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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爸死了十年了,之前一次都沒夢到過,但是最近一個月卻頻繁夢到,而且一夢到吧還.......」說到這裡錢洋扭臉看向鍾雯,「鍾雯你說,把你夢到你爸的情況都如實的說出來。」
鍾雯疑惑的看看錢洋,又看看秦炎,猶豫著要不要把自己家的這事告訴一個才見一次面的外人。
「你不是也覺得自己的夢有些奇怪嗎?別擔心,我這兄弟可邪性了,說不定他就能幫你呢。」
邪性?秦炎看著錢洋,不知道他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是個什麼意思,誇我?
「哥,夢見死者最大的可能是他需要錢了,你讓嫂子得空去給他爸買點上好的紙錢燒給他不就完了。」
「燒了,」鍾雯看著秦炎,終於說出了兩個字。
「不僅燒了錢,還請法師來家裡做了場法事,可是全都沒有用,我爸還是每晚都到我和我媽的夢裡來。」
「那他在夢裡有說什麼嗎?」
鍾雯搖了搖頭,「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面帶憂傷的看著我,那種表情,就好像他受了很大委屈一樣,讓人看著感覺非常壓抑,甚至還很難呼吸。所以我每次醒來都要大口大口的喘氣很長時間,身體也是前所未有的疲累。」
秦炎摸著下巴認真的看著鍾雯,拿掉眼鏡後的鐘雯還是非常耐看的,雖然並不是那種讓人一眼就驚艷的女子,但是溫婉的氣質,淡淡的笑容,不快不慢的說話語調,處處透漏出一種成熟與大方,可能正是因為她的這種心境,才會在李阿姨明嘲暗諷之下還落落大方的留在錢家,也可能正是因為這樣的性子,錢洋才會捨棄彤彤而選擇她吧?
想起彤彤,不知道十幾年不見,那丫頭如今是個什麼樣子了?
「怎麼樣?有沒有看出什麼來?」
錢洋見秦炎半天不說話,眼睛還不住的往鍾雯身上瞟,便想當然的以為他是在想對策了。
秦炎看著鍾雯,問,「在你爸生前有沒有什麼沒了的心愿?或者是,你和你媽曾經答應過他什麼,但是這十年間卻沒有做到?有嗎?好好想想?」
鍾雯一聽一下子愣住了,呆了大概有兩分鐘的時候,她才低聲說道:「有,」
錢洋與秦炎對視了一眼,問,「是什麼?」
「我和我媽曾經在我爸臨終前答應他,要把他的骨灰送回老家安置,可是......可是現在他的骨灰還在這裡。」
錢洋一聽就有些著急,「一個骨灰怎麼還能耽誤那麼久,等我把手頭上的工作處理處理,我陪你回趟老家,這樣你爸也能安心,你和你媽也能睡的踏實了。」
鍾雯抬頭看向錢洋,眼神中竟含了難以言喻的苦楚與無奈。
秦炎盯著她的眼睛,問,「你爸的骨灰送不回去,是嗎?」
「送不回去?什麼意思?」錢洋納悶的看看秦炎,又轉頭望向鍾雯,問,「雯,到底怎麼回事?人死了落葉歸根,骨灰送回老家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我爸這還活的好好的呢,都已經跟東北的我那些叔叔伯伯的打好招呼了,讓他們給他留出一塊地來,等死了就埋在老家。這麻溜的都給弄好了。」
鍾雯低下頭輕輕嘆了口氣,說,「錢洋,我們家跟你們家不一樣。」
「不一樣?你說說哪裡不一樣。」
「很抱歉,之前我沒有跟你提過,其實,我爸是台灣人。」鍾雯抬頭歉意的看向錢洋。
「台灣人怎麼了,台灣又不是外國的地,它也是咱中國的一部分,跟我們東北沒什麼區別。所以你倒什麼謙啊!」
鍾雯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錢洋,你不懂,我們家跟你們家就是不一樣。我爸是台灣人,三十五年前他來大陸工作的時候,他在台灣是成過家的,後來耐不住寂寞才找的我媽,所以,我媽其實這輩子都不是我爸名正言順的老婆,起碼法律上不是。」
這個答案是錢洋始料未及的,他眨巴了幾下眼睛,看看鐘雯,又轉頭看看秦炎,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過了大概有五分鐘的時間,錢洋才開口說話,「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你才不願意送你爸的骨灰回台灣?」
鍾雯再次搖了搖頭,然後帶著一臉的悲哀苦笑道:「哪裡是我不願意送他回啊,是根本就送不回去了。我爸死的時候我就曾經給他台灣的老婆和那兩個兒子打過電話,他們說,二十多年都不回去,現在死了有什麼可回的,一把骨灰而已,撒去大海也是一樣的。」
「所以,你爸去世的時候,他的那兩個兒子來都沒來?」
