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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年連忙抱住許心箴:「媽我在這裡。您好好看看我,我沒事。」
許心箴一把抱住時年,上上下下用力地看著,半晌才哇地一聲哭出來:「念念,他們說要綁了你。都怪媽,媽竟然保護不住你,眼睜睜看著他們把你捉到車上,然後就那麼走了,走了……」
「他們要你爸去換你,他們說若你爸不死,你就得死……」
時年連忙抱緊母親,「媽我沒事了。我就在這裡,我好好的。」
劉太趕緊去請醫生,一群醫生和護士衝進來,給許心箴打了針。許心箴終於沉沉睡去,還捉著時年的手不肯放:「念念,你一定不要出事……還有你爸爸,也不要出事啊。」
時年死死捂住嘴,不敢哭出來。劉太過來抱住她肩膀,醫生過來同情地說:「不如叫她好好睡一覺。你先回去吧,別叫她再激動。」
時年只好鄭重拜託了劉太和醫生,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來。
每次她來看媽都是這樣,媽看見她,便會聯想到爸,便會這樣激動起來。所以四年了,她都不敢將媽留在家裡照顧,只能忍痛將她一個人孤零零留在療養院。她實在捨不得,卻沒有辦法。
走廊那麼長,那麼幽靜,有被護工陪伴的患者路過,孩子般朝她綻開無邪的笑臉。
時年忍住淚,也努力向那病患報以微笑。
人病了,心智卻有機會退回到孩童一般單純,若是這樣想來,媽卻也是幸福的,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隔開這殘酷的現實。
走向自己的車子,旁邊卻傳來一聲呼喚:「時間。」
時年聞聲皺眉,抬頭望去,向遠正邁出車子,朝她走過來。
身姿頎長的男子,配銀灰色修身剪裁的西裝,最是儒雅好看。平靜寧和的眉眼,仿佛工筆細細描畫而出。
他從來都是好看的男子,身在異國,卻難得地保持著東方男子的風度,叫她總想到「君子謙謙」。
只可惜——真正的謙謙君子,仿佛不該在外面另有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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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遠走過來,垂眸凝望時年。她擦乾了面上的淚痕,可是她的眼還紅腫著,唇角還在微微顫抖。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一定會來深谷……媽還好麼?」
時年努力平靜:「還好。」便別開頭去。
向遠垂下頭去:「我剛從媽媽那邊過來……」
「不用問也知道。」時年愴然一笑,完全想得到郭正梅會說什麼:「瞧你娶回家這個媳婦,真是瞎了你的眼睛,是不是?」
向遠蹙眉:「別這麼說媽媽。媽媽心臟不好,你也知道。」
時年心裡的委屈便翻湧起來:「你媽媽心臟不好,就能任意辱罵我媽麼?向遠,你媽媽是媽媽,難道我媽就不是媽?」
他擋著車門,時年伸腳便踢在他小腿上。向遠一痛,彎下腰去。時年打開車門,發動車子,挑頭就走。
她不能打他媽,踢他一腳總應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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