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珂的疑問,也是在坐其他人的疑問,都豎著耳朵聽楚枳的回答。
「習慣了。」楚枳笑了笑回應。
陳莓、周大孔、譚露等人心臟感覺到不同程度的抽疼,特別是身為小果實的譚小妹,淚水止不住的湧出,她知道習慣了的意思,畢竟之前那麼慘都扛下了。
可身為粉絲,聽到這話一顆心稀巴爛。
什麼叫習慣了,心理疾病還能習慣?班珂想從楚枳臉上看出點什麼,但什麼也看不出,只能看到「不熟練」。
楚枳右手扭傷,塗抹了藥膏消腫,但仍然很疼,用著不熟練的左手夾菜。
「多吃點。」想不通沒辦法再想,班珂給楚枳夾了雞爪,她道:「多虧了楚老師,以形補形。」
既然主題是關愛抑鬱症,還是需要虛情假意的貼合主題,讓班珂分享一些經歷。
「我不知道我的(經歷),對有抑鬱症的人們有沒有幫助。我認為最重要的是為自己找到心理支柱,無論這個支柱是什麼。」
班珂說道:「我從前有個網友,他是雙相障礙,她的內心支柱是圓珠筆,她會買很多圓珠筆筆芯,然後把它們一隻只用完,沒用完的筆芯阻止了她很多次想要自殺的欲望。」
「寄託可以是很小的東西,但一定要有寄託。」班珂說道。
「那班老師的寄託是什麼?」周大孔問。
「我的寄託是看著我女兒考大學,看著她有獨立的生活能力。」班珂說道。
「那之後呢?」周大孔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自己怎麼批話這麼多。
之後呢?班珂露出了個複雜的笑容,沒有繼續說。
「團長你的寄託是什麼?」閔正沛插話,打破尷尬氛圍。
「我的寄託可能有點點不一樣,並且野心有點大。」楚枳說道。
野心有點大,在坐眾人下意識認為是成為全球巨星之類的,但楚枳的話出乎預料。
「我希望我的存在能夠讓世界變得更好。」楚枳道:「對我來說,小果實……就是我的世界。」
蠱王在線下毒,這怎麼受得了,連靦腆的小妹,在楚枳話音剛落,就忍不住大喊:「九爺也是我的全世界!」
聲音之大把身旁的大孔都嚇了一跳。
喊完,譚露就感受到社死,立刻低頭扒拉碗裡的雞胸肉,仿佛要把這塊肉戳七八個洞。
「小妹你……」
大孔還想調侃兩句,但被昆允制止:「大孔去把我們冰的純勝有機奶拿來,我想喝了。」
「哦哦好。」周大孔立即動身去廚房。
有時候的調侃,是要人命的啊。
晚餐在眾人交談里過去,誰洗碗成了個大問題,本來是要用骰子決鬥法,但陳莓主動開口承擔洗碗重任。
當晚,藍鄔裔ue楚枳唱首歌,但後者清唱了一首《如煙》,沒有唱什麼新歌,又不是大白菜,雖說還有幾十首的底蘊,但也沒必要心急火燎。
又在蘑菇屋的一晚,看書完成功課,沒有取消病假人的楚枳半夜再次被噩夢驚醒。
不管夜晚做了多恐怖的噩夢,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接下來的兩日沒有再出什麼么蛾子,平平淡淡的度過。
來到蘑菇屋的第六天,楚枳手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因此再次進行廚藝展示,毫無意外的翻車了,本來有兩個肉菜的蘑菇屋變成一個。
「沒想到啊,萬萬沒想到全能的團長,居然連紅燒肉都燒不好。」閔正沛嘚瑟,因為他會。
「紅燒肉很難!」楚枳斬釘截鐵,言下之意,不是技術問題,而是本來就難。
到了本期在蘑菇屋的最後一天,楚枳拿出藏了好幾天的東西。
「昆老師、藍老師,我其實給蘑菇屋帶來了一件禮物。」楚枳道。
「來都來了,還帶什麼禮物呢。」藍鄔裔先說,然後為節目效果,話鋒一轉:「那麼禮物呢?」
「我看前三季,大家經常說想看星星。」楚枳說道:「所以」
楚枳搬來一個米白色的盒子,比小提琴盒還大。
「九哥你這東西是藏什麼地方的?」周大孔記得他來蘑菇屋,就只背了一個包。
「秘密。」楚枳打開蓋裡面安靜躺著的鏡頭、鏡架以及保養工具。
是星特朗cge迷i1100hd型號的天文望遠鏡,眾人都露出驚訝的神情,都沒想到楚枳的禮物是長槍短炮。
「難道?」昆允很驚訝,是外人都不能理解的驚訝。
「[我對星辰的嚮往,或許來自於人類最原始最純粹最恐懼的狀態],我也嚮往星空。」楚枳說道。
昆允很擅長照顧別人,都是他感動嘉賓,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嘉賓感動。
