你的建議。」
「不客氣,侯爵先生,有的時候一個人最大的成果不止是外在的東西,而是一個優秀的後代。」
麻生秋也不知道自己的這些話,能為道格拉斯家族的幾個孩子減少多少童年毒打,可是他做到了一個旁觀者能插手的極限了,剩下的全看侯爵的父愛了。
走出門,麻生秋也的耳邊從喧囂變得平靜下來,馬路上沒有他習慣的轎車,只有馬車的滾軸聲。
電力不足的時代,人與人的距離都近了。
麻生秋也的心神一晃,低頭去看雙手,不是自己的錯覺,剛才他的手虛化了一瞬間。
這具「身體」,可能要回歸最本質的靈魂狀態。
他到底不是活著的人啊。
蹲守在不遠處的記者們揉了揉眼睛。
陽光太刺眼了嗎?
麻生秋也不再拖延時間,擔心自己這樣的情況會帶來負面影響。他竭盡全力的工作,謀劃未來,在最後的時間裡為自己交代好了離開的事情,對外宣稱他想要回到家鄉,去見自己的家人。
一月底,他回到倫敦的公寓裡,看了報紙的奧斯卡·王爾德惶惶不安地問道「秋,你的家在哪裡?」
麻生秋也說道「在遠方。」
奧斯卡·王爾德的神色唰的一下變了。
「你還會回來嗎?」奧斯卡·王爾德聯想起麻生秋也給自己買房、買地的行為,手腳冰涼,再也升不起半點喜悅,「你是不是要永遠離開英國?就跟妖精會前往妖精之鄉一樣,你要去我找不到的地方嗎?」
麻生秋也不忍心他難過,巧妙地說道「我的家鄉很遙遠,常人無法前往。在那裡,我的孩子等著我,我和我的妻子之間的矛盾,也等著我去解決。」
麻生秋也的手搭在奧斯卡·王爾德的肩膀上,就像是對待一個值得平等對待的男人。
「奧斯卡,我是一個父親,一個丈夫。」
「我們都要做有擔當的人。」
「告訴你一個秘密。」麻生秋也娓娓道來,「我能看到你們的未來,奧斯卡的未來是娶了喜歡的女孩,她像百合花一樣美麗,是你最滿意的妻子,你們之間生了兩個可愛的兒子,一個叫西里爾,一個叫維維安,你還為孩子們寫下了著名的童話故事……」
奧斯卡·王爾德迷茫了,他相信王秋,但是對方竟然說他會娶妻生子,描述得那麼詳細。
兩個兒子……
他也會當父親,一個給孩子寫童話故事的父親。
麻生秋也說道「我不會騙你的。」
奧斯卡·王爾德流下眼淚,「我以為……我不會愛上其他人,更不會結婚生子。」
麻生秋也說道「理想和現實是有區別的,你跟我在一起,等於擁抱屍體,我無法為你的喜歡做出任何熱烈的回應,我是冰冷的、不老的,歐洲人會懷疑我的身份,我甚至無法陪你到中年,你明白嗎?」
「作為亡靈的我,時間被定格了。」
「我本該死去,靈魂來到了這裡,認識了你,讓我逐漸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我想家了,奧斯卡。」
麻生秋也拍了拍口吐名言,但是自己卻學不會的奧斯卡·王爾德,「你忘記自己說過的話嗎?學會愛自己,是終身浪漫的開始。」
「去他的浪漫!」奧斯卡·王爾德抱頭痛哭。
他慘叫道「我只要你啊!」
麻生秋也正了正臉色,「那我明確地告訴你,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你喜歡美人,我也喜歡美人。」
奧斯卡·王爾德的哭聲戛然而止,眼淚掛在睫毛上,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顏狗和顏狗不應該愉快的一起生活嗎?
