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徐澤與白芍仍舊聊了不少。
白芍的建議是。
若徐澤真想護著葉靈霄,真想讓親朋遠離危險,那就應入八荒,踏上證帝之路。
八荒乃各帝宗所在,徐澤攜葉靈霄前往,雖會更加危險,但也能讓問道聖宗,讓徐家遠離危險。
終究,唯有絕對實力,才能守護一切。
八荒有一荒,名為古荒。
由於古荒是『帝路』開啟所在,因此帝路又稱『古荒帝路』。
「既然帝路在荒,那為何帝宗還要在九州布局?直接讓『荒人』去行帝路,證得帝位不就好了?」徐澤提出疑問。
「因為荒人不能成帝啊。」白芍嘆息著:
「當初葉靈霄的那劍,即讓九州一道化作九州八荒,也斬斷了荒人心中的道!」
「道已斷,帝何成?」
「我以神識分身行走於九州,便是想藉助九州大道,補足心中的『殘道』!」
「無奈,這或許只是奢望罷了。」
「原來如此。」徐澤恍然。
他早就猜到,白芍行走於世,醫人治病,必與成帝有關。卻沒想到,這其中竟有這般緣由。
他同時也明白。
難怪世人皆說如今大道不全,因此作聖、證帝甚至成仙都變得極難。
原來這所謂的『大道不全』,指的是荒人心中的成帝大道!
「有什麼辦法嗎?」徐澤問。
上一世,白芍對他有救命之恩。若這一世能助其成帝,或能真正償還這份恩情。
但對此,白芍卻只是笑了笑,並未答話。
接下來,兩人又聊了許多。不知不覺間,已是數個時辰過去。
徐澤起身告辭。
沿山路而行,他一路思考。
八荒乃證帝之處,看來他是非去一趟不可。
只不過白芍曾提醒。
入八荒宜,出八荒難。
哪怕並非土生土長的荒人,一旦進入八荒,就會被鎖在其中,除非證帝,否則難以離開。
難並非做不到。
據白芍所說,八荒的眾多帝宗若想在九州徹底現世,實際並非沒有辦法,只是代價極大。
而這代價,便是斬道!
斬儘自身殘道,自散修為,重歸凡人之軀後,方能出現在九州地域。
明顯,這等代價無人願意。
因此徐澤也基本不用擔心,帝宗徹底現世九州,從而給問道聖宗帶來諸多麻煩的情況。
「自散修為?葉靈霄似也曾自散修為過?」
「是她將帝宗囚於八荒,因此她自散修為的原因,絕對不是為了離開八荒,而是有其他目的…」
「若這是為了囚禁世間,陪師父渡過一世又一世,那有些說不通。」
「畢竟此時葉靈霄修為仍在!否則白芍也不會說她修為會逐漸恢復!」
「這是要謠傳?還是葉靈霄真的曾自散修為,卻又通過某種方式,恢復了修為?」
喃喃低語間,徐澤不斷思索著。
曾經他對這些並不關心,但既然如今葉靈霄已成了他半個師妹,那他自然要多了解些。
徐澤隱隱感覺,這或許又是一個隱秘!
他本想折返,就此事再度詢問白芍,但想了想後,終打消了這個想法。
因為此時此刻,正主就在他靈戒內的琉璃仙棺中!
與其不斷詢問白芍,不如待葉靈霄甦醒後,再向後者打聽!如此一來,所得的情報也更準確!
「本以為是女劍帝,誰知竟是女劍仙。」
「本以為是『唯一一劍』,沒曾想竟是『世間唯一仙』。」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這等人物,竟成了我的師妹。」
不斷搖頭間,徐澤感慨著。
果真是世事無常啊!
相比這一世而言,他上一世是真的懵懂無知!
