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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過後,慕家大房嫡長子迎娶翰林侍讀之女莫婉,郎才女貌,連聖上也送了賀禮,一時京城又如中秋那樣熱鬧。www.pinwenba.com
阿月和寧如玉都處於待嫁禁足中,因此中秋連家門也沒處,就窩在自家院子賞月。如今兄長成親,阿月才終於能去前院。在前堂已瞧見寧謙齊,左右看看,卻沒看見陸澤。
寧謙齊自然知道她找誰,笑道:「又是不見眼前人,待會又要問眼前人了。」
阿月微微笑笑,這才喚他:「寧哥哥。」
寧謙齊比阿月高上許多,這會看她,已褪去往日青澀,徹底長成個俏麗姑娘了:「阿月,我怕是不能喝你和陸七的喜酒了。深秋之際,我得去潞州任職。」
突然得知這消息,阿月吃了一驚:「怎麼忽然要走?不能喝了喜酒後再去麼?」
寧謙齊嘆道:「這問題阿月得去問我爹,為什麼非得這時候將我攆走,說什麼磨練兩年,將我磨成一顆美玉,非美玉還不許回來。」
什麼時候說話都這樣灑脫,聽著就像是沒擔當的風流公子哥,可明明不是如此……不知為何總要佯裝。阿月很是不舍:「兩年呀……」
「對呀,兩年。當年阿月等陸七不是等了兩年多麼,我比較可憐,無人在等。所以約摸去三年四年也無妨。」
「寧哥哥又說胡話,寧伯伯和柳姨定會每日等你歸來的。」阿月笑了笑,「寧哥哥在那帶個媳婦回來吧,你喝不上我的喜酒,我他日定會將你的喜酒喝上。」
寧謙齊失聲笑笑:「快去同其他賓客說話吧,我到處走走。」末了又道,「你哥哥是陸七的好友,他定會來的,只是去了宮裡,要稍晚些。」
「嗯。」阿月還想見見閨中好友,可因要避嫌,寧家的孩子只有寧謙齊來。不過也無妨,不過一個月後的事,好友就要變成自己的嫂子了。
阿月坐在主席那,宴席擺了百桌,根本就看不見大門口。等兄長拜過堂,開席起筷,她也不知道陸澤來了沒有。這麼下去,想見面難於登天。喜宴過半,她起身往後院去,指望著能在那見著他。
她想問問,他是否能像哥哥那樣只娶妻,答應她不做個風流人。
只要想想那些個姨娘在蹦躂,跟自己的丈夫睡一條枕頭帕,她就心煩,連不想嫁的心思都有了。
可等了好一會,也不見人來。已打算回去,廊道倒是出現一個倩影。看那走路的姿勢就知道不是男子,稍稍走近,認出臉來:「姐。」
慕紫方才夾菜,菜不慎跌落,髒了衣裳,這會想去洗洗,見阿月在那,似乎站了有一會:「你在這做什麼?」
阿月不好意思作答,搖搖頭。慕紫也是個情竇初開的姑娘,那眼裡的神色看的真切:「跟陸七公子約好了在這碰面麼?」
阿月擺手:「不是,沒約好。有、有件重要的事想和他說,就想會不會在這見到。」
「他沒事來這做什麼。」慕紫默了默,「你等在這吧,我去叫他。」
