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殺鬼 第九十七章一夜大炮成啞巴

    閻玉說：「小盛，要不咱這樣你說行不行。它雖是你的朋友，但它畢竟是條狗啊，你和它雖有接觸但不摸底細，帶在身邊實在不方便。我的意見我們干我們的，它干它的，跟我們也行不跟我們也行。壞不壞事，聽天由命去吧，只要它不汪汪亂叫就行。」

    盛中玉說：「姐，這條狗好像和我有緣，我敢保證它是決不會狂吠亂叫的，好幾次了從沒叫過，這我是知道的。」

    閻玉說：「行行，那就這樣吧！大路一半，各走一邊。」

    襲擊隊出發了，走出去不多遠，盛中玉回頭一看，怎麼狗不見了？不見就不見了吧，反正也不是自己養大的狗，說老實話並不知道它的真實脾性，萬一待會進了敵人營地它一頓狂吼亂叫還沒準呢！說是這麼說，誰的事誰操心，小盛邊走邊往後瞅，突然他見一個人影朝他們這兒跑來。小盛扽了閻玉一把，說：

    「姐，過來一個人，你們稍等，我把他幹掉！」

    閻玉吩咐說：「小心。」

    盛玉一聲明白，人早閃沒影了。過了不到三分鐘，盛中玉提溜著一個人過來，到了跟前使勁一推，來人一個馬趴。小盛說：

    「司令，我剛要出手滅了他，他叫了我一聲盛教官，我才沒動手，你猜他是誰？」

    「是誰？」閻玉脫口問道。

    「閻司令，是我呀！我是二排長啊！」地下的人爬起來小聲喊道。

    「老陳，陳建山，陳排長！你跑這兒來幹什麼？」閻玉吃驚問道。

    陳建山說：「司令，我一直感謝你對我的信任，我也想為山寨立個頭功，這次我知道你們想幹啥去。可是我也知道你們離了我不行，可我又不敢說，只好悄悄跟在你們後頭，等你們需要我的時候我再露面。」

    「你說什麼呀老陳？」閻玉的聲音里透出不悅。

    「你們不是去搞鬼子的炮嗎？」

    「嗯啊！」閻玉也不知說啥好了。

    「那麼大那麼重的一門大炮，你們怎麼能鼓搗得動嗎？」

    「老陳，你的意思是？」

    「我幫你們搞！」

    「你幫我們搞？」

    「我不是當過國民黨的炮兵嗎？」

    「太好了老陳，這回沒讓你來主要是考慮你不會武功。」閻玉暗暗責怪自己疏忽了這個大問題，經陳建山這麼一說，才感到問題嚴重。

    「這沒關係呀，我能走能跑的，不會拖累你們的。」

    閻玉的心裡掠過一絲內疚，確切地說，起先她對這個姓陳的打心眼裡就不是十分的信任，但又不能不用。她犯了什麼錯誤呢？她犯了形上學的錯誤、她違背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法則。閻玉發自內心地說：

    「謝謝你呀，陳排長！」

    「閻司令，你這是哪裡話？我是咱山上的人，吃住都得靠山上，理應為山上效命，哪裡還要謝呢？」

    堂堂閻司令倒有些自愧弗如了，她竟然容不下一個個人歷史上不太清白的人，這個人曾經是兵痞、土匪，但是他現在改邪歸正成了抗日游擊隊的一分子了，她可以信任他嗎？回答是肯定的，用人不疑嘛！如果有一天他原形畢露，再回到他原來的人生軌跡上，那是他的事，不過這一天不是還沒來嗎！

    敵人的炮陣地防守並不鬆懈，明崗暗哨密布，光附近這三門大炮就有三個崗哨守護，鬼子剛受了火燒襲擊，警惕性很高，稍有響動就有可能暴露。閻玉和她的得力部下如今加上老陳共是五人，他們隱藏在一處不易被發覺的土坎後面，悄悄觀察了大約二十幾分鐘不到半個小時的光景，他們發現鬼子的炮陣地很難突破。因為互相間隔很近，時不時還有照明彈升起，這邊一有動靜那邊馬上得到信息，槍聲一響他們的所有努力都將化作泡影。大家正在一籌莫展之際，突然有一隻像狼一樣的動物衝進鬼子的炮陣地，一開始鬼子驚慌失措，大聲問口令的、拉槍機的以及謾罵的聲音此起彼伏。當他們發現這不過是一隻狗時，由緊張又變成了嘻笑，意思是草木皆兵，一個狗也嚇成這樣子了，況且這還是他們食堂里自家的狗，好多人是見過的。

    閻玉見有機可乘，立即令王小羊、盛中玉、水秀模仿狗的動作分頭接近敵人哨兵悄悄幹掉他們。這些哨兵哪裡是這幾個人的對手，又是背後偷襲，不到一刻鐘的工夫，三處哨所歸於平靜。閻玉看時機一到，招呼老陳一聲，說：

    「陣排長，這些大炮怎麼處置？」

    陳建山解釋說：「掀開炮衣卸掉炮機就可以，炮機也不輕，多了也不好拿找一樣東西把撞針敲掉就可以了。」

    隔行如隔山呀！閻玉不禁暗暗佩服開老陳了，如不是他來，面對這些大傢伙，還真不知狼狗吃天從哪兒下嘴呢！

    除了閻玉，王小羊、水秀和盛中玉都背得有百寶囊（這些倒是提前準備好了的）。他們把卸下來的炮機拿到稍遠一些的地方，從百寶囊里取一把小鐵錘出來，噹噹兩下，炮機上的撞針就斷了。然後再把炮機拿回到原地方，讓老陳再原封原樣地上好。

    他們在這邊忙乎，那隻日本狼青一刻不閒地在前邊幫他們探路。不遠處的敵人炮陣地上不時有拉槍機、對口令、謾罵再到鬨笑的聲音。

    這幾位循著狗跡，一路過去，摸哨、破壞，多虧了那隻狼狗的幫忙，他們的工作進展異常順利。看看時候不早了，閻玉令老陳把提前務色好的幾門小炮每人一門共是三門，三個男人扛上就走，閻司令和水秀成了拎炮彈的，麻袋裡不便多裝，多了拿不動，一人五發吧！

    山上本無路，大家全憑一股勁，仗著地形熟悉，摸黑上山，硬是扛到小半山。張司務長的伙頭軍正在半山坡上候著呢！大家一鼓作氣，抬的抬、扛的扛，終於把這些笨傢伙搞到山上大寨里。陳建山找了幾個小伙子幫忙，不消半頓飯的工夫，幾門小炮便安裝成功了。二排長派人請來閻司令，請示幾時開炮？

    閻司令說：「炮彈太少了，只有十發，先打五發試試吧，也讓山下的鬼子們聽個響聲。」

    這裡幾個人正說話，忽有哨兵喊：「閻司令閻司令，有隻個頭挺大的狼跟上山來了，打不打？」

    「別打別打，千萬別打，誰打我揍誰！」隨著聲音，盛中玉一溜煙地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