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翌日上午。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江淵的馬車與趙雲音的馬車不約而同地停在了秦府的大門口。
二人在秦府管家的接引下,一同去到了秦嘉卉的所在的庭院。
只見秦嘉卉此時正獨自坐在庭廊處,頭靠著身旁的立柱發呆。
一身素白的衣裙,並未梳妝打扮。烏黑的長髮肆意散落放下,一張未施粉黛素淨的臉此刻沒有半分血色顯得憔悴異常。
明明才兩日功夫,卻總覺得她看起來清瘦了許多。
江淵與趙雲音心中瞭然地相視一眼,皆是心疼與嘆息。
「姑娘,長明郡主與懷安郡主來看你了。」采禾上前輕輕拍了拍此時目光呆滯的秦嘉卉。
幾聲輕喚後,秦嘉卉這才回過神來。
她見江淵與趙雲音此時正站在庭院中央一臉關切地望著她。
她立馬起身向她們走去。
「你們來啦。」秦嘉卉一開口,便是虛弱沙啞的聲音傳出。
「我們來看看你。」江淵握住嘉卉的手,本想問她還好嗎,可看到她現在這副模樣,便未將話問出口,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好。
「你們都知道消息啦。」秦嘉卉勉強在她們面前展露一絲笑意。
「太子娶妃這麼大的消息,京城已是人盡皆知,估計很快就會傳遍天下。」趙雲音雙手撐著腦袋,焦慮地坐在了石凳上,
三人齊坐,氣氛一時間死寂沉默。
「阿淵,你兄長他……」秦嘉卉看向江淵,似作了幾番心理鬥爭鼓足了勇氣想問什麼,卻又一時語塞。
她想知道江川知曉這個消息後是怎樣的反應,可她卻又怕從江淵口中聽到他半分難過的消息。
江淵將她的神情看來眼裡,然後溫聲安慰道:「你放心,兄長他前晚因公務去了外地,此刻沒在京城。他目前恐怕還不知曉皇上賜婚的消息。」
聽到江淵這麼說,秦嘉卉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可短暫的鬆弛後,迎來的是更深的焦慮,他終究是會知曉此事的,他倆都逃不掉這個現實的。
「皇上為什麼會突然將嘉卉賜婚給太子呢?」趙雲音滿是疑惑地問。
「是啊。這次的賜婚的確太突然了些,毫無預兆一般。」江淵點頭隨聲附和。之前的確沒有一點點跡象表明太子妃人選會是嘉卉。
秦嘉卉心中一跳,面對眼前毫不知情的二人,她不知道該不該對她倆講出她與太子之間不深不淺的淵源。
她害怕她們會誤會自己,更害怕江川會誤會。
其實講不講已經沒什麼意義了,畢竟聖意難違。
「是江裴之。」可是,她仍然說了出來。
突然聽到太子的名諱就這樣從一向識禮的嘉卉口中,直坦坦地說出來。江淵與趙雲音一時半會兒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二人心中皆是一震,但卻能從嘉卉敢直呼他名諱看出來二人關係匪淺。
眼前二人的反應在秦嘉卉的意料之中,畢竟她從未在她們面前提及過太子。
於是她語氣平冷地向二人簡單說了下關於她與江裴之之間的事情。
江淵能從嘉卉的眼神和語氣里感覺得到她對太子的悵恨。
「太子也太不講理了吧。」聽完嘉卉的傾述,趙雲音下意識地拍桌打抱不平。
「懷安!」江淵立馬警示地掃了一眼趙雲音。
趙雲音意識到自己話語的不妥,立馬後怕地環顧了下四周然後縮了下脖子小聲嘀咕:「太子這不是強人所難,棒打鴛鴦嘛。」
江淵低頭沉吟,她小時候經常在宮中玩耍,太子作為堂兄對她倒也不錯,只是那時她盡去黏江裴安去了,與其他人相處甚少,所以她對太子也不是特別了解。
但有一點她非常清楚,太子這人勝負欲與占有欲極強,他會為了自己想得到的東西用盡一切手段。
江淵記得小時候有次太子硬要與江裴安在馬場賽馬,結果江裴安快到終點時,太子情理之中偷偷從腰間掏出彈弓與彈珠射向江裴安的馬的屁股。
馬被突然驚嚇兩腿朝上仰天長嘯,江裴安從馬背上摔了下來,還把腿摔骨折了。
這一切江淵都在邊上看得清清楚楚,她看著受傷的江裴安,心裡心疼死了。
在那時她的心裡,江裴安於她而言就是珍寶一般的存在,誰對江裴安不好,她就討厭誰。
由此,她那時心裡記恨了好長一段時間太子。
到底是小孩心性,她以為太子只是小時候嬌生慣養爭強好勝,沒想如今卻也變本加厲起來。
「阿淵,能答應我一件事嗎。」秦嘉卉握住的江淵的手,突然開口。
「嗯,你說。」
「不要將我剛才同你說這些告訴江川。」
「好。」江淵會意地點了點頭。
江淵懂嘉卉的用意,嘉卉這樣做也是為了兄長好。
秦嘉卉是怕如果江川知道了其中緣由,可能會做出一些衝動的事情出來,他還是不知道為妙。
傍晚,武安侯府。
張如秋被她的丫鬟攙扶著在自己院中散食,如今她的肚子高高隆起,已是快臨產之際。
「夫人,再走一會兒就該回屋了。天色暗了,涼氣突起。你如今快臨產了,不宜受涼。」
張如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神里難得有幾分純粹的溫柔之意。
她明白自己只是父親的棋子,這個肚子的孩子也是她想榮華一生的棋子。
可這些日子裡,她真切感受到一個生命日漸從自己身體裡孕育長大,難免不為之欣喜。
畢竟是自己的骨血,血脈親情,那種母親與孩子之間天生的羈絆又怎麼會真正割捨漠視得了的呢。
況且,有了這孩子,對自己有利無害,她怎麼會不喜歡這孩子呢。
「可有侯爺的消息?」
「奴婢未聽到有關侯爺的消息。」青蓮搖了搖頭。
張如秋心中略微失落了一瞬,她自從被禁足在自己這方院子裡,侯爺就從未來看過一眼,哪怕他明知自己腹中懷著他的骨肉。
侯爺,真的會喜歡這個孩子嗎?
