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楓瞅著阿步的小拇指,表情呆呆的。似乎是在思考下一步究竟該如何動作。嗯,確實是個十分深奧的問題。
阿步索性托起下巴,支在桌面上的右手仍舊固執的前伸著。她在心底默默的數著數,研究著這個阿呆到底會在何時反應過來。
終於,流川楓緩慢的抬起左手。纖長有力的指,包容溫暖的掌。包裹住了阿步的右手,然後緊緊的握住。
仍舊相當純情的阿步,瞬間臉頰緋紅。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牽手了,但是如此曖昧氛圍的交握依然能夠讓她感到無比的害羞。
很不適應,如此的流川楓居然讓阿步感覺到了陌生。他出乎意料的舉動,使她萌生出了些許始料不及的惆悵。
原來,她還是沒能真正的看透他。帶著小小的怨懟,阿步嘟著嘴垂下眼眸,被他緊握的右手反轉,指尖交錯,細細的掐著他有些汗濕的掌心。
流川楓眨巴了下眼睛,卻是更緊的握住了阿步正在調皮的小手。血氣一下子全部涌到了阿步的臉上,甚至讓她感覺到了眩暈。
白潤晶瑩的耳朵,此時火紅火紅的半掩在光亮順滑的髮絲間,分外誘人。流川楓盯著阿步的耳朵。然後視線略微下移,轉而凝視著她粉潤的脖頸。
細膩的奶色肌膚毫無瑕疵,讓本就呆愣的流川楓更加著迷。他的身體不自覺的微微前傾,似乎想要靠近卻被兩人之間的桌台橫隔。
流川楓原本清澈的黑色瞳眸,卻在此時此刻掩上了一層朦朧。他只覺胸腔之中翻滾著的是一股股陌生的躁*動,無處宣洩。
而這股子在身體內橫衝直闖的氣悶,竟讓他泛起了一身薄汗,即便是額頭也密密麻麻的布滿了細小的汗珠。
流川楓只以為是這裡太熱的緣故,畢竟鼻子底下就有一個仍然在『茲拉,茲拉』作響的烘烤盤。因此,這個男孩子並沒有向更加深層次的方面去探索。
他本就沒有這樣探究問題的習慣,更何況即便探究了也得不出什麼有用的結論。他一向不擅長這個。
可是,即使他不清楚此刻自己身體的異動究竟是為何,卻也憑藉直覺明白了一點——那就是他想要更加、更加靠近對面坐著的女孩兒——他的阿步。
是啊,他的阿步。流川楓分外愉悅的默默念著。連嘴角都忍不住要輕輕上揚了才肯罷休。這少年絕對是對此有著相當深遠的執念。
吃飽喝足了的流川楓,強勢的拉著同樣『吃飽喝足』了的阿步。大步走向大門旁邊的結算台。然後,阿步自然而然的從書包里掏出了錢包。
他們兩人從來沒有為誰付賬爭執過,流川楓更不是一個會在這方面斤斤計較的男孩子。更何況,家裡的開支一向都是由阿步把控。就連流川楓每周領取的零用錢都是由阿步按份發放。所以,都這樣了,還能計較個啥?
不得不說,同阿步相比,流川楓就是一個手無存糧的中產階級『打工仔』。逃脫不開被養活的命運,即便將來他混跡於>
一個會將一把收入完全上交的男人,你指望他能有多少本質上的改變。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所以,完完全全掌握了他生計命脈的阿步,才是流川楓真正的衣食父母。
換句話說,這就是習慣的可怕之處。一個從懂事起就已經習慣了依賴阿步的流川楓,這輩子都不可能戒掉名為『流川步』的毒。況且——彼之砒霜,吾之蜜糖,咳咳,雖然阿步也並不是『砒霜』。
相偕離去,身形相依,可謂郎才女貌,咳咳!文藝了一把的烤肉店服務員,雙手捧心一臉夢幻的眯著那雙迷離的小眼睛,目送兩人離去。
夜風雖不至於如前段時間那般寒冷,卻也是仍舊夾雜著幾分涼意的。畢竟是四月的天氣,冷春並未完全滑過。
只是,這樣的夜晚,阿步卻沒有感覺的絲毫不妥。她紅著臉頰,周身隱隱散發著熱氣。同流川楓手牽著手走過這條已經被他們兩人碾過無數次的馬路。居然生出些與以往不同的味道來。大概真的是因為心境有所不同。
&是不是應該買點貓餅乾回去?」
在路過那家『喵汪』寵物店的時候,阿步忽然駐足詢問道。她和流川楓確實是吃飽了,正在遛食兒中。可是她家可憐的小米——大概、也許、好像、可能——還處在飢餓的狀態。
被阿步提醒,流川楓似乎也想起來了那隻萌貓。他嘴角輕撇,一副很不屑的樣子。腳步卻沒有再往前,而是轉向了這家寵物店。
阿步微微低頭,無聲的微笑。真是個彆扭的傢伙,明明很喜歡咱們的小米。卻非要擺出一副死磕到底的架勢,也不知道這樣死要面子的場子是要做給誰看的。
對這兩隻屬性基本相同的『萌物』表示無語。阿步無奈的放棄糾結這樁越理越亂的『恩怨情仇』。只知道絕對理不清就是了。
一推開大門,果然見到小米四肢攤開,虛弱趴倒在玄關處的模樣。簡直是可憐極了。阿步立刻上前將這隻餓的直『喵嗚』的乖乖抱進了懷裡。
它也不客氣,直接扭動著軟軟的小身軀在阿步的臂彎中拱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滿足的喵嗚兩聲,兩眼一合,打起瞌睡來了。