阿月感激的點點頭,雖然堂姐平日冷冰冰的,可卻是面冷心善的。
慕紫回到前堂,想著陸家應該是在賓客那邊,正想要怎麼找他。慕韶華說道:「阿紫,怎麼去那麼久?」
方巧巧也偏了偏身:「快回席位,不然菜要冷了。」她又瞧了瞧,阿月定是又坐不住,跑哪去玩了。
慕紫微微一笑,很是滿足他們發現她離席,還關心問話,答了說去洗手,就坐下吃菜。席間有孩童走動,她稍稍一想,俯身捉了個看著機靈的女童,笑道:「妹妹,你可認得陸家七公子?」
女童轉轉黑溜溜的眼睛,又看看她在的位置,確定是慕家主席,是慕家人,這才說道:「姐姐找我七哥哥幹嘛?」
真是有緣了,竟是陸家人。慕紫笑道:「姐姐給你糖吃,你去告訴你七哥哥,說後院的月亮很圓,好看極了,叫他去瞧。」
「當真麼?」
女童一聽,自己倒要跑過去瞧。慕紫忙拉住她,苦笑:「你先去告訴你哥哥可好?」
「那明月會跑麼?」
「當然不會。」
女童這才應聲,糖也沒要,就去找陸澤了。
陸澤一聽就明白了,阿月在那等他呢。只是這會去見似乎不合禮儀,但阿月也是個明白人,不會做沒分寸的事,約摸是有急事。
女童也要跟著去,程氏也在旁邊聽見那話了,可不許她去搗亂。捉了她押在登上:「可兒吃飯,不然要餓了。」
「可兒要去看圓月。」
程氏抿嘴笑笑:「你七哥哥去是圓月,你去呀,就變成月牙了。」
陸可聽不懂,依然好奇,那月亮到底是有多好看,七哥哥走的那樣急。
陸澤走到後院,進了廊道,遠遠見著個身影在懸掛的紅燈籠下,倚著欄杆往外看。
中秋已過,月不算十分圓,但銀白不減,傾灑的地上如鋪滿飛絮,映的人也覺柔美。
「阿月。」
阿月眨眨眼,往那看去,姐姐當真把他叫來了。下意識往他快步走去,又頓住了。陸澤也停了腳步,兩人隔了幾乎有十步。一人起腳五次便可面對面,但卻不能逾越,頓覺遠如天涯。
陸澤看了她好一會,只覺這樣看著也好,真不願打破這安靜。
阿月怕有人過來,說道:「陸哥哥近日很操勞麼,還是這樣瘦。」
陸澤笑笑:「倒並不是,只是不易長肉罷了……阿月有事要說麼?」
阿月點頭,想了百次千次的話忽然不易說出口,猶豫半晌,才低聲:「娘親說,男子和女子都是肉做的,除了氣力有差,其他並無差別。世間女子大多一世一夫,若男子不能做到,於女子不公,也談不上珍重彼此。所以阿月想問問陸哥哥……陸哥哥日後會納妾麼?」
陸澤完全沒想到阿月會說這些話,會問這樣一個直白的問題。那方姨……真是不可思議的婦人。話到嘴邊,身後忽聞聲響「陸澤?你怎麼杵在這?」
阿月一聽就知道是自家二哥,趁著他沒看見,急忙躲在柱子後。陸澤也回了身,淡定道:「賞月。」
慕長善朗聲笑道:「中秋莫不是還沒賞夠,快走,鬧洞房去。」
陸澤往後面看了看,廊道空空蕩蕩,阿月不知去了哪。
等他走了,阿月才從柱子後探頭看去,寬長廊道已冷冷清清。
翌日傍晚,首飾鋪裡面暗屋,慕玉瑩正對鏡梳妝。看著脖上的紅痕,不由從鏡中冷盯了那還臥床未起的世子,讓他別落了印記,偏是瘋起來什麼也不顧,讓人發現了他倒是一點也無妨,只苦了她。
