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一怔,冷沉的聲音猶如寒冰一般,讓他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寒顫,刷地站直了身子。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您說什麼?」
鍾離翰墨抬手順勢扶了他一把,聲音又沉了三分:「我說,夜綰綰在哪裡?」
鹿鳴眨眨眼,刷地一下站直了身子,飛快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夜綰綰在哪裡。
鍾離翰墨黑眸暗沉,氣壓低迷,周身被黑氣籠罩,整個人看起來陰沉沉的。
鹿鳴心底一寒,身體沒有忍住,打了一個冷顫。
「夜綰綰到底在哪?」
鍾離翰墨似乎聽不到對方說話一般,冷聲不讀重逢詢問著夜綰綰的去處。
鹿鳴感覺眼前人,好像變成了複讀機,而且對方的手,死死的扣在他的肩膀上,疼的他不由自主的呲了呲牙。
他稍稍頓了一下之後,忍著痛,實屬無奈的搖搖頭:「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要想找她,等我打個電話問一下?」
音落,鍾離翰墨好像終於聽到他的話了,手上力道小了小。
鹿鳴急急扭身,掙脫他的桎梏,向後退了一步。
鍾離翰墨斂眸定定地看著他。
鹿鳴感覺他的雙眼像是監控燈一般,連自己一個細微的動作都不放過。
他「嘿嘿」的乾笑兩聲,拿出手機給夜綰綰打電話。
夜綰綰身心俱疲,趴在閻烈的床邊睡去後,沉的聽不到外界一點聲音。
自己的手機不知疲倦的響了半晌,都沒有將他從睡夢中拉醒。
鹿鳴打了三個,都是無人接聽。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只覺眼前人給他的壓力愈發大了,隱隱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他嘴角扯著一抹僵硬的笑容看著眼前人,手搖了搖,表示自己會繼續打。
寂靜的病房中,一瞬被手機鈴聲喚醒。
忽地,一隻青蔥修長的卻看起來遒勁有力的大手抬起,握住了她的手機,順勢滑下了接聽鍵。
「哇,小師叔,你終於捨得接電話了。」
鹿鳴聽到淡淡的呼吸聲那一瞬間,有種自己得救的感覺。
他沖鍾離翰墨挑了挑眉,表示電話已經通了。
還未等他氣喘勻,就聽聽筒那邊傳來一聲低沉的回應:「她睡著了。有事嗎?」
鹿鳴一怔,呆了好一會,瞬地回神,放聲叫了起來:「老大,你醒了!」
閻烈被手機鈴聲吵醒,意識還有些許模糊。
鹿鳴的一聲驚呼,讓他的心小小驚了一下,悶聲應了一下。
鹿鳴太過驚喜,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聲音,嚷了起來:「老大老大,太好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閻烈微微蹙眉,將手機拿開了一點,臉色沉了沉:「鹿鳴,沒事我掛了。」
清冷的聲音像是一抹寒風颳在鹿鳴的心上。
鹿鳴驀地打了一個哆嗦,瞬然回神:「老大,等等、等等,鍾離書記要找小師叔,很急的樣子。」
鍾離書記?
閻烈挑眉,偏頭看了一眼在自己身旁熟睡人兒,輕而慢的坐起了身,「她睡著了,有事同我說吧。」
鹿鳴點點頭,反應過來對方看不到,急忙又開口說:「好的,我知道了。」
他說完,又抬頭將閻烈的意思轉達給鍾離翰墨。
「我找他有什麼用!?告訴我,夜綰綰在哪裡?否則,我不介意,現在把醫院給炸了。」
鹿鳴心頭一跳,身子向後退了一步:「您說什麼?」
他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總覺得自己好聽錯了什麼。
鍾離翰墨冷眼盯著他,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我不介意,把醫院炸了,逼她出來。」
鹿鳴沒有掛電話,手機那端的閻烈將他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他偏頭凝視了夜綰綰兩秒,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心道:「丫頭,你還真會給我惹麻煩。」
他不過是昏迷了一會,他們就把市委書記給招來了,現在還惹得對方放言要炸醫院。這都是些什麼事?
「你在哪?」
鹿鳴聞聲,一個激靈,快語道:「在鍾離芙的病房那。」
「我馬上過來。」
說罷,閻烈便將電話掛斷,翻身下床離開。
閻烈離開後,一直守在門口榮櫟終於找到了縫隙飄進去。
他試著碰了一下夜綰綰,發現自己的手依舊能碰到對方,有些疑惑。
他本以為,之前他能碰到對方,是因為對方用了咒法,才讓自己實體化。
沒想到……
沉睡中的人,忽然感覺到周身的溫度低了不少,即使睡著,她也不自覺打了一個寒噤。
夜綰綰不由哼唧了一聲,身子一動,醒了過來。
她一睜眼,就被釘在眼前的小臉嚇了一跳,刷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回過神來,發現是榮櫟。
「榮櫟你在這幹什麼?嚇我一跳。」
榮櫟搖搖頭,指了指空蕩蕩的床:「你的老相好醒了。」
老相好?
