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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一牆之隔,所有人都淚流滿面。一筆閣 m.yibige.com
慕容婉腦海中最浪漫的事情刺痛了沒一個人的心,此刻何文昌的臉上五味陳雜。他何嘗不恨自己,他沒有給她帶來風花雪月,沒有甜言蜜語。只有無盡的殺謬和黑暗。可是她還是愛上了他,並且視若珍寶。
洛安解開了何文昌的穴道,而此時慕容婉也出現在何文昌的面前。三人知趣地退去,接下來的空間只屬於這對戀人。
慕容婉顯得有些諾諾:「我不知道你在這裡。」
何文昌暖暖一笑:「我知道。」
「你的笑還是這麼好看。」
「嗯。」
場面頓時有些沉默起來。兩人只是滿懷神情地看著對方,卻並不說話。
何文昌走上前去將慕容婉攬到自己的懷裡,拍著慕容婉柔弱的肩膀:「婉兒,這些年苦了你了。」
慕容婉有些受寵若驚,顯然那何文昌是第一次這樣稱呼他。狠狠攥緊的小拳頭顯示出主人內心並不平靜,顯然這是何文昌第一次抱她。不過還是聽見了何文昌說的話,定聲道:「不苦。」
殊不知此話更讓何文昌感到心痛,一時間兩人只是這樣靜靜地抱著。
良久。何文昌的心底湧出一抹猶豫,但最終還是化作一句話:「婉兒,我又要離開了。」
回應的是一聲非常平靜的聲音:「我知道。」
「你不會攔著我嗎?」
「我等你。」平靜的聲音似乎再說一個極其平常的事實。
「可是很有可能我這一去有可能再也不能回來了。」
回應的是比剛才更加堅定的聲音:「我等你。」
何文昌想要勸阻慕容婉,可是勸阻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這些話是對這個女孩的侮辱。何文昌的眉頭緊緊地揪了起來。
慕容婉似乎能夠感受到何文昌內心的變化:「何大哥,你不必因為我有什麼顧慮,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好。我不希望你因為我不開心。」
良久,慕容婉似乎終於鼓足了勇氣在何文昌的臉上輕輕地啄了一下,隨即在何文昌愕然的眼光中把頭扎在何文昌的懷裡,活像一隻把頭扎在沙里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鴕鳥。
「何大哥,你知道嗎?今天這一天是婉兒這幾年來最開心的一天,你就陪婉兒好好說說話好嗎?明天你就要走了。」
聽到這裡何文昌的心忍不住又刺痛一下,似乎想要對慕容婉說些什麼:「婉兒,消失的那幾年我是被困在一位前輩的隱居之所,指導三年後我獲得了前輩的傳承這才脫困而出,可是我答應過前輩,我必須去.....」
突然何文昌的嘴被一纖纖玉指擋住,慕容婉滿臉柔情:「何大哥,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什麼,你也不需要向我解釋。你只要知道有個人在等你就好。現在你就好好陪我說說話好嗎?」
何文昌只能點點頭,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女孩。
「何大哥你記得嗎?那一次我們逃亡的時候經過的那個九幽劍修的門派嗎。」
「當然記得了,那個門派裡面都是女修嘛,所以記憶猶新啊。」
「何大哥,你不會在裡面有看上的女修了吧。」
「裡面的女修確實長得不錯啊。」
「死牛頭,你是又卻不老實了吧,我就知道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婉兒你往哪裡想了,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
「這還差不多。我還記得我們兩個為了逃過追殺,你扮成女裝的樣子,真的是十分漂亮呢,比婉兒都漂亮呢。」
「婉兒,咱們能不能不提這件事。」
屋內不時傳來一陣陣歡笑聲,兩人似乎要把這幾年積攢下來的話全部說干。慕容婉這個可憐的小女人似乎要把自己積攢的所有換了全部用光,以後只活在記憶里的這一晚。不時地傳出慕容婉的撒嬌聲,還有何文昌哄她的聲音。兩人在用著每一份每一秒去經歷其他情侶也許一輩子都要經歷的東西。也許他們只有這一晚。
兩個人誰都沒有提今晚之後就要分別的事情,慕容婉並沒有祈求何文昌再多留幾天,而正是這堅強才更讓人心痛,不知道是不是上一世你是一朵枯萎的話,而我是為你銜水的鳥,這一世你才會仍舊等待,等待我的歸來,因為我是你的命。