好在天氣見冷,將衣領稍稍拔高,也看不出來。剛梳好發,雲中平才起來,視線稍稍在側面,那曼妙身姿落入眼中,便想起世子妃那平板身段,若妻子長的像慕玉瑩這樣好看,可就好了。
慕玉瑩從鏡中看他起來,偏身看去,眉眼瞬間帶著柔柔笑意:「醒了?」
雲中平走了過來,抱在她腰身上:「真不想讓你就這麼回去,從南山回來,我們還沒一起過過夜。」
慕玉瑩說道:「你不娶我,我又不願做妾,只能這樣鬼鬼祟祟見了。」
雲中平知道慕家地位,怎麼可能允許他們家的姑娘做妾,慕玉瑩不提,他也不想提,免得碰了個灰,還阻了他和慕玉瑩見面。雖說鬼祟些,但也無妨,倒是別有滋味的:「我倒忘了和你說件事,荊南王在聖上面前狀告代王爺,只怕沒好果子吃了。」
雲羅那賤丨人的爹爹惹上代王爺了?慕玉瑩轉了轉眼珠,那代王爺可不是好惹的,惡名遠揚,只是對聖上忠心,因此兩代皇帝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只是郡王的荊南王竟然敢去惹他,真是拎不清身份的。
她嘆息:「那我們家可不就得罪代王爺了?」
雲中平笑笑,又抱住她,幾乎咬在她的耳朵上:「你要是一直跟著我,我可以護著你,怕什麼。」
「那我的家人呢?」
「可不要太貪心,代王爺連我父王都要給幾分薄面。怪就怪荊南王不知好歹,代王爺不過殺了幾個小販,荊南王去插什麼話。」
慕玉瑩低低應了一聲,窩在他懷中低眉想著這事。從鋪子離開,見蘇蓉又焦急等在外面,叫了她一聲。蘇蓉起身,急急道:「姑娘下回能不來這了麼?急死奴婢了,就怕有人來。」
「我不過是進去挑個首飾,有人來又如何。」慕玉瑩眯了眯眼,知道她這已經嫁人的婢女在想什麼,只是她素來聽自己,她也不怕,「爹爹喝的皋蘆茶可喝完了?」
「還有一兩多。」蘇蓉好奇道,「姑娘這都是去哪買的,衝出來的茶帶著苦香。」
慕玉瑩笑了笑:「一個南山故交。」
蘇蓉知道她不會告訴自己,也沒多問。慕玉瑩領著她回府,還沒走幾步,就見著個小廝很是眼熟。不由駐足往那看,說道:「那是小五麼?」
蘇蓉看了看,都是下人,自然認得出:「確實是少爺身邊的小廝。」可他正彎腰說話的那人是誰?穿的倒很好。
那人慕玉瑩認得,可不就是……代王爺。
慕玉瑩看著看著,嘴角已不自覺的抿高。爹爹的小廝竟然對代王爺點頭哈腰,想到方才世子說的話……見小廝要走,她提裙跟上:「回家。」
回到家中,幾乎是和小廝前後腳到。她抓了蘇蓉胳膊,附耳說了幾句。蘇蓉面露為難,見她瞪眼,這才跟上。
慕玉瑩回到房裡,等了片刻,蘇蓉才回來,說道:「小五確實跟少爺悄悄說話了。」
「果然……」
她好像發現一件不得了的事了。岳父大人得罪了代王爺,可他這做女婿的,卻在這個時候跟代王爺走的那麼近。
難不成,這毒蛇又要拋妻棄子,另投別人旗下?
