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陰雨連綿,天氣轉涼,周君澤每日起床時間逐漸推遲。
他頗有些消極怠工的意思,每天晚出早歸,只知道纏著薛嘉蘿,薛嘉蘿被他纏得有些怕了。
他精力旺盛容易被撩動的階段比別的男人來得都晚,以前吃了藥都不行也打算放棄自己了,沒想到二十歲弱冠之後,他逐漸重欲,如今貪慾無窮無盡,薛嘉蘿即使在他懷裡安睡也始終覺得欠缺。
他喜歡用薛嘉蘿不喜歡的方式,比如從後背,比如站著。薛嘉蘿會鬧會反抗,但一旦她的體力被耗光只能順從了。
這場秋雨一連下了七天,薛嘉蘿被他在床上糾纏了七天,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薛嘉蘿逐漸變得日夜顛倒,午膳之後才醒,而每日真正睡下基本都是後半夜了。
她渾身酸軟無力,坐都坐不起來,月河眉頭緊蹙,與翠微兩人一起扶著她下床去沐浴。
被周君澤貪慾餵養的薛嘉蘿日漸露出從沒有過的風情,睫毛過於濃密沉重以至於她的眼睛無不肯好好睜開,嘴唇腫著,神情恍惚,似乎還陷在昨夜無休止的顫慄中。因乏力無法坐直或者站直,總想靠著什麼,懶洋洋的嬌媚。
月河給她按摩了半天才讓她靠著自己的力氣把腿合攏,隨即雙腿緊緊纏在一起,仿佛生怕再被人分開。
薛嘉蘿今日尤其睏乏不舒服,想坐下吃飯都有點勉強,說不出來的地方脹痛,還火辣辣的。月河問她怎麼了,她講不出口,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也因為只有周君澤才能看那個地方。
握著筷子的手指頭微微顫抖,手腕上都是齒痕,翠微看不下去了,坐在一邊默默給她餵飯。
氣氛壓抑,月河翠微敢怒不敢言,心疼她無法反抗,又心驚於熙王的態度。
這已經不是寵了,而是毫無理智的狂熱。
薛嘉蘿是他手中緊繃著的弓弦,一點點拉緊,隨時要崩斷。
半睡半醒的薛嘉蘿的剛吃完飯,前院的侍女掐點進來,語氣恭敬:「奴婢端來了夫人的藥。」
薛嘉蘿已經很習慣喝避子湯了,藥方很久之前改進過,不會很苦還有一點點花香。她的潛意識裡把這當成每天必須要做的事情,如同她最近每天必須要練字一樣。
月河在一旁說道:「這幾日湯藥沒有斷過,少喝一次應當不礙事的。」
專門熬藥送藥的侍女回說:「怕怕萬一,到時候,吃虧受難的還不是夫人?張管事幾乎每日叮嚀我,十分謹慎,我實在不好……」
月河無話可說。
天氣陰沉,喝完藥時積雲又起,沉沉壓在頭頂。薛嘉蘿呆呆站在窗前,不明白為什麼她什麼事情都還沒有做,天色卻濃了,周君澤似乎要回來了。
時間概念混亂,讓她不知道該去寫字還是等著周君澤,仰頭看了天空許久,還是決定遵循自己的習慣。
沒人教她如何握筆,也沒人教她筆墨濃淡如何掌控,一切都憑藉著本能。橫豎撇捺,歪歪扭扭,但已經能認出來那是什麼字了。
坐著寫了一個字,又站起來寫了一個字,身體上的不適讓本來心無旁騖的她無法專注,她放下筆,茫然地出神。
月河忍不住了,她出門察看確定周圍沒有人,輕掩上門,回來對薛嘉蘿說:「是不是不舒服?」
薛嘉蘿看著她不說話,似乎還有點心存警惕的意思。
月河今早服侍她沐浴,看見她胸口與腰臀上的痕跡最多,想也不想抬手按她的胸脯:「是不是疼?」
薛嘉蘿像被針扎了一下跳起來:「不行!」她氣鼓鼓地又強調了一遍:「不行!不許!」
月河再要拉她根本碰都碰不上了,早上給她按摩腿的時候還好好的,不知道她的準則到底是什麼。月河沒有辦法,只好故技重施埋頭假哭起來。
薛嘉蘿一會自己猶猶豫豫靠過來:「哭了嗎?」
月河雙手捂著臉:「夫人不喜歡我了……」
薛嘉蘿遲疑著碰了碰她,「你不要碰我,我碰你好不好?」
