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門有句老話。
叫借錢買海貨,不算不會過。
海鮮大餐很好吃。
可今天吃的不盡興,誰讓蒼蠅總是不請自來。
「人這輩子。」
「有一點一定要分得清,誰是朋友誰是敵人。」
放下刀叉。
張恆叫來服務生付賬,並頭也不抬的向莊素素說著:「素素,你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今天是你第一次被人當槍使,我也希望是最好一次,你也不小了,叫我一聲八哥,八哥不與你計較什麼,可你這個樣子,走到社會上容易吃虧。」
「八哥」
莊素素只覺得大腦有些不夠用。
她想要報考警校,並填報了警校志願。
結果今天一早,就接到了魯副局長的接見。
先是一番鼓勵和看好。
然後是話鋒一轉,詢問她能不能把她八哥約出來,大家來次偶遇。
她覺得沒什麼。
自家是正規公司,八哥也是警校畢業的,沒事的時候經常和刑偵隊的那幫人喝酒。
可看今天這場面,又好像有哪裡不對,就連一直自認為熟悉與了解的八哥,此時也顯得有些陌生了。
「回家後跟老頭子聊聊吧。」
張恆說著的同時,對魯副局長也笑了笑:「失陪」
出了餐廳。
張恆叫了一輛出租車,向自己在郊外的別墅趕去。
但是很明顯。
今天的這次行動,調查組是有備而來。
出租車剛開出去兩條街,一輛白色越野車便跟了上來。
看看車牌。
東e-7d658。
張恆啞然失笑,很快播出了一個號碼:「是刑偵隊的李組長嗎?」
靜
電話那頭是沉默聲。
張恆也不在意,繼續道:「今天有任務吧,我要是沒記錯,7d658好像是你的車,你今年在上半年用分期買的。」
嘟嘟嘟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忙音。
張恆一臉笑容的收回手機,再向後看,後面跟著的白色越野車已經消失了。
「傻瓜!」
張恆笑容不改。
就說這刑偵隊的李組長,李默吧。
當年他在刑偵隊當組長時,這傢伙還是個新兵蛋子,整天屁股後面給他端咖啡。
現在是漲行市了。
帶著兩個調查組的人跟蹤他,這是癩蛤蟆爬腳面,不咬人,噁心人啊。
當然。
張恆也理解。
現在的陽江市,稍微有點耳目的誰不知道,莊氏集團靠不住了,戴蓋帽的以後得歸魯局管。
一朝天子一朝臣。
莊總都不行了,張恆這個十三太保又能怎麼樣,人總是要吃飯的呀。
「今天感覺如何?」
回到自家別墅。
張恆熟練的給七星燈添上燈油,隨後才對著燈後的骨灰罈說道:「莊總知道你失蹤的事了,也有些懷疑我,可惜,他現在也是自顧不暇,別說為你主持公道了,多過問一些的精力都沒有。」
呼
骨灰罈內冒出黑煙,黑煙組成了一張猙獰的人臉。
張恆只面無表情的看著。
片刻後。
人臉終究是沒敢造次,又不動聲色的收了回去。
「茅山養鬼術。」
「好用是好用,可養鬼有失天合,反噬起來也比其他法術來的更大,其中最難解決的問題,便是所養厲鬼對主人的惡意。」
張恆拿起桌上的供果靜靜的吃著:「其實我也不想用這招,但是沒辦法,弱靈時代下,修士與普通人間的差距很小,就算是我,也不想直面一支全副武裝的斬首小隊。」
說完。
張恆再道:「所以你辛苦點,幫我過渡一下困難時期,等弱靈時代過去,你就可以魂飛魄散了,不用這麼辛苦。」
靜
骨灰罈沒有任何反應。
張恆也不多言,走到地下室內,又取出了一壇烏鴉血:「喝吧,你就算想反噬我,也要有這個實力才行,烏鴉血很補,我已經通知下去了,高價收購烏鴉,只要有錢,在這個時代什麼都好辦。」
咕嚕!
咕嚕!!
經過調製的烏鴉血,被張恆傾倒在了骨灰罈上。
伴隨著氣泡聲。
血液滲透進骨灰罈上的縫隙內,隨後便是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吸吮聲。
做完這一切。
看一眼牆上的燈籠。
燈籠原本是白色,類似皮膚的顏色,而現在已經被鮮血染半。
半紅衣!