不過想想也對,雲羅那賤丨人嫁進慕家這麼多年,除了帶著個郡王之女的身份,荊南王可是沒有給他女婿一點好處,別說為父親奔走求官,新皇登基後,因能力不夠,連自己的面子也越來越薄。這樣的老丈人,要來何用呀……
如今雲羅不過是懷著孩子,才活的像個人,才會被父親承認是慕家二房主母。可如果沒有那個孩子,她什麼也不是。慕玉瑩問道:「產婆說母親何時臨盆來著?」
蘇蓉答道:「快了,九月上旬左右。」
慕玉瑩淡笑:「確實快了。」
快了……從她親眼看著親生母親在眼前死去,從她被送去南山,親耳聽到當年被休慘死的真相,已經過了很久。
是時候……要他們還了……
阿月昨晚沒等來陸澤的答覆,加之臘月婚期將近,心結更是難解。如果他說要納妾,她當真敢拒婚。當初陸家來提親,母親問她可要答應。聽見是陸澤,她便點了頭。那時根本沒想過妻妾問題,或許是不曾懷疑他還會去找其他姑娘吧。
現在也不信,可還是想聽他親口說。這種心理著實奇怪……
朱嬤嬤從外面進屋,手裡拿了幅捲軸,說道:「小少爺讓我拿來的。」
大哥新婚,哪裡有餘暇顧得上她,那想必是二哥。阿月接過,才打開一點,見有墨色山水,意外道:「難道我想錯了,是大哥送的?」二哥可不是個會吟詩作對會畫畫的人呀。
很是奇怪的打開,才見著山水之上,竟是兩隻高飛大雁。未著顏色,全幅水墨,蕭散清逸,筆墨蒼勁簡略,寥寥幾筆已見意韻。從中可見繪圖主人沉穩灑脫的脾氣。阿月默了好一會,不看那落款,也知是誰托二哥送來的。
大雁一生只得一個伴侶,一旦確定,互相扶持至老,終身不改,沒有任何人可以插足其中。
少女心弦微動,陸澤的心意,她已明白。
慕家喜事接二連三,這剛迎娶,又見女出嫁。只怪幾個孩子年紀相仿,事兒又扎堆,好不容易忙完,就馬不停蹄辦婚事。
慕紫出嫁,酒宴在夫家白家辦,慕家只需送新娘子出門就好。
宋氏盼女兒出嫁已久,想到她就要穿上大紅嫁衣,做別人家的人了,只是見了那紅色,就忍不住落淚。方巧巧在旁安慰,想著自己嫁女時估計也是這樣,就算嫁的再近,哪怕就在隔壁家,也覺女兒長大成人,將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再不會在她懷裡撒嬌了。
雲羅因身子不便,大夫又百般囑咐不能勞累,就怕到時生的難受。同丁氏說了說,丁氏也允了她在家歇著,不用來湊熱鬧。
方巧巧和宋氏往慕紫閨房走去,說道:「可別讓阿紫見了,否則她也得哭,這一哭,妝就化了。」
宋氏強忍不舍:「讓我緩緩。」
兩人到了院子,宋氏見嬤嬤婢女都還在門外,可這天都要亮了,頓時惱了:「你們還愣在這裡做什麼?不叫姑娘起來,是要誤了時辰不成?」
嬤嬤說道:「怎麼叫姑娘都不起來,門是從裡頭鎖上的,敲不開。」
宋氏皺眉:「難道是昨夜沒睡,今天睡昏了。」她抬頭敲門,仍是不開,又讓下人一起敲,還是無答應。
方巧巧心覺不妥,從窗前走過,一一去推,沒有可推動的。直到轉到後頭,才見個窗戶打開,也沒看見木塊頂著。天氣已涼,卻開的這樣大,頗有蹊蹺。挽起袖子爬上窗戶,跳進裡面,去開了門。下人進來,將燈點上。
宋氏氣道:「到底是睡的有多沉。」
她步子快,一晃就到了床前。見女兒還蓋著被子躺在那,那不舍都化作氣憤,上前說道:「還不起來。」
可這手還沒去掀被子,便被她滿是血的臉驚的差點昏厥,兩腿一軟,顫聲:「阿紫?阿紫!」
方巧巧急忙去看,也愣住了。慕紫那白淨的面上,竟然都是血,一道深口子從右邊臉骨直劃到嘴邊,觸目驚心。幾個膽小的婦人一看,立刻暈了過去。宋氏痛哭:「我的女兒啊……」
方巧巧一把將她扯開,上前探氣,氣息微弱,但還活著:「快去叫莫大夫過來,帶上刀傷藥,快去!」
慕紫臉上傷口的血已經凝固,這傷不是剛剛造成的。方巧巧凝神細想,如果是她自己弄傷的,怎麼可能還好好的躺在床上,早就痛的叫人了。
大門緊閉,獨獨開了一個窗戶,難道是半夜有賊人進來了?
