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滲入地面的蓮水,蘇文只搖頭嘆了口氣,並沒說什麼。
倒是輪椅上陸晚風為蘇文打抱不平道,「三姑,你就算不相信蘇文,也不用砸了那杯蓮水吧」
「行了,陸晚風,閉上你的嘴吧。你自己都瘸著呢。你還幫蘇文一個騙子說話?」
陸琴心冷冷打斷陸晚風,跟著她又瞪了眼李桂芳,「李桂芳!能不能把你女婿管好?非要讓他在醫院譁眾取寵麼?」
「蘇!文!你再亂說一句話,你就從我家滾出去!」
被陸琴心呵斥,李桂芳不敢對陸家人發火,她只能將怒氣宣洩在蘇文身上。
同時李桂芳心中也更加惱火。
自己女兒,怎麼就嫁給了一個口無遮攔的鄉巴佬?
「媽,你別凶蘇文了,他只是一片好心。」
陸晚風和母親頂嘴。
「好心?哼!我看是沒安好心吧?還有你,陸晚風,你到底被這蘇文灌了什麼迷魂藥?怎麼處處替他說話?你就不能和陸宣儀學學!?人家都知道山里娃嫁不得,你」
李桂芳正說著,卻見陸晚風眼紅道,「媽,蘇文是山里娃怎麼了?你幹嘛非要嫌貧愛富?我又不是鳳凰女,你想我嫁得多好?我從沒奢望過另外一半有多優秀,蘇文挺好的,他一直沒嫌棄過我殘疾,你為什麼不能多包容他呢?」
頓了下,陸晚風又補充道,「至少我不後悔嫁給蘇文!從!不!後!悔!」
「你!」
看著一臉固執和倔強的陸晚風,李桂芳抬手就要去扇女兒。
但旁邊幾名陸家人卻攔住了她,「好了,李桂芳,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陸晚風都不在意嫁給蘇文,你著急什麼?」
「就是,麻雀自有麻雀命,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陸宣儀。」
「我明白你想找個金龜婿,可問題是她陸晚風有那個條件麼?」
這些陸家人你一言我一句,聽得李桂芳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這時
陸宣儀也走過來對李桂芳道,「芳嬸,晚風堂姐能嫁出去,這已經很不容易了,你真的別要求太高。畢竟這年頭,殘疾可不好找對象。雖然蘇文愛說大話,總吹噓自己會醫術,但好歹,他還會射箭不是?」
「會射箭有個屁用!」
李桂芳氣得身體發抖,「射箭能當飯吃?」
「怎麼不能?射箭不是可以在山上捕獵野雞野兔吃?」
陸琴心無情嘲笑。
「你們」
李桂芳受不了這些陸家人的挖苦,她憤憤地對陸晚風道,「女兒,走!我們回家!」
「芳嬸,別急著走啊,他蘇文不是說要治好陸晚風的腿麼?讓我看看他」
陸宣儀臉上剛露出戲謔的姿態。
結果下一秒。
她就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巴。
除了她。
病房中的陸老太太、陸琴心等人也匪夷所思地盯著陸晚風,「晚風,你、你的腿」
此時此刻。
陸晚風腿上的蓮水已經乾枯,而她腿上醒目的黑色血斑,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失。
「血斑消失了?晚風,難道你的腿好了?」
李桂芳失聲驚呼。
「不,不可能!肯定是蘇文用蓮水遮去了血斑,這是化學反應,就和隱形墨水一樣,反正我不信陸晚風的腿好了!」
陸宣儀一口咬定,「我長這麼大,就沒聽說過蓮水能治殘疾。」
「沒錯,陸晚風的腿不可能被治好,一定是蘇文在迷惑我們。他怎麼可能懂醫術?蓮花又怎麼可能治療殘疾?」陸琴心也寒聲道,「除非她陸晚風現在站起來!」
「就是,晚風,要不你站起來試試?」
其他陸家人都不信陸晚風的腿好了。
一個殘疾了十幾年的人。
半生都在輪椅上生活,怎麼可能突然雙腿痊癒?