剛才楚枳口中那句話,出自他的自傳《親密無間的疏離》。
眾人首次見到表情管理有些失敗的昆允,不由好奇。
「我大學的夢想是買個星特朗的天文望遠鏡,在山坡觀賞星空。小九肯定是看了我的自傳,很感謝。」昆允道:「連我自己都忘記了這個夢想。」
「既然如此,那麼今晚,蘑菇屋全體成員到後山去看星星。」藍鄔裔說道。
周大孔和閔正沛,兩人仿佛是得知明天要去春遊的小學生,跟著起鬨叫好,發出哇哇的怪聲。
前者跟後者學壞了,傻大兒雖然傻但不皮,現在往傻熊兒方向發展。
除了班珂守家,其餘人浩浩蕩蕩的爬後山,隨身攝影肯定也跟著。
守家是班珂主動要求的,一方面腳還未好,傷筋動骨一百天,另一方方面如果在家裡,要麼晚上不回家在外面通宵,要麼晚上不出門,因為……她幾年前就是晚上回到家,看到發燒的孩子,然後,孩子沒了。
忽然有點感激腳受傷,不用解釋更多,班珂內心想,不願意袒露內心,編理由就就很麻煩,她也不愛騙人。
「楚老師……」
在得知楚枳是重度抑鬱症後,這幾日班珂就留心觀察,她發現楚不僅不像抑鬱症患者,甚至比正常人更正常,這正常嗎?這很不正常!
「裝得這么正常,不累嗎?」班珂喃喃自語。
另一邊,蘑菇屋眾人開始登山,說是山其實是個小山包,不費吹灰之力就登頂,扛著攝影器材的攝影師們稍微累些。
山頂灌木叢生,草木莽莽。
也意味著,蚊子很多……蚊子應該謝謝來自於蘑菇屋的饋贈。
能聽到蟬鳴,與說不上名字的蟲類
找到一片空地,昆允開始架天文望遠鏡。
有說不上名的雜草,也有雜花,旁邊還有跑到山上納涼的村民。
「也跑上來看星星?真是好浪漫。」周大孔說。
「那是你的好浪漫,說不定別人天天晚上都來走走,是個生活習慣。」藍鄔裔說道。
有攝影機跟隨,楚枳等人上山,鐵定是瞬間,吸引了好幾個村民的注意力,都往這邊看著。
「夜空好美,城市的夜空沒有這麼美。」陳莓仰頭,即便不用望遠鏡也能看到繁星。
望遠鏡架好,那個新鮮勁兒,每人都想看看。
「是不是楚枳哥哥?那個電視大明星。」八歲的彤彤跑到跟前,仰著小腦袋瓜子問。
「我是唱歌的。」楚枳點頭。
「楚枳哥哥能不能教我們唱歌。」彤彤還真不怕生,可以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看村民都是遠遠觀望,不會靠近。
「音樂老師說楚枳哥哥是唱歌最好聽的人。」
「比音樂老師唱歌還好聽。」
「和楚枳哥哥唱歌就能上電視。」
很明顯,學校的音樂老師是小果實,彤彤身邊還跟著兩三個同齡的小豆丁,四個人一起說著。
四雙小眼睛忽閃忽閃的期待著,楚枳笑了笑他道:「那好,我唱一句,你們跟著學一句。」
彤彤四人點頭,楚枳開始清唱:「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
小豆丁有樣學樣,五音不全,都沒在調上,但童聲唱著挺有感覺。
「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楚枳唱一句就會停下來,讓小豆丁們唱。
「為什麼星星會流淚?」彤彤提問。
楚枳道:「因為我們開得燈太多,都把星星的光彩奪走了,所以會哭。」
「那星星還是哭著吧,不開燈我看不見。」彤彤說。
彤彤的話,讓其他三個小豆丁也贊同地點頭。
「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
「蟲兒飛,花兒睡,一雙又一對才美。」
楚枳繼續唱著,真有風吹過刮動樹枝簌簌作響,有撲棱蛾子飛起,說風和蟲兒給面子,還不如說這首歌特別應景。
譚小妹和陳莓也被歌聲吸引,楚枳教小朋友學。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東南西北。」
楚枳教完,彤彤幾個小豆丁也唱完,都被隨身攝影師老詹記錄,他琢磨著這首歌有點類似於童謠,短短的,但又感覺有點憂桑,比童謠好聽點。
四個小孩齊聲唱的版本,和楚枳唱的版本,各有千秋。
創作鬼才真是創作鬼才,張口就來,和別人家的小貓咪一樣,短是短了點,但就是好。
「是在思念誰嗎?」陳莓琢磨著歌詞。
嚮往的生活第一期,就這山丘上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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