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發生什麼了?」
項陽疑惑地道:「你們有沒有看到一些影子從那邊駛過去?」
「啊?陛下您是不是看錯了,這麼黑的地方,能看到什麼呀?」
項陽搖了搖頭,也無法說清剛剛他的感應。
那或許是一個戰場上身經百戰的戰士的感覺,他總覺得,似乎江水聲有些不對,而且那邊的方向有些什麼「影子」。
項陽一邊擔憂地看著楚清清的船隊,一邊只能繼續帶著船隊往西北方向駛去。
過不多久,他突然聽到在交戰區域,又響起了奇異的喊殺聲,而且對於楚清清船隊的打擊消失了!
「果然,剛剛有一支船隊殺過去了!」
項陽大感振奮,沒想到在這種局面之下,連他自己手中都已經沒牌了,還能峰迴路轉。
……
那是陳飛的船隊!
白天的時候,項陽親自帶著主力殺了上去,支援易秋嫻的大軍,最後是留下了陳飛的軍隊守住河口。
沒想到,陳飛的船隊竟然被揚州軍主力打跑,下落不明,河道控制權落入揚州軍之手,造成了他們後路被截斷。
陳飛當時是無可奈何,手上的船隊戰力確實不如敵軍,但是他也知道河道口的控制權的重要性。
敗退之後,他回到江夏的河港,集中了周圍的可戰戰船,又悄悄潛到了揚州水域。
他自己面對著揚州軍主力是只有送死的份兒,所以沒有著急出擊,而是遠遠地觀察著這邊的動靜。
大涼水軍之中,既有火炮又有猛火油,只要跟揚州水軍開戰,動靜一定不小,他絲毫不擔心漏過。
果然,在天色將暗之時,他聽到了動靜,然後帶著船隊重新殺過來,當夜色降臨之後,對他來說是更好的掩護。
而江面的動靜不需要在意,他遠遠能看到江岸之上不斷燒著的火光,那對他們的船隊來說就是最好的明燈。
陳飛出現的時機恰當其時。
對於楚清清來說,杜鵬帶領的船隊是一支「隱形」的,而她自己不敢熄滅船上的火把。
但對於整個揚州軍來說,陳飛的船隊同樣是隱形的!
他一路都沒有點燃火把,摸著黑認準火光的方向靠近,在離得足夠近的距離上,則是通過聲音的判斷與楚清清船隊閃避的方向,大體猜中了杜鵬船隊的位置,然後果斷地殺了上去。
這樣的作戰方式,等於完全捨棄了大涼軍最引以為傲的遠程打擊,只是近身搏殺。
好在陳飛的船隊規模有限,杜鵬的船隊更少,而且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陳飛全程沒有暴露自己的所在,直到兩隻船隊快要接近撞上,杜鵬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被反突襲了。
這種時候哪還能管什麼投石機?所有戰士抄起武器打吧。
在今晚精采的攻防之中,最後卻是以最原始的交戰方式,而且還是黑夜之中結尾。
陳飛也沒想著把杜鵬這支船隊全殲,給他們造成重創之後,掩護著楚清清的船隊快速後退,消失在夜色之中。
(本章未完,請翻頁)
等到他們所有的戰船都退到江夏的河港之時,天色都已經發亮了。
項陽雖是指揮了一整天,又是一夜未睡,這時候也沒有心情休息,就守在岸邊,等著手下把戰損清點一下。
結果實在是讓人痛心疼首。
此次中伏,他們僅僅是水軍,就損失了三十餘艘戰船,近千精銳的水軍戰士,而陸上的損失還無法統計出來。
當然了,他們的戰果也是非常巨大的,直接將揚州安南大營的五萬軍隊擊潰,使得建鄴郡城門戶大開,直接暴露在他們的威脅之下。
可是,所有的戰果都是陸地上的,在水軍交戰中,他們根本沒有占到便宜,當然夜色之下也難以觀察,最終無法統計到底打沉了揚州軍多少戰船。
項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楚清清走到他的身旁,輕聲安慰道:「這一戰我們的損失不小,不過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在昨晚那種兇險的局面之下,大軍能保著主力撤出就已經是萬幸了。」
項陽嘆道:「我所擔心的,還有易秋嫻的大軍。」
「我們的水軍雖是撤走了,但是陸地行軍更為不便,揚州軍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現在不知怎麼樣了。」
楚清清看了看天色道:「我不太懂得陸上戰法,但在我們臨撤退之前,已經破壞了敵軍的指揮,讓東岸敵軍只能各自為戰,根本不是我軍戰士的對手。」
