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特克的永生者 九百零七章 繁榮的王國，紅髮犬裔的「山貨」

    「主神啊！夕陽啊，真是太美！就像…呃…血紅的可可一樣？…」

    臨近傍晚，紅陽落在遠方的丘陵上，仿佛落在金字塔上的血光，有種莫名的神聖與奇異。此情此景，啄木鳥埃啄很想要吟一首詩，卻又念不出開頭。正如此刻，他看著眼前一堆裝滿「山貨」的竹簍，想要罵人，也同樣不知道該罵什麼。

    「該死！你們管這個，叫做『山貨』？」

    「對啊！主神見證！這是俺們十五支大旗隊，幾萬人的山貨！你就說吧，是不是好東西？！」

    紅髮頭領米奎昂著頭，用力拍了拍胸脯。他野性純真的臉上，全是淳樸的笑容。這些「山貨」，可都是出征的黑狼軍團，不遠一兩千里，從特拉斯卡拉之地，甚至托托納克之地運回來的。而每次運「山貨」的時候，都得出動一百多個紅髮精銳，還要帶上幾百個受訓民兵！

    畢竟，這可是軍團中，數千瓜基利武士的指望，也是勇士們廝殺的動力源泉，一定得運回各支旗隊的！

    「呃主神啊！…這…你這…確實是好東西！比之前的那支小部族，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我的神啊！這些是？…」

    啄木鳥埃啄蹲在地上，瞪大了眼珠，翻檢著竹簍里的「山貨」。他仔仔細細，看著這些破舊竹簍里，堆積成筐的金器、銀器、玉器、珠寶、首飾、祭器，閃光的都晃花了眼。可他還是努力睜大眼睛，努力辨認著不同的神紋與印刻…他的臉上一會是貪婪，一會是驚訝，最後甚至難以自抑的驚呼出聲！

    「這是鍍金的羽蛇神像？這麼薄的金層？裡面閃光的是什麼？…啊！是黑耀石！能把光脆的黑曜石，雕琢成這樣質樸又細膩的面孔，再鍍上一層薄金加固…主神啊！這必然是一位特拉斯卡拉的大石匠，和一位米斯特克的大金匠，一同創作數個月後的傑作！…」

    「咦？鑲銀的頭骨法器？半截頭骨做碗，一汪黑銀做底，好像還加了水銀。正中則是一顆純淨剔透、鴿子蛋大小，象徵永生的大綠松石！…這是古老的死神信仰啊！這半截頭骨，肯定來自一位法力高強的尊貴祭司，也有可能是最高貴的神裔！…再看這泛黑的骨頭神紋，距離雕刻出來，估摸著得三四百年了吧？！…」

    「還有這個！…這是？…高級祭祀的羽蛇面具？這麼古樸的造型，厚重的金底，泛灰的古銀，還有鑲嵌的兩顆鳥蛋藍寶石…這…這不會是托爾特克人的吧？啊！這個背面的古舊圖紋，象徵著一位古老尊貴的統治者…肯定是！一件傳承自托爾特克人的神聖祭器！…神啊！這玩意至少得有七百年吧？就像聯盟大祭司團的雨神面具（Tlaloc mask）一樣！！」

    看到這樣不可能出現的神聖祭器，啄木鳥埃啄再也忍耐不住，渾身都顫抖起來。他一把揪住紅髮首領的衣領，幾乎是用吼的問道。

    「神啊！先祖啊！該死！該死！…你不要告訴我，這種最高等級的傳承祭器，是你們隨便劫掠一個特拉斯卡拉人的神廟，就能夠弄到的！…」

    「告訴我！這是從哪裡來的？你們是去搶了四蛇城的羽蛇神廟，還是搶了納瓦聖城的喬盧拉大金字塔？！」

    「咦？！你知道四蛇城和聖城？…讚美主神！我們偷摸著賣了這麼多次，總算遇到一個識貨的人啦！」

    聞言，紅髮頭領米奎面露驚訝，隨後高興的咧嘴大笑。

    「我就說嘛，你穿的一身鮮艷的火雞一樣，又一副不太能打的樣子…那肯定懂得多啊！…」

    「哦！…主神見證！你說對啦！這些是最貴重的山貨！…至於哪裡來的，都有唄！」

    「啥？都…都有？！」

    「對啊！既有那幾座蛇城裡搶的，也有那啥聖城搶的！我們前後打了兩三年，死了好多戰士，殺了更多武士，這才搶到這些貴貨的！…這可都是我們的賞賜，那個…嗯…黑狼頭兒…『賜』給我們的！」