張如秋心中突然隱隱擔憂起來,倘若即使這個孩子生下來,侯爺依然不管不顧,繼續忽略她們的存在怎麼辦。
可她也實在不願一直做父親手中的棋子,說不定哪天就會任他隨手丟棄。
這時,張如秋忽然想到了江淵。
青蓮看著自家夫人臉上忽明忽暗的表情心生疑惑:「夫人,我怎麼了,是哪裡不適嗎?」
張如秋輕輕撇開青蓮扶著自己胳膊的手,搖了搖頭,自顧自地緩緩向屋中走去。
青蓮愣在原地,不明所以,夫人好好的,這是突然是怎麼了。
翌日上午。
江淵醒來時見雲竹表情複雜地站在了自己的床邊,像是等候了許久一般。
她心生不妙,便立馬坐起身來:「雲竹,怎麼了,可是嘉卉那邊出了什麼事?」
雲竹立馬上前為江淵穿衣:「沒有,秦姑娘那邊無事。只是,新夫人來了,正在外屋坐著。」
聽聞嘉卉那邊無事,江淵心中鬆了口氣,但這新夫人的名號她反應了許久才想起是誰,自從那日父王禁足張如秋後,便未再看見她,她倒也過了許久安生日子,以至於都快忘了她的存在了。
她不是被父王禁足了嗎,她來幹什麼?
江淵洗漱梳妝後,便慢悠悠地走到外屋中。
張如秋見江淵出來,便被青蓮扶著站起身來。
江淵的注意力放在了她那高高隆起的腹部,算一算日子,腹中的胎兒也快出生了。
「挺著大肚子,你還是坐下吧。」
興許是想著她肚裡的胎兒畢竟是是父王的骨血,江淵的態度並未過於強勢。
「父王不在府里,你擅自壞他規矩來找我,是為何事?」江淵神色冷淡地看著她。
張如秋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去,看了幾眼江淵,嘖嘖嘖,這張臉真是讓人看著驚艷。
「今日來找郡主,確有事相說」張如秋一手撐著腰,一手扶著獨自接著說道。
「我與郡主你之前是有些過節,我自認為我不是好人,耍了些手段伎倆到今日這步。所謂鳥擇良木而棲,所以我從未後悔。」
江淵微皺眉,語氣不耐地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張如秋轉身,直面江淵,語氣突然認真道:「郡主放心,我是來勾銷與郡主之前的恩怨的。」
江淵面色略顯詫異,卻又看不透她真實來意。
「你何來此舉?」
「你放心,我沒有那麼多野心。我左右不過是想有個體面的身份和榮華尊貴的生活。」
「這些,你現在已經都擁有了。」
張如秋搖了搖頭,她低頭撫了撫自己的腹部,眼神黯淡道:「還不夠,我要我的孩子出生後過受人尊敬的生活。」
張如秋自知自己雖有著武安侯新夫人的名號,雖吃穿用度都是按照侯夫人的規格,哪怕是禁足也從未被怠慢。
但府中從上到下都未曾有人真正尊敬過她,哪怕是身邊的青蓮她也不清楚她心底真實所想。可她的孩子不能過這樣被忽視的生活,這是侯爺的骨血,就應該過與江淵兄妹同樣受人尊敬的生活。
聽到張如秋如此認真地說著,江淵心中有所鬆動。畢竟是做了母親的人,為自己孩子考慮也是人之常情。
「這個你不必擔心,你肚中的孩子雖然是你耍了手段得來,但也確是父王的骨肉,自然是會有正式的身份,受人尊敬地過日子。至於你我,我還不會因為大人間的恩怨去為難一個無辜的孩子。」
張如秋抬起頭,她的眼裡第一次有真摯的善意釋出。
「我已經嫁到侯府,便也是侯府里的人。今日既得郡主表態,那我也不會再受他人所控,以棋子之身作出危害府上之事。」
張如秋說得篤定又坦誠,讓江淵在心裡高看了她幾分。
這樣看來,張如秋已是張丞相手中的棄子了。
「既然你來投誠,我也無心與人也敵。你和你的孩子儘管在府上過安生日子吧。至于禁足之事,等父王回來後我自會勸說他恢復你的自由。」
「多謝。」
江淵點了點頭,她的身心漸漸鬆弛了些,少一個敵人,終歸是好的。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