「秋嫻妹子跟隨陛下日久,她的指揮手段,相信陛下您心中有數。」
項陽並不覺得安心:「你速去讓水軍戰士們好好休整,起來之後,我們立即行軍支援秋嫻的大軍!」
「對秋嫻,我是有信心的,問題是,我軍將士激戰一天,體力必定已經到達極限,只要揚州軍主帥不是蠢人,肯定能洞察到這一點,不會給我軍將士休整的機會。」
「而且揚州軍可以源源不斷地得到生力軍的補充,我軍的處境會越為越不利的。」
這時,陳飛大步帶著眾將領走了過來。
「末將未能完成陛下囑託,丟掉河道口,讓大軍蒙受損失,請陛下重重責罰!」
項陽比他更快一步,直接過來把他立即扶了起來:「陳飛,別說這種話了,若你真的心有愧意,就帶著兄弟們好好休息,等睡醒之後飽餐一頓,我們再殺過江去!」
陳飛激動地道:「末將來正是要跟陛下說這件事,我們的將士並不疲憊,現在可以立即整合沒有受創的戰船,立即對揚州水軍發起反擊!」
天色放明,對大涼水軍來說就是好消息。
揚州水軍在大江之上不可能堵住他們,也不可能在白天接近,大涼軍的遠距離點殺能力會得到最有效的發揮。
項陽有些擔憂地看去,陳飛的意思是讓他的船隊戰士替換上主力船隊,讓主力船隊進行休整。
不過陳飛的戰士也是一直處於備戰狀態的呀。
陳飛明白陛下的顧慮,他趕緊說道:「我們的戰士雖然一直在船上漂著,但是沒有出擊的時候,大家一直在休息著,精神上非常不錯的,足可支撐一天的作戰。」
「好吧,立即讓戰士進行輪
(本章未完,請翻頁)
換,剩下的戰士可以在路上休息,等我們回到揚州水域,還有一段時間呢。」
項陽指的是,操作投石機和火炮的戰士。
陳飛手上的水手不可能比得過主力船隊,只能替代操舟戰士,讓主力船隊的戰士,在路上睡一覺。
項陽自己也非常擔憂易秋嫻的大軍,他也等不下去了。
……
易秋嫻的大軍確實處於困境之中。
比拼戰力,他們是絲毫不懼的。
揚州軍在天亮之眼,因為指揮的問題,甚至無法組織一波有效的進攻,只能白白送人頭而已。
後來揚州軍也想通了,不敢再全力進攻,轉而維持著騷擾之勢。
徐凌風看出了大涼軍最大的問題,那就是精力體力不足,只要干擾著讓他們不敢放心休息,大涼軍儘早會被拖垮。
易秋嫻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若是現在是守城戰倒還好,他們還有城防可以倚靠,怎麼都能輪換著合一合眼。
現在,他們卻是在一片平地之上,無險可守。
假如揚州軍下定決心發起總攻,直接就能衝到本陣,所以易秋嫻絕不敢讓將士們輪番休息。
到了快天亮的時候,所有大涼軍將領都明白,白天的時候,揚州軍的進攻就不會如此「溫柔」了。
只要主戰場上,敵軍能清楚地看清大涼軍的布置,一定會發起狂風般的進攻,哪怕付出再大的傷亡也在所不惜。
「我們不能等了,必須要發起反擊!」
易秋嫻一邊看著天色,一邊下定決心道。
丘豹等將領只要沒有領命前進作戰,就是守在易秋嫻的身旁。
聽到她的命令,有些擔憂地道:「我們要如何反擊呢?目前對於揚州軍的布置也不清楚啊。」
易秋嫻斷然道:「我軍打得就是敵軍無備!」
「天亮之後,其實信息對於敵我兩軍是公平的,敵軍固然能看清我們的兵力部署。我軍同樣也能看清敵軍的安排呀,而且那時敵軍萬萬不會想到,我們會在天色剛亮的時候直接發起反擊,本來那應該是敵軍的準備進攻的時間。」
「而且,我們根本沒得選擇,你們想過沒有,揚州軍的正面衝鋒,我們或許不怕,但是,敵軍若是從建鄴之中調出一些投石機等重型器械,我們要如何應對?」
眾將同時色變。
說真的,大家雖然已經感覺到疲憊,不過大涼軍的素質比起揚州軍高出太多了,哪怕揚州軍真的正面衝殺過來,他們也無所畏懼。
然而,假如有大量的器械被調過來,那就真的麻煩了!
所有將領都同意,立即展開反擊,絕對不能讓按揚州軍的步調來走。
揚州軍懶洋洋地再次發起進攻。
現在,他們的將領也想明白了,在天亮之前,根本奈何不了大涼軍,就只是意思意思算了!
然而,他們也萬萬不會想到,大涼軍會在這時,選擇全力反擊!
最前面的揚州軍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就被輕鬆擊潰了!
(本章完)
7017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