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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殺聲被阻隔在外,走道里顯得更安靜了。七色字小說網 www.qisezi.com
有人快步走來,而後一雙有力的手將他扶起。
貝瑾瑜吃力地睜開眼去看,眼前很模糊,但他還是一下子就辨認了出來,抱住自己的人是凌玄淵。他想開口問他為什麼回來了,才張開嘴便咳了起來,血從口中濺出,染紅了凌玄淵的衣襟。
「別說話,好好歇著。」凌玄淵沉聲道,扶他盤膝坐好,自己則坐到他身後,掌心與他背心相抵,助他導氣歸元。
察覺他體內氣息穩定了,凌玄淵才收回手。
貝瑾瑜連坐著的力氣都沒有,向後便倒。
凌玄淵抱住他。
疼痛雖然再次被壓制了下去,可疲憊的感覺卻鋪天蓋地襲來,讓他很想什麼都不理,只好好睡一覺。
「傻瓜,」凌玄淵幫他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頭髮,「以後這種事不許再瞞著。」
貝瑾瑜靠在他懷中,一句話也不想說。
「先不要睡,」凌玄淵道,「真地沒有辦法出去了麼?」
貝瑾瑜懶懶地掀開眼皮,「誰讓你進來的?」
凌玄淵瞪他,「反正進來了。」
貝瑾瑜動了動手臂,「我再幫你開,你出去吧,這次不要回來了。」
凌玄淵拉過他的手臂一起固定在懷裡,「要麼我們兩個一起出去,要麼誰都不要出去。」
貝瑾瑜心裡一痛,眼底微微發熱,「你這是何苦,你應該瞧得出,就算我跟你一起出去了,也沒命堅持到去請凌莊主救命,你又何必為了多爭這點時間再浪費內力?」他說了這麼長一串話,不免有些氣喘。
「不必等我爹,」凌玄淵抱緊他,「只要今日事一結束,下山我便讓玄書他們和我一起為你療傷,你只要撐過今日便好,旁的都交給我。」
這人還與初識時一樣,決定了的事任誰也改變不了。貝瑾瑜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扳手下方有個東西,你把它拿出來,再將扳手放下去卡在下邊的缺口處便可以了。」
凌玄淵讓他靠在牆上,站起身去尋找他說的東西。
扳手滑動的細槽在最下方有一小部分被牆體擋住了,貝瑾瑜說的便是那裡,凌玄淵依言去看,竟看到自己用三千兩買來送他的玉佩靜靜地躺在裡邊。
「……你是故意的,早就有這樣的打算。」凌玄淵咬牙道。
貝瑾瑜不承認也不否認。
凌玄淵伸手去取玉佩,發現拴著玉佩的細繩打成的結扣正卡在那個缺口裡。被扳手壓了兩次,結扣陷得有些深,凌玄淵將它拉出來時,它已經磨損得快要斷掉了。
這次滑下扳手,凌玄淵放手後扳手果然沒有再彈回去,門也一直保持著打開的狀態。
凌玄淵將玉佩塞入貝瑾瑜懷中,將他抱了起來,「不要再隨處亂扔我送給你的東西。」
貝瑾瑜笑笑,「錢你還給玄書了麼?沒還就不能算是你送的。」
凌玄淵面色稍稍柔和了些,「睡一會兒吧。」
貝瑾瑜靠在他胸前,含笑安心睡去。
凌玄淵抱著貝瑾瑜出來的時候,埋伏在外頭的飲血教弟子已經被凌玄書等人解決光了。
見他二人出來,凌玄霜小跑著上前,關切道:「玄淵,瑾瑜弟媳怎麼了?」
凌玄淵低頭看了看貝瑾瑜,見他已累得睡著了,才道:「他傷勢又發作了,這一次很是兇險。」
凌玄書還在琢磨這一次門為什麼沒有關上,聽他這樣說便明白了,「所以是二嫂在機關上做了手腳,想將自己困在裡頭,以不拖累你?」
凌玄淵點頭。
「還好二哥你在最後關頭發現了二嫂的不對勁,」凌玄夜道,「如果你沒有折回去,後果可真不敢想像。」
晏清蕭感嘆道:「想來是密室里的那一番折騰讓貝寨主累壞了,這次還真是多虧了有他,不然我們可能會被困死在裡頭。」
單是身體疲累倒也還好,只怕是最後那道機關耗損了他太多心力,才讓他徹底垮掉了。凌玄淵心疼地看了眼在自己懷中睡得深沉的人,邁開步子道:「我們走吧,快點結束這一切。」
霍思歸在左近轉了一圈回來,大致辨明了方向,站在前頭對眾人招手道:「這邊,跟我來!」
除了埋伏在走道外邊的那些飲血教弟子外,眾人走了很長一段距離也沒再遇上任何人,左近又多山石樹木,倒是格外清幽。
晏清蕭正和付楠有一搭沒一搭地邊走邊聊,卻忽然被凌玄書伸臂攔住。
凌玄書低聲道:「聽。」
眾人側耳傾聽。
片刻後,凌玄霜搖頭道:「什麼也沒聽到。」
「噓,」邵煜新將他往懷裡塞了塞,「別吵,有人在說話。」
「有些遠,」凌玄淵放輕腳步,「我們靠近些。」