麻生秋也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簡筆畫,打開對摺的位置,把蘭堂的動漫形象給奧斯卡·王爾德看。
「我老婆——長這樣,我沒辦法出軌。」
「……」
「還有,這是我的弟弟,這是我的兒子,這是我的幼子,這個髮際線後退的男人以前是我的秘書。」
麻生秋也為了斷了他的心思,把文野世界的各路美人都拉出來給奧斯卡·王爾德看。
太宰治,江戶川亂步,中原中也,森鷗外……無一不是紙片人,現實中的人難以pk啊。
這就是一個美色如雲的世界。
【認命吧,奧斯卡。】
【我就算離婚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啊。】
公寓裡,有英國男士的心啪嗒一聲,碎開了。
這個冬天傷透了奧斯卡·王爾德的心,麻生秋也專心為對方療養身心,身體偶爾跟掉幀一樣的虛幻片刻,嚇得奧斯卡·王爾德不輕,誤以為對方要消散了。
「你快回家!我已經不難過了!」
「……奧斯卡,你這樣說,我怎麼可能當真。」
麻生秋也是一個體貼的人,聽見對方的同意,反而感覺到極大的難過。
奧斯卡·王爾德見到對方眼中的不忍,交織在他心中的私/欲和痛苦一松,他記起了自己仗著救命之恩,理所當然地依賴對方、享受對方的關照。
明明一開始,他有拒絕這樣的不勞而獲,到後來,他就在王秋的溫柔下淪陷了。
他不該這樣的。
如王秋所言,他應該像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秋,我們是朋友……不是恩人的關係。」奧斯卡·王爾德脫口而出,「我不要這樣的施捨,如果我追不到你,就讓我永遠記住你吧!」
奧斯卡·王爾德鼓起勇氣,朝麻生秋也撲去,想要把自己撅起的嘴巴印在對方的唇上。
「啪——!」
麻生秋也一巴掌打醒了這個傢伙。
奧斯卡·王爾德頂著臉上火辣辣的巴掌印,捂住臉,如同小媳婦一樣地嗚咽起來。
完敗。
連一個夢中情吻都得不到。
麻生秋也撇了撇嘴,表情無奈,就像是對待自家孩子的叛逆期差不多,「我是已婚之人,先不提道德淪喪,我把你當孩子看待,你卻想親我?」
「奧斯卡,這輩子活膩了,你直說。」
「我可以靈魂跟著你走!」
奧斯卡·王爾德顧不上傷心,相當的尖牙利嘴。
麻生秋也輕笑,「你知道自殺的痛苦嗎?」
「我是被分屍而死,死後有幸變成了亡靈,如果你想要跟我一樣『活』過來,總得被分屍一回。」
「脖子,胸膛,手足,全部被人切碎。」
「只要你願意,我現在就帶你去有切割機的工廠,讓那些殘疾的老工人們跟你說,被切斷的痛苦是怎樣的,掉進切割機里的下場是怎樣的。」
說完,麻生秋也把奧斯卡·王爾德拎出去了。
在一所大型工廠里,沒有體會過人生疾苦的奧斯卡·王爾德得到了工人的完美科普。
再沒有什麼,比得上光禿禿的手指更直接了。
奧斯卡·王爾德的眼神躲閃。
麻生秋也握住奧斯卡·王爾德的手,給予對方直視殘疾的力勇氣,「記住了,這就是底層人的生活。」
「奧斯卡,還想自殺嗎?」
「……」
奧斯卡·王爾德發現自己還是熱愛生命的。
他第一次意識到,就算失去了王秋,他還會有爸爸媽媽和哥哥,親情與愛情一樣占據著分量。
令他感到幸福,留戀世間的正是這些啊……
「我想回家了。」
奧斯卡·王爾德懨懨地說道。
「好,我們一起回去。」
麻生秋也把他拉著走出工廠,對方魂不守舍,全靠麻生秋也帶領方向,坐上了回家的火車。
愛爾蘭,王爾德夫人驚異地見到了小兒子。
麻生秋也說道「他想你們了。」
奧斯卡·王爾德一言不發地抱住了母親,王爾德夫人眉開眼笑,對忽然黏人的兒子說道「我的奧斯卡又長高了不少,在牛津大學沒有受到欺負吧?」
麻生秋也替王爾德回答「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誰敢欺負我們大名鼎鼎的奧斯卡·王爾德呢。」
奧斯卡·王爾德破涕而笑。
他透過母親的肩頭,去望向身長玉立的王秋,陪伴了他六年的東方人對他狹促一笑。
既是長輩,也是同齡人,更是人生的引導者。
「你是最棒的。」
奧斯卡·王爾德聽見王秋的誇讚,悲慘地接受了失戀的現實,下輩子,他要更英俊才行!
