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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禕有些害怕。筆下樂 m.bixiale.com
闕祤握住闕祐的手,「小祐,你看著我,看著我!」
「大……大哥……」闕祐眸光渙散,已聚不到一處。
「該死!」闕祤看著他越變越暗的膚色,滴下淚來,「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再養這些東西了,你總是不肯聽我的話……」終是害人害己。
闕祐艱難地喘息著,「大……哥,我不……不該……對你用……用攝魂……你能……能不能……原……原……」
他極其辛苦地一個字一個字向外吐,很想把這句話說完,可卻終究沒能做到。
闕祐斷氣的時候,依舊努力地睜開雙目,那樣子著實有些嚇人。
「小祐!」
「二哥!」
凌玄霜將臉埋進邵煜新懷裡。
邵煜新輕撫他背脊,「怕了?」
凌玄霜悶悶地嗯了一聲。
凌玄褀將從白鑒心那裡討來的藥丸又分給眾人,道:「白大哥說他需要帶阿夕哥回紫竹林休養,叫我們快些解決這邊的事好下山。」
凌玄書問道:「阿夕的情況不好?」
「沒什麼大礙,」凌玄褀道,「白大哥說了好幾句,我只聽懂了這一句。」
凌玄淵仔細看了看凌柯的手,見他的膚色並不似闕祐那樣產生了改變才稍稍放了心,道:「爹,我知道您並不想為難他們兄弟,但是這裡有許多人看著,我們怎麼做?」
凌柯看著闕祐的屍身,惋惜地嘆了口氣。
霍思歸吐出一口氣,想笑卻笑不出來,表情變得有些怪異。
陶心悅捏了捏他的臉,「要哭?」
霍思歸被他捏得咧了嘴,道:「我只是高興我終於看到仇人死在了我面前,爹娘泉下有知,應該也能安心了吧。」
「那你……」陶心悅正想勸慰他兩句,卻覺得背後竄過一陣涼意。
霍思歸忙將她拉到身後,警惕地看著闕祤。
闕祤紅著眼睛瞪視他二人,像極了盯上獵物伺機而動的野獸。
柳娘被他的內力震傷,吃力地從地上爬起,「教主,不要……別再殺人了。你求求他們,他們會放過你的,我們離開這裡,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忘了這一切吧。」
闕祤沒應他的話,轉頭去看對面的劉掌門。
與闕禕對的那一掌,已經讓原本就受了傷的劉掌門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感受到闕祤冰冷的視線,攥著郝幫主小臂的手又緊了緊。
「我並不想大開殺戒,」闕祤幫闕祐合上眼睛,放下他的屍身,站起身道,「但是那個人,要死。」
柳娘撲到他身前,「只要他死,你便願意停手麼?」
闕祤心有不甘,低頭看了看臉色蒼白的闕禕,點頭,「只要他死,我便願意停手。你在這裡幫我照看小禕,我去去就來。」
「不,」柳娘將他向後推了推,「你別過去那邊,那些人會吃了你的。」
闕祤皺眉,「你攔不住我。」
「但我可以替你去。」柳娘說著,轉身躍上樹橋,直奔劉掌門而去,二話不說,舉刀便砍。
以她的武功,她一個人必然無法得手,闕祤當即也要上前。
凌柯阻住他的去路,「祤兒,罷手吧,再這樣下去只會徒增傷亡。」
曹義上前擋住柳娘,「柳峽主,你還這般不知悔改麼?」
「悔改有什麼用,能讓我得償所願麼?」柳娘傷得不輕,與他過了幾招已顯得十分吃力。
曹義道:「我本該替萬峰主報仇,但看在你是一介女流的份上,饒你不死,你快快罷手吧。」
「我罷手,」柳娘招式稍稍放緩,果見曹義也有收招的意思,當下陡然變招朝他身後的劉掌門刺去,「殺了他我便會罷手!」
曹義本對她手下留情了,幾乎退到了劉掌門身邊,她這一刀遞過來,眼見著便要刺進劉掌門胸腹。
劉掌門本也沒剩下幾口氣了,認命地閉起了眼睛。
郝幫主將他向後拖,一邊還想抬腳踢開柳娘的刀。
曹義卻已擒住柳娘的手腕,微一用力,將它掉轉了方向。
柳葉刀隨著她手腕的轉動在下方畫了一個圈,最終橫切進了她自己腹中。
柳娘倒在地上,努力回頭向闕祤的方向看去。
闕祤卻沒再看過來一眼。
柳娘輕聲笑了起來,笑了兩聲又變成哭,最終在哭哭笑笑中沒了氣息。