「我」
見陸家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陸晚風心生膽怯。
因為她害怕。
若自己站不起來,蘇文又會承受冷嘲熱諷
「晚風,不要磨嘰,如果你的腿真好了,那你就站起來。」
就連陸老太太也盯著陸晚風道。
「蘇文,我可以麼?」陸晚風想了想,她咬著薄唇詢問蘇文。
並非她不願意相信蘇文。
而是蓮水治療殘疾,真的太過天方夜譚了。
「晚風,你可以的,站起來吧。」
蘇文柔聲對妻子道,「你過去的人生,或許昏暗,或許痛苦,但今天過後,我一定會讓你幸福,讓你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嗯!」
陸晚風重重點頭,然後她深吸一口氣,竟當著陸家所有人的注視下,舉步維艱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踏、踏踏
慢而遲緩的腳步聲在醫院迴蕩。
當看到陸晚風跌跌撞撞的走路模樣,李桂芳竟是雙眼一紅的哭了起來,「嗚嗚,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我女兒終於不用當殘疾人了。」
「這?」
「陸晚風的腿真好了?」
「我不是在做夢吧?」
陸宣儀等人強忍心頭震撼。
而當陸琴心看到陸晚風下地走路後,她手中的茶杯更是『嘭』的一聲摔在了地上,「蘇、蘇文,真是那蓮水治好了晚風?」
「不然呢?」
蘇文面無表情地反問。
「小文啊,那蓮水你還有沒有?再給三姑一些好不好?三姑我不想一輩子坐在輪椅上啊。」
陸琴心從之前的尖酸刻薄變成了苦苦哀求。
可蘇文卻不以為然道,「琴心阿姨,實在不好意思,蓮水我已經沒有了,之前給過你一份,奈何,你不懂珍惜。」
「我、我」
看著地面上早已不見蹤跡的蓮水,陸琴心瞬間就崩潰了,「怎麼會這樣?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命這麼苦?不!我不想一輩子當殘廢,我不想!」
「為什麼我這麼傻,為什麼不沒相信小文?」
「對!陸宣儀,都怪你,都是你說小文的壞話,我和你拼了!」
望著情緒失控的陸琴心,旁邊一名短髮女子眼紅安慰道,「媽,你冷靜一點。」
「是啊,三姑,你冷靜點。你不會真以為,是那蓮水治好了陸晚風吧?」
陸宣儀冷不丁哼道。
「陸宣儀,你什麼意思?我親眼看到陸晚風的腿好了,這難道有假?」
陸琴心生氣地反問。
「哼,那是因為今天陸晚風去了董大夫的診所。這是董長海給我發的簡訊,你們自己看!」
陸宣儀不屑地將手機遞給眾人。
「這?」
得知陸晚風之前還去看過董大夫,陸琴心也有些拿捏不定主意了。
「三姑,你也不想想,他蘇文真要是神醫,他會心甘情願娶陸晚風一個殘疾人麼?」
陸宣儀語重心長道,「還有,昨天陸晚風沒去找董大夫的時候,他蘇文治不好陸晚風,偏偏今天陸晚風去了仁濟診所,蘇文就治好了陸晚風,這是不是太巧了點?」
聞言,陸琴心目光一閃而逝出陰霾,「宣儀,你的意思是說,其實治好陸晚風的人,是董大夫?」
「這不很明顯麼?」
陸宣儀陰陽怪氣的嬌哼道。
聽到她的話。
陸晚風卻十分生氣道,「陸宣儀,我的腿就是蘇文治好的!你憑什麼顛倒黑白?說不定那蓮水就是蘇文的獨門秘方!」
「是,是,你說是就是唄。」
陸宣儀聳了聳肩,她毫不在意道,「蘇文是你老公,他好與不好,和我有什麼關係?他要真有能耐,去把三姑的腿也治了啊。」
「是啊,小文,你快給三姑治腿,證明一下自己。」
陸琴心迫不及待道。
可蘇文卻站在原地無動於衷。
「三姑,你看到了吧?他蘇文不敢給你治腿,他就是心虛了。」
陸宣儀趁熱打鐵,而她話音剛落,陸老太太的電話卻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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