王爾德夫妻在家,哥哥也回來了。
麻生秋也跟王爾德一家人說了自己準備回家鄉的事情,得到了他們的關心和支持,只是在被問到什麼時候回來的問題,麻生秋也含笑說道「我也不清楚,漂泊的靈魂想要安定下來也不容易。」
回去之後是生,是死,麻生秋也看得很開。
總之,他想回去。
他要結果。
他找到害死自己的「真兇」。
順帶,他想要銷毀自己的異能畫像,不讓那樣流著血淚的自己繼續嚇人了。
威廉·王爾德爵士問道「何時出發?」
奧斯卡·王爾德心中一緊。
麻生秋也說道「春天到來,才適合遠行。」
春天?愛爾蘭的春天是二月份到四月份,奧斯卡·王爾德飛快地思考時間,他的哥哥威利·王爾德搶起話題「那我們可以在天氣回暖之前一起遊玩!」
麻生秋也輕鬆道「沒問題。」
麻生秋也對奧斯卡·王爾德說道「去哪裡都可以,這段時間我的行程交給你來安排。」
奧斯卡·王爾德聽出了他的未盡之語。
——作為一生的紀念。
二月,春季的花開在了二月中旬的時候,麻生秋也與王爾德全家沒有去太遠的地方,完成了一場愛爾蘭本土的旅遊。他選擇在這個春天離開,在港口擁抱了奧斯卡·王爾德和突然趕回來的阿蒂爾·蘭波。
顯然,奧斯卡·王爾德通知了蘭波。
兩人有著同樣的悲傷和默契,送麻生秋也登上了出海的跨國郵輪,說著分別之語。
麻生秋也乘船出行,揚著笑容,揮手告別站在港口的兩名青年,示意他們我去尋找自己的家了。
他回到包廂,坐在椅子上,打開了隨身攜帶的五本書——《聖安東的誘惑》、《神秘島》、《復活》、《道林·格雷的畫像》、《彩畫集》。
他的視線略過它們,包括加布都不再是最引人矚目的存在了,最後視線落在了《彩畫集》上。
他看到了蘭堂展開了「彩畫集」。
他看到了蘭堂孤獨地走入遍布黃金的黃昏之館。
他看到了蘭堂伏在棺槨上,一遍遍地讀著最新的復活情報,喚著自己的名字……
【秋也。】
麻生秋也眼中一酸,記起了一月十日所看到的情況,蘭堂沒有收到任何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這個他們共同的生日,沒有人為蘭堂慶祝。
他的手撫摸過書籍,卻無法穿透書籍,去觸碰另一個世界的人。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越來越發現自己誤會了蘭堂,蘭堂並不是保羅·魏爾倫啊!
蘭堂身為法國超越者,不對應任何三次元的文豪,他是獨一無二的特殊存在。
「看清楚你的靈魂,是我最大的收穫。」
麻生秋也低語。
五本書散發著微光,有力量融入了他化作透明的身體,牽引力再次加強,幾欲把他拖入書中的世界。
「我要回家了。」
「不過,我不能給別人帶來麻煩,在房間裡單獨消失,這艘船上的所有人會背黑鍋的……」
他若有所思。
「忽然發現,我把那個世界視作了家啊。」
夜晚,麻生秋也走出房間,來到了甲板上,身體越來越輕盈透明,連海風都能穿過身體。
他看著沒有忘記自己的伴侶,念著《彩畫集》上的詩歌,眉眼舒展,心中空靈一片「改變我們的命運,戰勝我們的災難吧,從現在起。」
他抱著五本書,消失在了甲板上。
賓客們和船員驚慌失措,有信仰者當場跪下,大呼見到了離開人世的聖人。
……
【我曾經一無所有的來到世間。】
【是你為我穿上衣服,是你餵著水與食物,喚醒我去愛自己的意志。】
【謝謝你,奧斯卡·王爾德。】
【遇見你。】
【是我的幸運。】
【你和蘭波,要好好的活下去,不再被貧窮所擾……我相信你們會成為最好的朋友。】
……
世界轉換,光怪離奇。
來自高維的靈魂穿梭過無窮的虛空。
麻生秋也懷著豁出去的心態,以執念想著文野世界的家,直到意識朦朧,精神渙散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在虛空之中失去了概念。
某個一剎那,麻生秋也陡然驚醒,跟人類做噩夢醒來的反應差不多,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在下墜,不停的下墜,背撞在硬物上,靈魂落入了一片黑暗至極的環境裡。
麻生秋也努力集中注意力,發現什麼也看不到,聽不到。
四周呈現封閉的狀態。
他費力地抬起右手,身體前所未有的沉重,好似被「重力」壓迫著每一根骨頭。他屈起手指,敲打正上方,「牆壁」發出沉悶的木頭聲音。他觸碰四周,邊角四四方方,密不透風,自己躺著的地方疑似是棺槨的內部?
他回到了自己死後的世界?
麻生秋也一喜,藉助無數作家的作品和五本書的強大力量,這麼容易就回來了嗎?然後,他觸碰到旁邊的東西,好像是另一具屍骨。
他——摸到了毛茸茸的耳罩。
……
作者有話要說 10月29日更新奉上。
本章九千字,作者寫了六個小時,25次元電影世界落下帷幕。
謝謝大家的追更,月底求營養液澆灌!
來猜猜秋也的處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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