流川楓不滿的瞪著賴在阿步懷裡的某隻『敵對分子』,十二分的不爽。鑑於此時丟開萌貓,絕對會惹到阿步生氣,所以自認為很有戰略性的流川楓決定按兵不動。
等張羅好這隻萌貓的糧餉,又將睏倦的它放回窩裡,天色已經不早。雖說明天是周六,既沒有訓練也沒有課本要啃,但是阿步早就養成的生物鐘還是讓她張嘴打著哈欠,感到了不小的困意。而且,說好一起去泡溫泉的,自然是要早起。
他們本就住在神奈川縣,若是泡溫泉自然不會捨近求遠,箱根絕對是必然的選擇。而這幾乎算不上旅遊的周末之行,也就不需要準備過多的東西。
所以,除非必備品,其他的物件阿步是不準備帶的。因此,對於他們兩人,旅行背包就足夠了。從自個兒房間裡的大衣櫃中取出黑色的雙肩登山包,阿步將簡要的衣物疊放進去,裡面自然包括了泳衣。
抬頭看了眼始終坐在她的床上盯著她一動不動的流川楓,心知他這是有些犯困了。便加快了收拾的動作。
等她從流川楓的房間裡將必要的衣物抱過來的時候,卻發現這個阿呆居然坦然的躺倒在她的床上睡的直打呼嚕。
嘟著嘴將衣服整理進背包,抽繩扣扣兒。算是搞定了兩人的行禮。只是,他這麼一大坨,她該怎麼處理?
若是交換房間去他那裡休息,阿步今晚是必定睡不好了,若是這樣他們明兒早的早起就會變得更加困難。沒錯,她就是認床認的很厲害。
推了推他占在正中央的龐大身軀,阿步委委屈屈的瑟縮到床邊。打算將就一夜算了,即使這樣也比反覆烙燒餅要好得多。
扯過薄被蓋在兩人的身上,阿步趁著夜色描摹著流川楓的輪廓。自打上了國中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睡在一張床上過。
雖不至於如中國禮教那般,有著男女大防,但是對於意識更為早熟的『種族』來說,這樣的親昵終究是不太妥當,即使他們兩人是『未婚夫妻』的法定關係。
只這一晚上,應該沒啥的吧,大概。阿步無聲的笑著,然後抬手輕輕撫摸著流川楓的額頭。身為一個男生,居然有著這麼細膩光滑的皮膚,太可恥了!
阿步嫉妒了,所以她的手指泄憤一般揪住了他的鼻子。然後就引來他的低聲呢喃以及他大力的動作。
&步……」
流川楓的氣息噴吐在阿步的額頭上,而她此時正身體僵硬的被流川楓當作抱枕禁錮在懷。若一直是這麼一個姿勢睡到天亮,絕對會落枕的!
阿步欲哭無淚,她還那裡睡的著,『美色』當前,她哪裡真的可能做到坐懷不亂的。這個喊著她的名字將她抱在懷裡的少年可是她愛慕的對象啊。
&川楓,你這個混球兒。」
阿步嘟著嘴,輕聲抱怨。然後微微仰頭,輕而易舉的吻到了他的下巴。即使被偷襲的主角正在酣睡,即使這裡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再無其他人知道她色*色的舉動,這個臉皮兒超薄的姑娘還是爆紅了一顆腦袋,股股的青煙兒裊裊升起中。
努力瞪著酸澀的眼睛,瞅著近在眼前的屬於流川楓的喉結。阿步的睡意再也抵制不住的洶湧而至,打了個小小的哈欠,額頭靠著流川楓的下巴,沉沉的睡去。
已經形成的生物鐘,促使流川楓早早的睜開了眼睛。當他看清楚自個兒懷裡死死抱著的是誰之後,唇角揚起,露出一抹極淡的笑容。
他低頭湊近阿步的臉,鼻頭相錯貼合,獨屬於阿步的清香浸滿了他的整個胸腔。流川楓滿足的輕嘆,他湊得更近,直接將自己的額頭與她的緊緊相粘。
然後,他的雙唇毫無意外的碰觸到了阿步的唇瓣。他不懂得在那幾乎可以稱為瞬間的相連之後,那仿佛被電擊過一半的麻痹震顫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知道,他喜歡這樣的感覺,並且想要同阿步靠的更加近、更加近。
遵從心底的願望,流川楓側身伏低身體,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已經將阿步整個壓在了身下。此時,他的全部心神都在阿步那上下兩片如果凍一般的唇上。
大概男孩子在接吻方面有著天生的直覺,所以他們一向進步神速。即便是再木訥的少年,一旦覺察到此處的美妙,便會孜孜不倦的探索挖掘。一如此時的流川楓,他在根本不清楚『法式』接吻究竟為何物的情況下,居然無師自通。
阿步便是被那一陣陣的憋悶刺激到醒來的。她驚訝的看著身上不停地啃吮著她的唇舌的男孩兒,很不明白他怎麼一夜之間就化身為狼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支持~瞌睡死了,明天——呃,是今天公司還要大檢查,哭ing~好像休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