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是最後一個進入顯德殿的官員。
當他吊著受傷的胳膊,進入顯德殿的時候。
李世民看他的眼神,明顯的溫和了許多。
「給代國公賜座。」
群臣終於聽到了李世民開口說話了。
「代國公,傷勢無大礙吧?」
李世民雙眼盯住李靖吊起來的胳膊開口詢問道。
「陛下,末將身體並無大礙。」
因為得到李君羨的提醒,不能說出是楚公子為其包紮傷口的事情,所以李靖自然不會違背陛下的意思。
接下來李世民的小宇宙,徹底的爆發了。
群臣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
那是李世民手掌拍打御案的聲音。
這一巴掌拍下去,讓整個顯德殿是回音嘹亮。
也讓群臣是個個都渾身一緊。
開始了,他們知道這暴風雨就要到來了。
而且看這架勢,這場暴風雨勢頭很猛。
大有不淹死幾個人,絕不罷休的態勢。
「知道這些黑衣人為何而死嗎?」
「知道代國公為何受傷嗎?」
「知道朕,為何讓人將這二十四具屍體搬進來顯德殿嗎?」
李世民不開口則以,一開口就是三連問。
三個大大的問號,直接拋出去,擊打的群臣一個個的是頭暈眼花,兼目瞪口呆。
這些事情,您不說的話,俺們這些做臣子的哪裡會知道真相啊?
不對,陛下這話里的意思,是有知道真相的。
莫非陛下懷疑,這些刺客是他們中的人,指使的?
好傢夥,這事情,可就真鬧大了。
絕對不是淹死幾個人的問題了,那是要血流成河的節奏啊。
三連問一口氣連擊完畢,李世民繼續開始拍桌子。
面前的桌子被他拍打的是啪啪作響,顯德殿的百官們算是領教了李世民的拍桌大法了。
一個個佩服的是五體投地,沒辦法,這個時候,誰敢抬頭看陛下啊。
沒想到陛下拍起桌子來,竟然是別有一番韻味。
「八年了,整整八年了,朕登基已經八年了,還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李世民也知道老是拍桌子不行啊,自己的手都快拍腫了,再拍下去,自己估計也得派人去請太醫院的太醫了。
「八年沒有發生的惡性事件,就在昨晚上發生了。」
「朕的士兵們遇到了襲擊,就是這些黑衣刺客,竟然膽敢襲擊朕的士兵。」
「所幸的是,當時代國公在場啊,是代國公穩住了軍心,帶領士兵們奮勇殺敵。」
「就這樣激戰了大半個時辰,士兵們也是傷亡慘重啊,就連代國公也身負重傷,一條胳膊差點不保。」
「他們這是要幹什麼?襲擊朕的士兵,和襲擊朕有何區別?」
「可惜了,這些黑衣人被代國公和手下的士兵,盡數擊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若是,有一個活口,朕一定好好的親自審問他。」
「是誰指使他這麼幹的?」
「是誰給他這麼大的膽量和勇氣?」
「究竟是誰?」
砰的一聲,李世民再次用力的一拍桌子,手指指向了顯德殿的百官們。
李世民發火,真的是非同小可!
百官們此時一個個的耷拉下腦袋,就像是犯錯的小學生,在接受老師的教導一般。
此時無人敢觸陛下的霉頭。
畢竟如今的陛下可是正在氣頭上。
八年了啊!整整八年了,陛下還是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拍桌子,拍的如此砰砰做響。
宰相房玄齡和杜如晦互視一眼,彼此點點頭。
這個時候,身為朝中宰相,他們不能任由陛下繼續再施展拍桌大法了。
畢竟身為宰相,為陛下分憂解難是他們理所應當的責任和義務。
「陛下,保重龍體,先消消氣,此事既然已經發生了,還是抓緊立案調查為好。」
「臣以為,不管此事是何人指使,都足以構成造反謀逆之罪,罪大惡極,罪不可恕。」
宰相房玄齡和杜如晦,紛紛施禮開口啟奏道。
李世民聞言終於算是臉色緩和了不少。
拍桌子拍這麼久,就是等二位宰相表態呢。
結果這態度表的還不錯,簡直是甚合朕心。
造反謀逆這帽子扣的是非常到位。
只要找出母后指使人,直接就可以抄家滅族。
「二位愛卿所言甚是啊,這就是造反謀逆啊。」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竟然發生如此令人髮指的事情,朕的國公,朕的將士們竟然受到生命的威脅,想一想朕都心寒啊。」
「太心寒了··········」
百官們心裡苦啊,可是百官們不能說。
明明是月黑風高之夜好不好,到您嘴裡就成了光天化日之下了。
「玄齡,克明,二位愛卿,以為該如何著手調查此事?」
李世民將解決問題的方法,交給了宰相房玄齡和杜如晦,畢竟職位越高,責任越大,此時正是考驗二位宰相的時候。
「回陛下的話,臣以為這些黑衣刺客,定時江湖上的亡命之徒。而且這幫人都是穿黑衣帶面罩,深夜行刺,一看就是策劃良久的一次行動,絕不是一時心血來潮。」
「既然是江湖之人,必定有江湖之人認識他們,只要找到認識他們的人,順藤摸瓜,想要破解陛下的疑惑,還是有很大的希望的,不過這個過程可能會非常漫長,還請陛下不要著急上火,龍體要緊。」
宰相房玄齡略加思索之後,開口回答道。
不得不說,宰相房玄齡分析的非常到位和透徹,讓李世民都不由的點點頭。
不過李世民心裡有數,他也必須給某些人一點思想和精神上的壓力啊。
於是李世民開口說道。
「玄齡所言不無道理,可是,朕等不及了。」
「此事,一天沒有結果,朕一日便不得安寧。」
「江湖人士怎麼會針對我大唐將士?而且還是有組織有計劃的謀殺,這裡面肯定有天大的陰謀。」
「現在開始,誰也不准離開顯德殿。」
「每個人把你們這一個月內的行蹤全部記錄下來,接觸過那些人,說過什麼話,都是有誰在場,統統給朕寫在紙上。」
「············」
李世民話音落地,內侍就開始派發紙張和筆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