屋內的聲音漸漸淡了下去,只能聽見慕容婉講著一個又一個故事:
那一次咱們兩個走在漁陽城的大街上,我記得那是你第一次帶我逛街,雖然是為了給你去買煉製丹藥的材料,不過我還是很開心。你不知道一個男生願意帶著女生逛街的意思是什麼嗎?可惜你這頭大倔牛根本就不明白。我說我想要吃甜東西,你倒好直接從前邊小販扛得木紮上直接抽了一串冰糖葫蘆給我。可是我還是覺得那是我吃的最好吃的冰糖葫蘆。後來我自己又去了一趟漁陽城,又找到了那個小販,又偷了他一串冰糖葫蘆吃。不過我悄悄將錢放到他口袋裡了,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啊。
還有一次咱們為了躲避追殺,咱們本來已經在曠野里無處可逃,你卻在地下掏了一個地洞,地洞裡面有客廳有臥室,我還特別花費心思將裡面布置了一番,你還說我女人就是麻煩呢。你知道嗎,我又去了一趟那個地方,沒想到那個地洞依舊完好如初。我就把裡面重新打掃了一遍,還擺了許多家具,在裡面住了一些日子。有空的時候你也可以去看看。
漸漸地聲音有些淡了下去,何文昌看著已經熟睡的慕容婉,輕輕地將她抱到床上,不過他並沒有離去,而是深深打量著這個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仿佛要將她的容顏刻到骨子裡,刻到自己靈魂深處,哪怕是步入輪迴也不會將她的容顏忘記。
許久,何文昌從屋子裡面走了出去,看見還在院中的三人,朗然一笑:「此番多謝諸位兄弟,我虧欠婉兒實在是太多。」
洛安急忙問道:「那何兄你還走嗎?」
「我還是要離開。」
「可是,這不是?」
「洛兄不必再勸,我有我的路要走,我不想將婉兒牽連進來。好了,天色已經不早了,諸位還是回去休息吧,我就在這外面等到天亮便離去。」
走到屋子內的洛安還是氣憤不已:「我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事情那麼重要,值得他寧願被追殺拋棄慕容姑娘去做。」
阿七隻得不停地細語安慰著洛安,小狐狸也不停地用尾巴蹭著洛安。
「恐怕何兄也有什麼難言的苦衷吧?」
洛安聽完這句話更是氣憤:「書生,他能有什麼難言的苦衷?」忽然洛安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書生,你不會知道吧?」
忘川皺了皺眉頭:「我也是有所猜測,你還記得我說何兄和墨門有什麼糾纏嗎?」
「莫非正和這所謂的墨門有關嗎?」
「這墨門本是儒門的一道分支,喜歡研究機關傀儡之術。但是墨門的開派祖師並不是此意,墨門的祖師墨雲子一生豪氣沖天,最喜交朋友,而墨門建立的初衷就是建立一個俠義的門派,專門幫助弱小。」
洛安疑惑道:「那這墨門不是挺好的嗎?怎麼會消失呢?」
「墨門凡事以義為先,但在後世門徒的領導下,墨門漸漸變了味道,成為了一個專門替人殺人的門派,當時所有的地痞流氓下九流幾乎都是墨門成員,墨門的威名一時不可阻擋。但是卻犯下眾怒,終於被各大門派聯合絞殺。」
「原來如此,可是這又何何兄有什麼干係?」
「原來墨雲子死去的時候早就預料到會有一天,便在門內留下預言,若是真的到了這一天可以去他埋骨之地獲得傳承然後獲得開啟墨家寶藏的方法,後輩中人就可以重建俠義門派。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何兄定是答應了墨雲子前輩的請求。」
洛安頓時有些唏噓:「何兄原來是為了承諾不得不為,果然守信,有俠義之風。」
「何兄確實不錯。」
「那豈不可惜了慕容姑娘?」
「這就是命啊。」
月光下,何文昌想起六年前他和墨雲子的對話。
「前輩,我想離去。」
「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
「前輩,請講。」
「你之前已經通過了我的考驗,所以你必須持有我的憑證去打開我為墨門留下的寶藏重建墨門。」
「那前輩什麼才算重建墨門?」
「這個我也不難為你,只要你使墨門名揚一省我就算你成功。」
「那後輩答應。」
「小子,不是老夫信不過你。老夫剛才觀察你的內心發現原來你喜歡這個丫頭,如果你十年內完不成我的要求,此女必死!現在靈魂詛咒已經立下,你可以離去了。」
天明,洛安三人朝著走的越來越遠的何文昌不停地揮著手告別。晉陽城城牆上,慕容婉盯著何文昌的背影,摸著自己的手掌心呢喃道:昨晚你不停地在我手裡寫一個三字,莫非你是要我等你三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