不多時候,便連凌玄霜也能隱約聽得見說話聲了,因為說話的人實在很不知收斂。
晏清蕭眼帶驚訝與詢問地看向凌玄書。
凌玄書點了點頭,用口型道:「柳娘。」
「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你還不讓我去見他麼?」柳娘的語氣中飽含憤怒與不甘,還有無盡苦楚,「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誰?我現在一無所有了,他還要對我不理不睬麼?」
另有一人哼了一聲道:「你怎麼做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我大哥要求過你這樣做麼?再說了,你若真地將那些人一把火都燒死了倒也乾淨,不是都沒死麼?你還有臉到這裡來邀功請賞,我大哥肯留下話收留你,你便該知道感激了!」
「我沒有要邀功,也沒有要請賞,更不需要你大哥同情我!」柳娘吼道,「我就是要見他一面,這也不行麼!」
那人嗤笑道:「快收收你對我大哥抱的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吧,你比他大那麼多,人老珠黃了,還奢望他能要你?做寡婦的就要有做寡婦的自覺,想給我當嫂子,下輩子吧!」
「你!」柳娘氣得直喘粗氣,「你大哥尚不曾這般對我講話,你居然……」
那人扭頭便走,「那是我大哥脾氣好,若是換作我二哥,你早都不知死了多少遍了。」
晏清蕭湊到凌玄書耳邊,用極低的聲音道:「是小火烽。」
凌玄書覺得耳邊溫溫痒痒,連帶著心也有些癢,忍不住轉過頭親了他一下。
晏清蕭:「……」
見他一副瞪大眼睛要發作的模樣,凌玄書連忙將人抱住,並朝柳娘與小火烽那邊指了指。
晏清蕭又眯起眼睛擠出個笑,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這回換凌玄書瞪眼睛了,他不得不放開晏清蕭,一手捂著自己的嘴一手揉著被他掐得火辣辣的腰。
凌玄霜拉了拉邵煜新的衣襟,「他們說什麼,我還是聽不清楚。」
邵煜新道:「等下我說給你聽,先不要驚動了他們。」
「為什麼不能驚動,我們來此是做什麼的?」慕非寒說著,已經縱身躍了出去。
「喂!」凌玄夜頭痛,「你什麼時候能在行動之前先跟我打個招呼啊……」
慕非寒幾個起落便來到小火烽身前。
小火烽明顯被嚇了一跳,向後退了兩步,「你……你是什麼人?」
凌玄夜也跟了上來,「我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麼?」
小火烽臉色一暗,「你們還真有命活著出來,不過不要開心得太早了,能不能看到明早的……不,今晚的落日,還未可知。」
凌玄書緩步走過來,「同樣的話,也送給你。不過我們不比你們兄弟那般狠辣,只要你好好求情,說不定可以留你一條生路。」
小火烽不屑地笑了笑,「儘管放馬過來好了。」
慕非寒道:「天蠶雪衣在誰那兒?」
小火烽眸光微閃,「在誰那裡都已經是飲血教的東西了!」
「果然是你穿著,」慕非寒伸出手,「還來。」
小火烽一隻腳不著痕跡地向旁動了動。
晏清蕭道:「你一個對我們這麼多,跑不了的,不要掙扎了。」
「誰說是我一個?」小火烽冷笑一聲,看向這些人站出來時便一直伺機要逃的柳娘,「你還不快來幫忙?」
柳娘面色不甚好看,「我幫你的話,你便帶我去見你大哥麼?」
「不好說,」小火烽道,「不過不幫的話你一定見不到。」
柳娘挑眉,「幫了你也許也沒命見到。」
「廢話那麼多!」小火烽一面還假意與她交談一面卻忽然動了,眾人還未看清他的身法,他卻已縱身竄起,同時小手指放到唇邊,吹了個極其響亮的口哨。
慕非寒一直只關注著他一人,因此即便小火烽身法極快,他還是及時反應過來,一把扯住了小火烽的衣袖。
小火烽倒轉身體朝慕非寒身後躍去,在半空中對著他的天靈蓋擊出一掌。
「非寒!」凌玄夜喚了他一聲,將玄鐵劍擲了過去。
慕非寒躲開小火烽的一掌,轉身接過凌玄夜擲來的劍,毫不客氣地朝小火烽一劍接著一劍刺去。
看得出小火烽無心與他纏鬥,轉眼間便已退出老遠。
晏清蕭同眾人一起跟上去,道:「他剛剛是在喚救兵吧?」
「嗯,」凌玄書凝目看著小火烽的身法和招式,「一段時日不見,他功夫精進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