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輝正傳 【3】嚇尿

    後面幾天，大東跟他女神發展是突飛猛進，沒到一周就拿下了。

    然後大東就不經常來蹭課了，他跟我說，我做不成你的僚機了，感情的事情還是要靠主機自己上，為真愛，不要慫，就是干。對，就是干，但是先讓我慫夠了再說。

    我就依然是在後面的位置上，慫了幾天，然後就實在坐不住了，覺得不能這麼下去。大學跟高中不一樣，大學雖然在同一個教室里上課，但是如果你不去跟喜歡的人搭訕，那可能到畢業了別人也不認識你。

    終於有天我就鼓足勇氣，坐到了前排，坐到了雯姐旁邊，然後跟雯姐搭訕。我跟雯姐有一句沒一句的聊，有時候我能不經意看到雯姐旁邊大東的對象，她就盯著我，笑我，很明顯知道我意圖是什麼。

    我要了雯姐的qq號，手機號，然後跟她磨合了幾天，覺得她對我印象也不差，就打算找個時間，跟她把事情攤開說了。然後我又覺得，得買個啥貴重禮物，意思意思。

    雯姐是家庭條件很不錯的女生，看她外在條件就看得出來，一身名牌，用的手機也是蘋果的。我是屬於死要面子的人，就覺得送東西，肯定不能太寒磣了。

    但是退伍費都在入學的時候拿給親戚打理關係了，身上一時沒多少錢。

    於是我就去兄弟們要，先是找大智，想著他開個寢室小賣部，也是小老闆了，應該手上有點錢的。

    大智就跟我說：「輝哥，借錢沒問題，要多少？」

    我說：「千把塊錢吧，有沒有？」

    大智愣了愣：「輝哥，你也知道的，我一包花生才賺五毛，不如你幫我賣四千包花生，我給你一半提成，剛好一千，咋樣？一人一半，感情不會散。」

    我說：「滾。」

    我又找多吉，多吉跟我說：「借錢沒問題，要多少？」

    我說：「千把塊錢，有沒有？」

    多吉愣了愣：「輝哥啊，也不是沒有，但是家裡最近公牛都不行，要不然再等等，等公牛讓母牛懷上了，再等母牛生下小牛，再等我把小牛養大，然後把它賣了，到時候不要說一千，五百我都給。」

    我說：「呵呵。」

    我一下很苦惱，就想怎麼能弄點錢，讓我給雯姐買個像樣點的禮物。然後突然一下就想到了菸鬼。

    我斟酌了一下，還是跑去找了菸鬼，問他架打沒有，還有沒有搞頭。菸鬼跟我說，沒打，還有搞頭。

    我就決定跟菸鬼一起去，我想這事情再嚴重，也就是打架而已，從小到大打過的爛仗不少了，這次應該出不了啥事情。不過我是真沒想到，這次打架我差點嚇尿，是真的嚇尿，把褲子尿濕的那種嚇尿。

    到了那天，我起很早，悄悄就出了門，沒跟大東多吉他們說。菸鬼就帶了四個人，加上我，我們一共六個人。然後菸鬼帶我們趕公交車，然後又去車站趕車。

    在車上，我就問菸鬼，打個架咋跑這麼遠。菸鬼就給我說了這次打架的性質，我一下真的有點後悔，但是又不好臨時慫。

    我們趕的車子是往成華區開的，很巧，大智的家所在的區。菸鬼跟我說，有房地產開發商要在成華區開發一套商品房，空地找好了，建築工地也都搭上了，就差砂石水泥這些建築材料了。當地兩個勢力在爭這筆單子，所以要火拼。

    其實砂石生意這方面的事情我也有所了解，我知道，凡「工民建」這方面的事情，必定涉及當地勢力。

    只要是要修房子，就肯定需要建築材料，比如說砂石，而提供砂石的，肯定是當地的地方黑勢力。一些牛比的黑勢力，能夠買通白道的人，就能拿到河道砂石開採許可證，然後就靠一條河，再壟斷地方砂石供應，就吃不完用不完了。

    所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其實也是黑社會裡的行話，意思就是靠山就開採山礦，靠河就開採砂石。

    我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我有個叔叔就是搞這行的，年輕的時候靠這個掙了不少錢，當然最後沒能全身而退，記得是09年的夏天，躲在九寨溝的時候，被仇家給砍死了。

    所以我很清楚，地方勢力搶砂石生意有多麼慘烈，成都每年因為搶砂石生意發生的鬥毆事件數不清。甚至我還在新聞里看到過，江西南昌市青山湖區，有黑社會為了搶砂石生意，直接動槍火拼的。這些都是真事情，可以百度。

    我不知道菸鬼對這些事情了不了解，反正我是坐在車裡，心裡緊張得不行，但是我是真要面子，不好意思說。

    到成華區的時候已經接近九點了，菸鬼跟我說，打架是晚上的事，白天沒啥事。然後我們幾個人就找了家網吧，在裡邊兒打遊戲消磨時間。中間多吉大東他們給我打過幾次電話，我都沒接，主要因為我太緊張了，而且我接了電話也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說。

    後來打遊戲打到一半，雯給我發來qq，問我在幹啥。

    看到雯主動給我發qq消息，心裡挺高興的，立馬就回復，沒幹啥，上網呢。

    然後雯問我今天怎麼沒去上課。我想了想，然後回復她，今天有事情。

    然後雯跟我說，她有話想跟我講，但是要當面講。

    我一下心裡就不平靜了，猜測她要對我說什麼。但還是打字回復，我現在不在學校，明天才能回來。

    雯說，哦好吧。我回復，嗯。

    然後就沒再跟雯聊了，心裡的緊張些許變成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