「什麼鬼!?」
夜綰綰挑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閻烈已經不在了。
「咦,他什麼時候醒的?難怪我會覺得冷。」
「就剛才走的。我以為你還要睡一會呢。」
夜綰綰扭了扭有些僵直的脖子,站起身來:「他去哪裡了?」
「我好像聽到說,有人找你。但是你在睡覺,他就過去了。」
「所以呢?」
榮櫟偏頭,有些不太明白她意思。
「我問的是,他去哪裡了,沒問他為什麼出去。」
「哦——」榮櫟嘟嘴拖長了聲音,慢悠悠的說:「鍾離芙的病房。」
夜綰綰蹙眉,眸中浮上點點疑惑,轉身走了出去:「鍾離芙的病房?鍾離芙願意開口了?」
榮櫟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夜綰綰皺了皺眉,腳下步子不由加快。
另一邊,閻烈走到病房後,就見鍾離翰墨渾身散發著死氣,目光陰駑地盯著鹿鳴,仿佛想要將他撕碎吞咽那般。
「不知鍾離書記有什麼事?」
鍾離翰墨雖然沒同閻烈有什麼交集,卻也聽過他的名聲。
桐城刑偵大隊隊長,罪犯的克星,在暗黑一帶,有「閻王」的稱號。家世背景神秘,無人摸清。更重要的是,沒有人敢去查。
按理說,他這樣的人,不應該同夜綰綰那樣的人混在一起。
京都警校出來的人,向來最恨怪力亂神的東西。
畢竟,京都警校的校長,可是被那樣的事情坑過,而且坑的很慘。
鍾離翰墨斂下自己眸中意味深長的眼光,沉聲道:「有勞了。不過我要找的人,是夜綰綰。」
「她來不了,你同我說,也是一樣的。」
閻烈眸色淡淡的看著眼前人,仿佛感覺不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低氣壓一般。
鍾離翰墨輕笑,「這件事,您恐怕做不了主。」低沉的聲音泛著明顯的諷意
閻烈牽了牽嘴角,給了一個沒有溫度的微笑,「您可以先說說。」
「閻隊,雖然您……」
「鍾離翰墨,你要做什麼?」
夜綰綰走來時,就見鍾離翰墨的手正準備抬起,好像要動手一般。
她急忙沖了過來,一把將閻烈拉到自己身後,惡聲呵斥。
鍾離翰墨確實是想動手。
他想的很簡單,閻烈傷了,他就不信他們不會把夜綰綰給找來。
不想,夜綰綰來的比他設想的要快。
「師叔,您終於肯來了。」
夜綰綰皺眉,氣息沉了沉:「嗯。廢話少說,找我做什麼。」
「我想請您幫忙。」
他這時,氣息收斂了不少,連姿態也軟了不少。
「找我幫忙?」夜綰綰秀眉擰了擰,眸光微閃,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鍾離翰墨微微低頭,姿態放的更低了:「嗯,請您幫幫我。」
夜綰綰斂眸盯著他看了一會,忽而心思一動,將目光轉向他身後的病房,「你是讓我幫你看看鐘離芙?」
雖是疑問句,口氣卻是帶的肯定。
鍾離翰墨抿了抿唇,點頭。
夜綰綰定了定心緒,略作思量,輕聲問道:「你懷疑,她別反噬了?」
她之前看鐘離芙的時候,只以為對方是想逃避,所以裝瘋賣傻,完全沒有考慮到這點。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她也沒有仔細思量。
現在看到鍾離翰墨的反應,她才猛地想到這一點。
鍾離翰墨聞言,面色凝沉地又點了點頭。
夜綰綰收回自己身上冷凝的氣息,目光轉向病房。
「你探過了?」
「探了過,脈息一切正常。但是不論我怎麼喚她,她都沒有任何反應。我現在修習的術法,沒有辦法探查她的靈魂。」
鍾離翰墨第一次,有了後悔的感覺。
當初,夜綰綰的師父,廢了他經脈的同時,還鎖住了他的靈根。
這是為什麼後來他會走上另一條路的原因。
沒有靈根的人,就沒有辦法感知靈魂。
夜綰綰漆黑的眼珠一轉,不知在思考什麼。
她的沉默讓鍾離翰墨的心緊了緊,垂在腿邊的手不自覺的攥緊,青筋暴起。
「師叔,我求求您!」
鍾離翰墨終於繃不住,沉聲請求,並彎下了膝蓋,準備下跪。
在他跪下去的瞬間,夜綰綰抬腳,一腳踹到他的膝蓋上,直接將人踢翻。
「我們非親非故,我受不起你的跪。會折壽。」
鍾離翰墨趔趄向後退了好幾步,半蹲在地,好一會才將身形穩住。
他聽了夜綰綰的話後,臉上的神色更暗了。
他受不住,怒吼道:「你要怎麼樣,才肯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