月河臉上半點痕跡沒有,拉著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你的這裡,是不是很痛?」
薛嘉蘿歪著頭,過了一會點點頭。
月河把她的手繼續往下放到肚子上:「這裡呢?」
薛嘉蘿點點頭,又搖搖頭,眼見月河拉著她的手還要繼續往下,她開始不自在了,扭來扭去的:「不……不……」
月河心裡也不自在,放開了她的手,用眼睛指著:「那、那裡是不是也痛?」
薛嘉蘿鋸嘴葫蘆一樣不吭聲,眼睛一瞟一瞟地看她。
月河意會了,她說:「晚上殿下如果要是再……那個……你告訴他不要好不好?」
薛嘉蘿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她:「什麼?」
「是那個……」月河咬著嘴唇,「脫你的衣服,摸、摸、摸一下什麼的……」
薛嘉蘿很自豪地告訴她:「衣服都是我脫的!」
月河的臉都發燙,支吾著說:「反正不要他碰你好不好?好歹歇一天……明天不疼了……」
薛嘉蘿想了想,半懂不懂地點頭。
周君澤回來後,薛嘉蘿的眼睛再也看不見其他人,笑容眼神都是甜的。明明很高興,卻還要往帘子後面躲一下,再露出烏溜溜的眼睛來瞧他。
周君澤進門時一身鬱氣,嘴角也緊繃著,他放鬆了面容,他雙臂:「來。」
薛嘉蘿用帘子遮住眼睛,意思是看不見。
周君澤幾步走過去將她抱起來,兩人藏在帘子後嬉鬧,帘子一陣陣抖動,月河終於聽見薛嘉蘿的聲音:「不要碰這裡好不好?」
月河以為白天說的東西薛嘉蘿記住了,她放心退出房間。
可是第二天,薛嘉蘿依舊奄奄一息半死不活,房間內的那種特別的氣息也告訴她昨夜這裡發生了什麼。
連續八天了。
薛嘉蘿這日根本起不了床,連月河掀開被子為她擦身也只是睜眼看了她一下昏睡過去。
月河心中憋氣,熬藥的侍女還來詢問:「夫人起了嗎?」
月河心中怒氣有了發泄的地方,低聲道:「有完沒完?連著喝藥八天,誰能受得了?」
侍女被她嚇了一跳:「又不是我讓夫人喝的。」
月河不耐煩道:「出去!」
那侍女也是前院一等,資歷比月河還要深,自然不會受她的氣:「你若是有什麼不滿,大可以把張管事叫來,別在這裡瞎嚷嚷擾了主子清靜。」
是藥三分毒,更何況是關乎女子生育大事的藥物,誰知道喝久了會不會有什麼問題。薛嘉蘿要是因為這藥傷身無法有孕,對薛嘉蘿來說是災難,她也沒了將來的指望。
月河冷笑:「我當然會去找張管事。」
薛嘉蘿直睡到下午才悠悠轉醒,她靠在床頭,眼巴巴看著月河手裡的碗,她實在是餓狠了。
月河一邊等著熱粥變涼,一邊說:「不是說了不可以讓殿下再碰你的嗎?」
薛嘉蘿注意力全在碗裡,沒有反應。
月河再問了一遍,並把勺子放在嘴邊說:「不回答,我自己吃了。」
薛嘉蘿這才注意到她在說話,她很委屈:「是熙熙的,他可以碰。」
月河聽不懂她的傻話,有些煩躁:「什麼?」
薛嘉蘿重複:「是他的啊,他可以碰。」
月河懶得再尋根問底:「今天晚上,你對殿下說你流血了好不好?」
「為什麼?」
「流血了,他會讓你休息了。」
薛家認真說:「我沒有流血,沒有死。」
「我知道你沒有,你要騙他說你流血了,肚子疼。」
薛嘉蘿皺起眉毛糾正她:「我肚子不疼。」
「我知道我知道。」月河口乾舌燥,「我知道你沒流血肚子也不疼,但你要對殿下說你流血了肚子疼。這叫做騙人,騙他一次沒什麼的。」
「哦?是嗎?」
周君澤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門口,月河後背僵直,腦中一片空白,下意識回頭看。
周君澤慢慢挽著袖子,嘴角勾著笑,眼神黑沉無光,語氣森森:「騙我一次……沒什麼?」(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