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聚會變了味道,大家都理解,卻也明白有些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消化,之所以糾纏不休,背後定然有一個念念不忘的理由。
顧涼爵回了公司,沐晴川回了家。
整個下午,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情。
沐影在家傷心,墨塵勛在酒吧買醉,兩個人都明白,也許愛這回事真的有多少,用完了,就沒了。
楊嵐堅持要帶走安安,沐晴川也沒有再爭,她的兩個寶貝還忙不過來呢,三個小孩在一起鬧騰。
沐沐是不是地看看鐘表,這幾天他發現了規律,只要發消息給顧涼爵,他不說加班就會準時回家的。
而顧涼爵一直以為簡訊都是沐晴川發的,所以幾乎推掉了所有的應酬。
咔噠!
「爸爸……」
沐晴川放下手裡的雜誌,朝門口看,果然是他回來了。
「沐沐,下午乖不乖啊,有沒有惹媽媽生氣啊?」顧涼爵一把將他抱起,親了一口。
「爸爸,媽媽不生氣的,我都是自己玩玩具的。」
他笑了笑,「好吧,爸爸錯了。」
「童言無忌,小孩子都說了,我可是容易生氣的人,你別給我扣帽子。」沐晴川繼續讀雜誌,有感而發。
顧涼爵坐下來,揉了揉眼睛,「我的酒量好像下降了。」
「why?」
「中午多喝了幾杯,下午的工作效率不高。」
沐晴川白他一眼,「一個人也不知道和什麼悶酒,活該!」
「你……良心何在?」他哭笑不得,看到她和墨塵勛說話就心情不好,然後就喝了幾杯,現在她是揭短了。
她把書丟到一邊,「這事怎麼還和我有關?再說了,你不要每天都給自己很大壓力,慢慢來。」
「我可不想別人說我輸給女人。」
「和老婆之間還有輸贏?」沐晴川料定他是聽到什麼風涼話了,「誰要是說,不用搭理,我永遠都和你沒法比,你可是我的老師。」
顧涼爵眯著眼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老公,這麼謙虛真的好嗎?」
沐沐聽他們說話就頭大,他盼望的親子時間,結果成了他們夫妻倆打情罵俏的時間了。
「爸爸,你就讓著媽媽不行嗎?」
兩個人相視一笑,「好!」
吃過晚餐,顧涼爵去書房工作了,他為了趕進度,這幾天都是這樣。
沐晴川也見多不怪了,他閒下來很恐怖,忙起來更恐怖,反正就是工作狂。
她早早洗完澡就回房間休息了。
躺在床上,翻著朋友圈。
陸明汐發了一條,一張在古堡的相片,一家三口,配有文字:有你們在身邊,我很幸福,知足,感恩。
三個笑臉,令人羨慕。
她閉上眼睛,想起了上學時候她曾說過的那些絕對的話。
她說,「明汐,墨塵勛對我是真的好,我也會對他好的。」
她說,「他今天帶我去看了新房子,都是按照我說的裝修的,有一個特別大的落地窗,特別美,我和他一定會永遠在一起的,那就是我家。」
那個時候,她一心一意地愛著墨塵勛,曾以為他會是她最溫暖的家人,讓她漂泊的心有了依靠。
可是後來他們走散了,他們都哭了。
在某個孑然的時刻,曾那麼想念,那麼恨,那麼愛。
如今,都有了自己的家庭,都幸福吧。
沐晴川抱過來顧涼爵的枕頭聞了聞他的味道,很踏實。
這個夜,不是一個人懷緬過去。
沐影沒有合眼,她在書房坐了一夜,天亮後,便開始梳妝打扮,有些事她不做,不會甘心的。
算著顧涼爵去上班的時間,她便出發去找沐晴川了。
琛琛有點不舒服,沐晴川忙前忙後的,正考慮去醫院,沐影來了。
「姐,你能不能不要折磨我們了,放過他好不好?」她一進家門就來了這麼一句,讓沐晴川不知道怎麼接話。
她只好先請她坐下,可是沐影就站在門口。
「阿影,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怎麼就折磨你們了,別站著了,進來說吧。」
沐影靠在牆上,「姐,我以前是不喜歡你,但是我們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後來發生了很多,你多次幫助我,我很感激你,可是請你和他說清楚吧。」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有我的家庭,你姐夫又經歷了失憶風波,我很珍惜我的生活。」
「我知道,可是姐,他不死心!」
她的心咯噔一下,「你是說……」
「墨塵勛他根本就沒有忘了你!」沐影像是發了瘋地吼道,「姐,你幫幫我,我和安安不能沒有他。」
「阿影,你別這麼說,我沒有想過和他有什麼,我們已經沒有瓜葛了。」沐晴川真的無奈,墨塵勛現在是她的妹夫,於情於理她也絕對不可能和他有關係了。