鍾雯再一次的搖了搖頭,「都沒來。我想,他們對我爸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怨恨的吧,就連跟我說話語調都是非常冷淡的。在這種情況下,我怎麼可能把他的骨灰送回去呢。」
「唉,你爸做人還真是失敗啊!欠你母親一個名分不說,還落的那邊的母子三人的怨恨,這都已經燒成灰了還不能落葉歸根。真是悲哀啊!」
錢洋忍不住發了好一通感慨,完了卻又拍拍鍾雯的肩膀,安慰的說道:「你也別太擔心了,有我這兄弟在,他肯定可以給解決的。」
秦炎一聽就瞪圓了眼睛,說:「什麼叫我能解決啊?哥,你搞搞清楚,這可是人家的家事,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更何況是我。」
「這種小事你會搞不定?」
「我懶得理你,」秦炎發現跟錢洋解釋這事很費勁,便打算直接開門走人,不過他的手剛碰到門把手就被錢洋給抓住了。
「事情還沒解決你怎麼能走呢,」
「我沒辦法解決,」
「我不信。」
秦炎看著錢洋,突然腦子裡就蹦出一句話來,「要不我給你出個招,你去找彤彤問問,這事她應該可以辦,而且,她也能看到那什麼的。」
聽到彤彤那兩個字,秦炎明顯看到錢洋的瞳孔都放大了,他驚訝的望著秦炎,問,「你怎麼知道彤彤的?我媽跟你說的?」
「如果我說我跟彤彤是舊識,你信嗎?」
「放屁,你離開蘇楊市的時候才多大,還舊識呢,蒙誰啊。我知道了,肯定是袁阿姨告訴你的,沒錯吧?」
秦炎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邊把錢洋的手撥開,邊說,「如果你不相信我認識彤彤,那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方法我告訴你了,用不用隨你。」
走出錢洋房間的時候,秦炎看到他的臉變得鐵青。
客廳里,李悅和袁元拉著溫馨還在說話,秦炎走過來的時候覺得那兩阿姨估計都把溫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給打聽個一清二楚了。
「小炎,你哥跟你說什麼呢?」李悅看到秦炎出來,頗為不悅的看了錢洋的房門一眼。
「沒事,阿姨,我哥就找我隨便聊聊。」
「你們哥倆聊那她在旁邊幹嘛。」
秦炎撓著頭又「嘿嘿」乾笑了兩聲,然後又不動聲色的沖袁元使了個眼色。
「嫂子,人家都還在你家呢,你就不能忍忍說話客氣點?」
李悅無奈的嘆了口氣,「唉,洋洋從小就很聽話,自從跟她在一起,就沒有一天不跟我槓的。你說人家彤彤又年輕又漂亮,還很懂事,他怎麼就瞎了眼非得跟人家分手呢?害我現在都不好意思見林琳了。」
「不致於吧,林琳畢竟是大律師,孩子們的事情她不會怪到你身上的。」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不好意思啊。」
秦炎看著李悅,問,「阿姨,我錢伯伯呢?」
「哦,他出去抽菸了。小炎,你去勸勸他吧,你伯伯本來十多年前就已經戒菸了,可是因為你們全家一夜之間消失的事,那些天他不僅重新抽起了煙,就連頭髮都白了很多。」
秦炎在樓道口找到了錢濤,煙霧繚繞中錢濤一口接一口的抽著,面對這個六十不到的忠厚男人,秦炎從心底里由衷的對他產生了歉意,而這也是對於他們全家的離開,他生平感到抱歉的第一人,估計也是唯一一人。
「會抽嗎?」錢濤衝著秦炎揚了揚手裡的煙盒。
秦炎本來想說不會,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點點頭從錢濤的煙盒了抽出一根煙來,然後接過錢濤的打火機,隨著「啪」的一聲響,他竟然瀟灑的點著了。
「以前辦案子的時候,碰到難辦的案子,難解的謎題,我和你爸就經常會一起抽菸,後來抽的多了,我的肺出現了點問題,醫生讓我戒菸。可在那種環境下怎麼可能戒的下,後來你阿姨就把單子拿給你爸看了。你爸瞞著我把單位的所有同事的煙都給沒收了,然後說讓大家一起戒菸,就這樣,我的煙在那一年成功戒掉了。」
錢濤吐出一個眼圈,看著它在自己眼前逐漸的變大變淡,最後消失在空氣中,然後又接著狠狠抽了一口。
「在你出現之前,我始終都不相信你爸走了,他比我小七歲,怎麼能走在我前頭呢?還有你媽,多麼般配的一對,怎麼能說消失就消失了呢。」
錢濤紅著眼圈看向秦炎,說,「小炎,你老實跟伯伯說,你們家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要是你也不記得什麼,那把你外公的電話給我吧,搞不清楚這件事,我這一輩子都寢食難安啊.........」.手機用戶請瀏覽m.biyange.co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