張恆非常滿意。
不愧是白虎命格。
不吞生魂,只用食補,幾天下來也凝結出了半身血衣,這要是讓他再殺幾個大惡之人,吞掉他們的煞氣與凶魂,想不做紅衣厲鬼都不行吧。
想到妙處。
臉上滿是笑容更盛。
有這麼一隻紅衣厲鬼在,夜晚降臨,幾百人也不夠他殺。
當然。
張恆不喜歡殺人,練一隻厲鬼出來也只是有備無患。
嗚嗚嗚
時間繼續向前。
夏去秋來,轉眼已是深秋。
至此。
距離靈氣復甦之始,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這一天。
是十月一號。
夜。
陽江市。
西城火葬場。
「真慘啊,小姑娘,懷著孕,居然割腕了,怎麼這麼想不開。」
「你知道什麼」
伴隨著手電筒的晃動。
寂靜的夜晚下,傳來另一人的唏噓聲:「聽說這丫頭,還是什麼校花,不學好,跟校外的野男人勾搭上了。」
「校花啊,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送來的時候我看了,長得確實好。」
一陣沉默。
只有腳步漸漸遠去的聲音。
「嘶,不行,肚子疼,你去巡邏吧,我方便一下。」
「不是吧,你讓我自己去?」
「行了行了,別廢話,明天中午我請。」
伴隨著不耐煩的聲音,開口的人又補了句:「隨便轉一下就行了,拉完了我去警衛室找你。」
「行,你快點,別讓我再來找你。」
調侃聲下腳步漸分。
一秒。
十秒。
半分鐘。
也就幾口煙的功夫,一名二十七八,穿著保安服,晃著手電的年輕人,一步三回頭的摸到了入殮房前。
咔
開門聲輕輕。
腳步聲輕輕。
年輕人畏手畏腳,鬼鬼祟祟的拿著手電往裡面照了照,當看到左手邊的第一個床位上,那雙伸在白床單外的白嫩小腳時,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吐沫。
「嘶!」
白布一掀。
露出一張悽苦並幼嫩的臉來。
來人倒吸了一口氣,往臉上看看,再看看微微隆起的肚子,迷戀道:「正點啊。」
半小時後。
警衛室
「搞什麼,半小時都不回來?」
看一眼牆上的鐘表,胖保安一邊煮著麵條,一邊嘀咕道:「這沙比,不會想嚇唬我吧,沒這麼無聊吧?」
踏踏!
踏踏!!
耳邊傳來怪異的腳步聲。
聽到聲音。
胖保安卻看都不回頭看一眼,只高聲道:「猴子,別鬧了,一頓飯麼,大不了不用你請了。」
咔嚓
身後傳來開門聲。
嗯?
胖保安下意識的回頭。
很遺憾。
根本沒人。
再往外看。
火葬場有一道朱紅色的大鐵門,鐵門上還有一扇只能供一人出入的小門,是那道小門被打開了。
「猴子?」
胖保安一臉疑惑:「你出去啦?」
沒人回應。
胖保安站在面鍋前愣了一會,猶豫再三,還是拿著手電走了出去,順著被打開的小門向外照去:「猴子?你出去啦?」
入眼。
不照不要緊。
門外哪有猴子,只有一個穿著黃色連衣裙,站在十幾米外,渾身是血,懷抱著嬰孩的少女。
「嘿嘿嘿」
感受到亮光。
少女面無表情,而那被抱在懷中,滿是血污的嬰兒卻很高興,叫嚷著:「媽媽,我看到爸爸了」
嗖
嬰孩猛地跳出。
速度快的猶如離弦之箭,一把就抱住了胖保安脖子
「這裡是早間新聞,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消息。」
「我市昨夜凌晨,於西城區發生了一場惡性殺人事件,目前已有多人受害,請廣大民眾主意出行安全,如有任何異常發現,請第一時間撥打報警電話。」
沒有照片。
也沒有任何提示。
有的只是一條緊急播報。
張恆呢。
不是個喜歡看新聞的人,可他朋友很多,尤其是在刑偵方面。
「恆,恆哥,出事了。」
「說」
「昨,昨夜凌晨,西城火葬場有具女屍不見了,兩個看門的保安都死了,是被咬死的,內臟一點沒剩,除此之外還有四名受害者,現場的監控顯示,這些人全都是被一個女屍抱著的嬰兒咬死的。」
沉默
張恆看了眼供桌上的骨灰罈,低語道:「還有嗎?」
「上面下了封口令。」
「不過這事太怪了,女孩明明死了,懷著身孕割腕死的,怎麼會跟正常人一樣走在大街上,還,還抱著個會吃人的死嬰?」
打電話的人。
明顯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說話都有些打顫:「恆哥,你讓我主意局裡的怪案子,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依然是沉默。
張恆閉著眼睛想了想,好一會後才開口道:「這是子母屍,你們要是想破案,白天找一找是可以的,但是別晚上去,你們凶不過它。」
「恆」
來人還要再問。
張恆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
張恆又看了眼有些陰霾的天氣,低語道:「歡迎來到,弱靈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