沐影抓住她的手,「姐,你就幫我最後一次,你和他面對面說清楚,讓他不要對你有幻想。」
「不是……我……你……」沐晴川急得都語無倫次了,「我和他真的什麼都沒有,都好幾年了。」
「姐……你和他說清楚……」沐影就抱著這句話一直重複。
終於沐晴川聽不下去了,她點頭答應了她的請求,如果她出面可以解決他們的矛盾,她願意和他見一面。
沐影激動地先出去了,沐晴川去換衣服。這期間,沐影撒謊約了墨塵勛,說沐晴川找他有事。
一聽到是沐晴川的事,他什麼都不想不顧了,見面就好。
兩個人約在了學校附近的咖啡店,這也是沐影安排的,只要他們在最熟悉的地方可以保持陌生人的距離,那他們就不會藕斷絲連了。
其實不過是她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
車子停下,墨塵勛今天開得是四年前那輛舊車,那輛載著沐晴川兜風的車,那個時候,他們天南海北,任性,快樂。
「抱歉,久等了。」
沐晴川抬頭,微微一笑,「我也剛到,約在這裡,路有點遠哈。」
「遠嗎?」墨塵勛的心一沉,看來不是她約在這裡的。
服務員走過來,打量了他們一下,「是你們啊,好久沒來了,你們畢業了吧?」
「額……」沐晴川看看他,「我們已經工作了。」
「哦哦,我這記性,來這裡的情侶太多了,可能是記混了,那你們一定是結婚了,看你們幸福的樣子。」
墨塵勛並不反感,他甚至很開心她這麼說。
沐晴川擺擺手,「我們都有了各自的家庭。」
「額……對不起啊,我不知道……」
「沒關係,我要一杯喝咖啡,不加糖。」
服務員一下子記起來了,他們曾經多次來這裡約會,偶爾翹課了就在這裡竊喜老師沒有發現。
「黑……」
「黑咖啡,不加奶。」服務員準確地說出了墨塵勛的習慣,「我記起來了,說句話真話你們不要介意,我一直以為你們會永遠在一起。」
沐晴川的臉霎時紅了,「我們現在也沒有分開,還是好朋友,也許更親吧,親人。」
墨塵勛皺眉,沒說什麼。
「兩位稍等,馬上就來。」
兩個人沉默了很久,服務員的話勾起了太多的回憶,他們曾經那麼好,故地卻不是身邊人了。
「昨天阿影怕是誤會了,後來你也沒解釋吧,她脾氣急,你別怪她。」
「是她叫你來的吧。」
沐晴川看看窗外,「我們可能還是讓她誤會了,回頭你和她解釋一下,畢竟安安也在長大。」
「就說這些?」
「不然?」
墨塵勛瞬間明白了,「看來真的是她叫你來的。」
「阿影沒和你說嗎?她說讓我們見一面,讓我和你說清楚。」沐晴川也發覺不對勁了,可能這事就是沐影安排的。
「你總是被利用,太善良。」
「不要這麼說,阿影是我妹妹,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顧她,好好愛她。」沐晴川咬著嘴唇,迫切地想表達她希望他們和好。
他耷拉下臉,「我可以對她負責,我可以照顧她,但是我不能愛她。」
「為什麼!」
「你問我原因?」他盯著她,死死地盯著。
沐晴川的心跳越來越快,「我們……我,其實我們都明白的啊,過去的就過去了。」
「你開心就好。」
她突然說不出話,四年前,如果她有的選,是不是今天他就不會這麼黯然傷心,他的眼神告訴她,今天所有的所以都是她當年一手造成的。
「不,阿影是愛你的。」
墨塵勛突然大笑,「你以為愛就可以在一起嗎?你知道愛一個人需要多大的勇氣嗎?」
「我知道。」她篤定地回答。
他又笑了,「對,你當然知道,在他身上你表現的不遺餘力。」
「你……」
他站起來,服務員端來了咖啡,他一擺手讓人家退回去。
「你放心,只要你開心。」
沐晴川抬起手,卻沒有拉住他的勇氣,看著他走出門口,轉彎,知道消失不見。
她沒想到,他一直在她背後,只是時間地點人物都不再是專屬於他們。
不歡而散。
黑咖啡沒有喝,說的話沒有用。
心裡鬱悶,沐晴川順路就去了公司。
一進顧涼爵辦公室就坐在沙發上嘆氣。
「怎麼了,不是說不問世事了?」顧涼爵放下筆,走過來在她旁邊坐下。
「我剛碰了一鼻子灰,你還取笑我。」她撇嘴,「唉……」
顧涼爵拉起她的手,「說說吧,顧夫人,誰惹你了?」
「唉……」
除了嘆息還是嘆息。
他為她撫平緊皺的眉頭,「我猜沒人敢惹你。」
「不是惹我,是阿影,她今天找我,讓我去和墨塵勛見面,說我和他沒關係,聽起來是不是很扯?」
「是。」
沐晴川徹底無語了,「唉,我還去了。」
「你腦袋讓門擠了?」他摸摸她的頭。
她嘟嘴,「應該是,結果談話並不愉快。」
「怎樣?」
「我要是說出來你會不會吃醋?」她沖他嘿嘿一笑,上一次他明顯就是吃醋了。
顧涼爵搖搖頭,「」你不用說了,以後你出門貼上顧涼爵老婆的標籤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