可慕家素來養犬,只只兇悍,見了陌生人一定會吠。慕家因此從未失竊過什麼,也沒有過外人能擅闖。
方巧巧心下一涼,那定是狗也認識的人,內賊?
莫大夫很快就過來了,一看那傷口,皺眉清理包紮。途中慕紫一直沒有醒來,眼眸緊閉,不知疼不知醒。
其他人也很快收到話,丁氏本以為是輕傷,過來催莫大夫上藥後就讓慕紫梳洗,誰想過來一瞧,這根本就是容貌盡毀,人已昏迷不醒,哪裡能上得了花轎。稍稍衡量,便回去同慕宣商議,趁著白家還沒來人,趕緊過去告知此事,婚事延期。
宋氏一聽公婆決意推遲,再看女兒,哭的幾乎吊不上氣:「你怎麼這麼想不開,昨晚還同娘親說了那麼多話,分明是高興的。你若不肯嫁,直接和娘說就好,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方巧巧說道:「這不像是阿紫自己所為,誰能刮自己一刀,還安安穩穩的躺著?」
宋氏一頓,丁氏也愣住了:「那是誰做的?」
方巧巧搖搖頭,丁氏環視一眼屋內:「可這屋裡並無打鬥的跡象,若是有動靜,外頭伺候的下人也該聽得見。」
莫大夫已包紮完,正收拾藥箱,聽見這話,說道:「方才查看,大姑娘是聞了迷藥,因此才沉睡不起。這藥力極強,約摸還要一個時辰才醒。」
宋氏瞪大眼眸,抓了他的衣襟厲聲:「是誰?是誰這樣下狠手傷我女兒?!」
丁氏朝旁邊僕婦使了個眼神,僕婦忙將她捉住,丁氏說道:「莫大夫怎會知道這事。我去請幾個刑部的女官來,讓她們過來瞧瞧。」
宋氏手勁一松,又哭了起來。她除了哭,已沒有一點法子。
方巧巧細細看著屋內,卻沒有半點線索。恨不得能驗證指紋,好找出兇手。那染血的被褥已經被換下,她剛才瞧過,被褥上面有明顯的擦拭銳利東西的痕跡,而且屋裡常備水盆里的水也有血,兇手在這裡洗過手。如果是就在大宅的人,行兇後趕緊回房清洗就是,何必在這浪費時辰,水聲還易驚動門外婢女。
那唯有一個解釋,兇手還要出去!
她忙回到那唯一打開的窗戶旁,又爬了出去。
慕家下人看著大少奶奶進進出出,身手十分好,很是奇怪。
方巧巧從窗戶跳出,看著院落,目光定在西牆那。牆角下有個高花壇,栽種著一株桃樹。桃樹枝幹不高,但卻剛好到牆上。她跳上花壇,沿著樹幹爬上去。自己已經養尊處優很久,可還是能爬的很好,踩著這枝杈並不吃力。
探頭往外看,外面是和陸家相鄰的小巷。沒有堆放雜物,如果直接跳下去,沒有武功底子的人,腳該會摔傷。可如果是那人早在這裡準備了東西,離開時帶走了,那真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而且她還不能斷定,這是否真是兇手逃離的位置。
擰眉轉身,準備下去。這一回頭,卻見那桃樹枝上,纏著一根青絲。
很長,有半個手臂長。
她伸手將它纏到手中,很黑很柔軟。如今不是摘桃子的時候,家中盆景樹枝也在長子大婚前修剪過,誰沒事會爬樹?
可她辨別不出是男是女,誰讓這古代男女都是長發。
從上面下來,走的一步一驚心,行事這樣縝密狠毒,卻能在這大宅中來去自如,方巧巧頓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