感慨過後,徐澤繼續前行。
此時已至夜晚,星羅棋盤,皓月高懸。
走過蜿蜒小道,穿過古木密林,徐澤終於抵達山腳。
他看向前方,身體一怔。
他看見了一人。
那是一名身著淡藍色直裙,正置身於夜光下,將雙手背在身後,似有些無聊般踢著路上石子的女子。
月光撒在她的臉上,映透了她那白皙臉頰。
明明四周略顯昏暗,但她那雙散發著淡藍色光澤的美眸,竟是那般的醒目,那般絕美。
「施怡?你怎麼來了?」短暫的錯愕後,徐澤詢問。
聞言,施怡嬌軀一顫。
「我、我就過來看看。」她埋著腦袋,吞吐道。
數十年過去。
或是明白本心,又或是受夠了思念煎熬的緣故。她已不再用冰冷外表隱藏內心,一娉一笑間皆是女兒姿態。
讓人看上一眼,就是心顫不已。
「有什麼好看的?難道白芍還能對我不利?」徐澤哭笑不得。
不知為何,施怡面色一紅。
那臉上紅霞在月光的襯托下,是那般顯眼且動人。
「這確實不可能,但其他方面就不一定了」她嘟囔著。
「你說什麼?」徐澤問。
「沒、沒什麼。」
施怡慌忙搖頭。
見徐澤久久不上前,她更是按耐不住,主動迎上。
「徐澤,陪我走走吧。」來到身前後,她腦袋微微昂起,攏著鬢髮道。
說話間,兩人目光直視。
施怡雙眸中藍色光澤閃耀不定,那隱隱顫動的眸光,宛如一汪春水,讓人不可控的陷入其中。
「好啊,去哪?」微微一愣後,徐澤笑道。
「就隨便走走,你還沒去過我的掩月峰吧?我帶你去看看?」施怡同樣笑著。
「好。」
兩人對話到此而至,同時朝掩月峰走去。
一路上,兩人腳步如一。
雖兩人都是沉默,卻都沒覺得尷尬,反而能感受到一種曖昧氣氛,開始在周遭醞釀。
在氣氛的影響下,兩人越靠越近,那月光下的影子,也是拉得越來越長。
時間靜靜流逝,安靜而又舒適。
終於,兩人抵達掩月峰,來到峰主閣前。
不知從何時起,閣前的空地處,種下了一棵靈竹桃樹。
桃樹粗壯、挺拔,雖不知生長了多久,但從那枝繁葉茂來看,必有人在悉心呵護。
此時此刻,靈竹桃樹搖曳,桃花自落。
那簌簌落下的桃花,隨風而起,又隨風而落,恰巧落於徐澤肩膀,施怡腳下。
「賞花嗎?」施怡問。
「思人嗎?」徐澤反問。
如是單純的賞花,且有佳人陪伴,他並不會拒絕。
可若是思人,且思的是他的前妻,那這花不賞也罷。
徐澤認為是後者。
因為施怡不可能不知道,這靈竹桃樹的意義。而以往施怡的行為,也皆是在為顧婉清行動。
誰料
「徐澤,花是舊花,但花下卻是新人。」
「此靈竹桃樹,是我數十年前所栽,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我除了閉關便是觀花。」
「曾經我顧慮良多,曾經我自覺不配。但這數十年間,我終於明白了一個事實。」
「有些事,難以逃避。有些情,越壓越深。」
說到這,施怡深吸一口氣。
她緩步上前,置身於靈竹桃下。
她轉過身來,任由桃花蓋在她的肩膀,灑落在她黑髮。
這一刻,她身上裙擺隨風而動,隨花而盪。
她面帶微笑,嘴唇輕啟道:「我喜歡的不是花,而是你。」
「數十年來,我觀的也不是花,而是你的歸來。」
「徐澤,我想要的不止朋友。」
「情在樹下,意在心中。」
「你願意陪我再觀花開,再等花落嗎?」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更多卻是說出口的暢快,以及滿滿期待。
她的眸光這一刻是那般明亮,竟讓徐澤一時間難以移開視線。
「所以,這是告白?」徐澤問。
「嗯,來自一個『老尼姑』、『老妖婆』的告白。」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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