    「主神啊！真是…真是聖城喬盧拉的傳承祭器？！…」

    聽到這，啄木鳥埃啄震驚在原地。他臉上劇烈的抖動，心臟也噗通噗通跳的厲害。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這些傳說中的祭器，可不僅僅是珍貴的文物，更是擁有神性的神器！

    「神器…神器啊！論筐賣的神器啊？！…該死！也只有這幫荒原的蠻子，才會不把傳承的神器當回事…就這樣大大咧咧的，擺在草簍里，放在路邊賣…該死！…」

    「…我跟你說！我們瓜基利武士總是最先破城！黑狼頭兒也慷慨的很，只要能打勝仗，就不怎麼管我們！…整個黑狼軍團，十五支大旗隊，六十支小旗隊的山貨，可都是交給我來運的…所以，是不是好貨，我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幾件，是最頂好的了！…」

    紅髮頭領米奎笑容淳樸，拍著胸脯，又熱情的拍了拍啄木鳥埃啄的胳膊，嘴裡念叨個不停。

    「我跟你說啊！這處驛站新建不久，各旗隊最難出手的貴貨，都放在這兒，還沒怎麼被人挑過！而遇到大隊的精銳武士，我們沒把握打過的，也不會去賣…」

    「朋友，兄弟！你可是運氣頂好的了，鳥屎都能落在腦門中間的好！…你能到這裡，遇到我們賣山貨，那可是主神庇佑的好啊！…更何況，你又是個識貨的，錯過我們這兒，你絕對不可能，再找到第二家啦！…」

    「哈？！…還第二家？這種傳承祭器…我遇到你們這一家，這輩子估摸著都忘不了了！…更何況，像這樣的神器，也不可能再有一模一樣的…」

    啄木鳥埃啄扶著額頭，情緒劇烈起伏，連蹲都蹲不穩當了。他乾脆一骨碌坐在地上，就這樣坐在裝滿古老祭器的破竹簍間，臉上是不可置信的茫然，眼神則是空洞散亂的貪婪。

    「主神庇佑，主神庇佑！你讓我緩緩，讓我緩緩！…」

    「呃！.主神啊，這果然是個不能打的…多大點事啊，就不行了！…」

    紅髮頭領米奎無奈地抓了抓脖子，就這樣站著等了一會。在等待的間歇，他想了想對方說過的話，似乎對這些貴貨很是了解，而且來頭不小的樣子…嗯？！…

    實際上，這些什麼旗隊的山貨，自然都是軍團的犬裔武士們攻陷城邦後，偷藏的戰利品，然後不遠千里稍回來的。這樣私藏戰利品的事，在四處征戰的軍團中，其實很常見，也決然不可能制止。

    一般來說，隨軍的戰爭祭司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尤其在拼死的攻城戰後，先登勇士藏幾件戰利品，那都是軍團中默認的規矩。但如果真的把事鬧得太大，拿了真正的寶物，又弄得到處都知道了…嗯…

    「哎！我還是太淳樸了，不該一上來，就帶他看最好的山貨…但他不說，俺們也不知道，這些是啥來頭啊！…」

    紅髮頭領米奎琢磨了會，就眯起眼睛，對周圍的獵手們使了個顏色。一眾淳樸的紅髮獵手眼神交流，像是捕獵前的狼群，都會意的微微點頭。眼前這營長看了真正的貴貨，要是什麼都不買，不拿出些違禁的軍貨，不和他們綁在一根繩上…那怎麼也得偷摸著給他一箭，夜裡弄死他！…

    「讚美主神！怎麼樣？朋友，兄弟！你緩好了嗎？看上哪一件，或者哪幾件山貨啦？」

    紅髮頭領咧嘴一笑，握著啄木鳥埃啄的胳膊，看著對方漸漸聚焦的眼睛，一臉淳樸的問道。

    「南邊來的兄弟！主神見證！我們瓜基利人來自淳樸的荒原，東西好，價錢低，最是實誠不過！你看上啥了，我這就給你包好！…要是這幾簍不夠，我們的地窖里，還有好多呢！不過東西就要差一點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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