曹義嘆道:「萬峰主,朋友一場,我為你報了仇了,你安息吧。」
闕祤看著不肯讓路的凌柯,面色冷峻。
凌柯繼續勸道:「小禕看上去不是很好,先找個地方讓他休息療傷,不要再惦記著報仇的事了。」
闕祤道:「凌叔父,當年的事我不怪你,你讓開。今日我只要那老東西的命,其餘人我可以不再計較。」
「大哥,你好傻!」闕禕艱難坐起身,「你不與旁人計較,難道旁人便不與我們計較了麼?還有,二哥都已經死了,你居然還說得出當年的事不怪他的話,你怎麼對得起爹和娘?」
闕祤蹙著眉,「小禕,你今日已經脈象逆行過一次,儘量不要讓情緒有太大的起伏。」
「你說得出口那樣的話,為什麼還要管我!」闕禕顫抖著站起來,「你走開,你不動手,我動手!就算我沒有那麼多力氣殺了這裡所有的人,也要先殺了凌柯老賊!」
闕祤拉住他,「為什麼你們兩個永遠都不肯聽我的話!我已經失去小祐了,我不想也不能再失去你!」
闕禕抬手指著凌柯,「那你就殺了他,不然我不認你這個大哥!」
闕祤既無奈又心痛,半晌後方才點了點頭,「好。」
「祤兒……」凌柯正要再行勸說,眨眼間卻見闕祤已來到近前。
闕祤出招極快,顯是不想再拖下去了,「凌叔父,得罪了。」
凌柯依舊是步步退讓,但闕祤的功夫顯然比闕祐要高明得多,他也不敢太過大意。
兩人的打鬥依舊在溝壑邊緣,看得凌家兄弟都將心懸了起來。
闕禕左右看了一圈,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這一場打鬥上,竟沒有人留意自己。
那這真是一個極佳的機會,闕禕想。
他努力平復著體內有些混亂的真氣,待得覺得真氣稍見穩定後,便直直朝著站得距自己最近的晏清蕭飛身而起,掌上運了十成力。
他輕功本就出色,兼之無人留心片刻前還連站都站不穩的人,因而待得晏清蕭看到他的時候,他已在面前。
不等晏清蕭做出反應,凌玄書已挪步到他身前。
本想以掌力將闕禕逼退,可凌玄書想起凌柯的叮囑,不願傷人,便反身將晏清蕭抱住了。
感覺到闕禕的手掌抵在自己背心,凌玄書將全身內力都匯到彼處,護住了心脈的同時,以極少一部分的真氣將他彈了回去。
「誰叫你擋過來!」晏清蕭推開凌玄書,緊盯著他的臉色,「你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他身上有傷,不足以傷到我。」凌玄書握了握他的手,「倒是嚇到你了,臉都白了。」
晏清蕭嘴硬,「誰嚇到了!我是本來就長得白!」
凌玄書笑,「沒錯,清蕭本就生得白,很好看。」
晏清蕭:「……」很想抽自己嘴巴的時候可不可以抽他?
另一邊,雖然只承受了凌玄書極輕的內力激盪,闕禕卻跌出去老遠,好一會兒也沒能站起來。
闕祤聽到聲響,回頭看過來,急忙跑回他身旁。
凌柯不免又責備凌玄書,「這樣不是讓事情越來越糟了麼,只會幫倒忙!」
凌玄書苦笑,「我真地很無辜,誰知道他那麼弱不禁風?還不如給他打一下好了,我也死不了,還能討好我爹,爹您說是不是?」
凌柯走過來,「胡說八道!」
闕禕額頭上又開始冒冷汗,臉色慘白如紙,看上去比之前次要兇險得多。
「你對他做了什麼!」闕祤朝著凌玄書怒吼。
凌玄書:「……」什麼也沒做。
闕禕抓著闕祤的手,「大哥,我……我好痛……」
「別怕,忍一忍,很快就沒事了。」闕祤說著,扶他坐起來,想要再次幫他梳理氣息。
闕禕卻死抓著他的手不放,「不,我……我怕是……要去見二哥了,大哥你……」
「不會的!」闕祤掰開他的手指,「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闕禕撞進他懷裡,血從口鼻中大量湧出,「不……不成了……」
「小禕!」闕祤抱著他,心痛得無法呼吸。
闕禕抓著他的衣袖,慢慢閉起眼睛,「要……報……仇……」
雖然早知道練了這門功夫說不準哪一天便會有這樣的結局,可這一天真地到來的時候,闕祤還是無法接受。
他在這世上所有的眷戀,一夕成空。
巨大的傷痛讓他快要窒息,他不願承認這不過是自食惡果,能做的,只有遷怒。
闕祤放下已經停止了呼吸的闕禕,起身冷冷看著凌玄書,「你殺了他,我要你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