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唐 第一百二十四章 超出人類極限的狡猾

    這晚春闈中的繾綣纏綿、春意盎然無須贅述，小妮子滿腔柔情盡化作對愛郎的溫柔和無條件服從，無論李閒提出什麼樣的姿態動作，小妮子均含羞帶媚一一照做，箇中無法對人言的滋味可謂銷魂蝕骨到極處，以致李閒樂此不疲，根本停不下來的節奏！

    便是這般，第二日當雲氏兄弟看到頂著黑眼圈打著哈欠的李閒出現時，三兄弟均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把個小鳥依人狀伴著李閒出來的平兒羞得頭都抬不起來，倒是李閒臉皮厚，故意板著臉道：「笑什麼，真要羨慕嫉妒恨就趕緊成家，要不要本官幫你們尋摸著呀！」

    這話一出口，老三雲雨一溜煙就沒影了，老四雲電更是擺手道：「大人您就別為我操心了，二哥，他找不到女人，您要幫就幫他。」也來個腳底抹油，溜了。

    剩下老二雲雷，跑不得也推不得，只得沖李閒諂笑道：「那個大人，您還是饒了我吧，我以後都不敢笑了。」

    李閒被這三兄弟的反應弄得哭笑不得，「怎麼，成家對你們來說就是這麼恐怖的事嗎？」

    雲雷點頭，苦笑道：「身家清白、樣貌清秀的看不上咱們，一般的咱們又看不上，總之大人還是饒了咱們吧。」

    李閒便明白，這是高不成低不就的節奏，後世剩男剩女就是這麼著剩下來的，不過雲氏兄弟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他們均有拿手本事，但限於身份又無法擺脫階層困擾，所以眼界高了，可供選擇的對象卻幾乎沒有，這便造成他們遲遲未婚的悲劇，老四雲電更是以遊戲花叢來消解個中苦悶。

    平兒對這種狀況是感同身受的，只是雲氏兄弟畢竟是男人，無法給人做妾，卻是比她還要鬱悶。

    小妮子看看李閒，輕聲道：「少爺，有沒有辦法讓雲家哥哥們擺脫部曲的身份限制，那他們便可一展拳腳，不用再這般蹉跎了。」

    李閒自然也想到此點，說道：「擺脫身份限制倒也不是難事，畢竟他們是部曲，不是奴隸，只是幾位雲家大哥都是寧大哥的部曲，身份譜牒還在寧大哥那裡，我總不能越俎代庖，這樣，」稍加思索，又道：「我等下修書一封與寧大哥分說一番此事，若寧大哥也同意，便將他們的身份譜牒寄來，我與馬大人那邊說說，為幾位雲大哥改籍成良人，那便沒問題了。」

    平兒聽了點頭，悄聲道：「到那時候幾位雲家哥哥想娶什麼樣的好女子該都不難了。」

    李閒與平兒互視而笑，因為兩人一直都是在悄聲低語，雲雷聽不到，所以看他們這般笑，他心下甚是忐忑，直覺兩人是在算計他們兄弟，便又告饒道：「大人、平兒姑娘，咱們兄弟以後都不笑了，您二位也別笑了，成不？」幾乎是哀求的樣子了。

    李閒和平兒見了更忍不住笑，打定主意給雲家兄弟驚喜，便也不把修書的事說與雲雷聽，三人便又這般；來到法曹府，新的一天再次開始。

    其餘雲雨雲電兩兄弟仍在調查之前分派的那些事情，胡萬生、李千里的諸般情況，都督府登記在冊的各種信息，等等等等，這都不是一兩日便能有結果的。

    李閒平兒和雲雷則在法曹府繼續翻查醫書，侯富貴那邊準確來說並沒有太大突破，仍舊要從按部就班的這些調查中繼續尋找切入點，往韶州見許神醫的雲大若是日夜兼程應該在昨晚便回來，到現在還沒見人影，也不知是不是有發現。

    李閒幾個只好自己繼續翻查醫書，當然，實際只有平兒和雲雷在翻查，李閒卻是和衣在躺椅里打起細微呼嚕，竟是睡著了。

    平兒對此又是一陣臉紅，李閒之所以如此疲累，不用想也知道原因所在。

    雲雷這會兒也不敢鬧么蛾子了，裝作體諒的道：「大人進來查案著實太累，別吵他，讓他休息休息吧！」

    多懂事的下屬啊，搞得平兒俏臉更紅，火燒火燎，更不敢抬頭。

    兩人便這般埋頭查書，李閒則呼呼大睡，快中午的時候，邵逢源從錄事參軍事府過來，李閒被叫醒，才知道勿部父子開始行動了。

    根據侯富貴交待的那個賬薄，配合李閒提供的名單，番禺軍府數百精銳用一上午時間調動起來，開始針對高延睿、杜瑾渝、孟平甫一干人展開緝捕，一場暴風驟雨無比突兀的暴發開來！

    因為昨日與勿部昕的交談，李閒對這情況有所預料，說道：「勿部兄果然信人，希望他們策略得當，莫生其他枝節！」些微的擔心，畢竟高孟等人均是酋帥出身，動他們若不出雷霆手段，試圖緩緩圖之，搞不好便惹來民變，那就不好處置了，當然，以勿部父子的心機手段，犯這種錯誤的可能性不大。

    至於平兒與李閒擔心的便不同了，小妮子道：「也不知道勿部大人有沒有與他父親說開唐姐姐的事？如果說了，也不知結果如何？真急死人了！」

    小妮子關心的卻是別人的情事，並因之坐立不安。

    李閒明白小妮子是因為自己無法改變的東西，便希望勿部昕和唐心能有不一樣的結局，只是對此他卻不是很樂觀，嘴上當然不會說，把邵逢源又打發去勿部昕那邊後，對雲雷道：「雲二哥，昨天你監視錄事參軍事府那邊，有沒有發現與旁處暗通消息的？」

    這問題頓時吸引平兒的注意力，這也是李閒的目的，藉此不讓平兒去想唐心和勿部昕的事。

    雲雷答道：「回稟大人，確實有人與旁處暗通消息，不過不是趙達那些人，勿部大人手下的錄事和心腹胥吏都很可靠，是外圍小吏與司功參軍府那邊有過接觸，想來也傳遞不出什麼重要訊息。」

    李閒點頭，「勿部兄以往雖韜光養晦，但御下之道還是很精到的，說不得那外圍小吏也是他識破我的心思，故意讓人如此做的。」

    平兒不解道：「少爺的心思？少爺你有什麼心思啊？」

    李閒笑而不語。

    雲雷想要解釋，便在這時，忽聽院子裡有胥吏喊道：「啟稟大人，司功參軍胡大人登門拜訪。」

    雲雷一愣，沖李閒一臉敬服道：「大人，屬下服了，胡萬生怕是做夢也想不到他今天登門造訪都是在您的計劃安排中的！」

    平兒與李閒呆的久了也被浸染出更多機變靈性，稍加思索，低呼道：「平兒明白了，少爺的心思就是把侯富貴賬簿的事透露出去，那樣李千里胡萬生一伙人若有干係，必定忍不住前來打探，少爺你的狡猾真是超出人類極限了！」

    讓人哭笑不得的評價，也是與李閒平日交談學到的，李閒不禁在想，以後看來得收斂一下了，小妮子正是如同饑渴海綿一樣，吸收知識最快的時候，再不小心說些現代的東西，搞不好就把小妮子教成後世的非主流少女，那便麻煩了。

    便如此想的時候，手下胥吏已經引著胡萬生來到廳堂。

    胡李一方是否真是入了李閒的殼，而登門試探，即將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