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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每日都會抽出一個時辰站在海邊,望著遠方的大海出神。
佰卓站在不遠處,看著陛下的背影,心中不斷嘆息。
就在這時,一名傳令官,飛馳朝著佰卓跑了過來。
來到佰卓面面前,之後,他拿著一個密封的竹筒,雙手捧著道:「大人,八百里捷報。」
佰卓微微一愣,然後心中大喜,接過捷報道:「去領賞吧!」
「謝大人。」
傳令官拱手一拜,然後再次離開了。
陛下如今心情不佳,已經很多天沒有看到陛下笑了。
有了這份捷報,說不定能讓陛下心情好一些。
就在佰卓準備把這個好消息獻給陛下之時,又有一名傳令官跑了過來。
「大人,滇地捷報。」
這名傳令官捧著竹筒,對著佰卓一拜道。
「領賞去吧!」
佰卓心中嘖嘖稱奇,今天是什麼日子?
好事全趕到一塊來了嗎?
莫非連上蒼神明都希望陛下能夠心情大悅嗎?
「謝大人。」
傳令官十分開心的道謝一拜,然後也離開了。
佰卓看著手中的兩份捷報,臉上掛著笑意,剛走出幾步,就聽到後面又響起急促腳步聲。
頓時止住了腳步,佰卓扭頭看了看,又是一個傳令官,捧著竹筒跑了過來。
「又是哪裡的捷報?」
佰卓還沒等傳令官開口,就疑問道。
額……
這名傳令官有些懵逼,大人怎麼什麼都知道?
「回大人,是中南黑冰台傳來的密奏。」
傳令官心中不安道,因為他也不知道裡面到底是不是捷報。
「知道了,退下吧!」
聽完傳令官的話,佰卓有些失望。
雙喜臨門,已經很不錯了,本來還以為能夠三喜臨門,自然更好。
可惜,自己猜錯了。
所以,他也沒有讓這名倒霉的傳令官去領賞的心情。
「下吏告退。」
傳令官拱手一拜,然後便轉身離開了,只是心中頗有些失望,剛剛那兩個同伴可都得到了賞錢,為什麼自己沒有呢!
佰卓抱著三份竹筒,看著後面,看了半晌,確定再無傳令官過來,方才轉身朝著海邊的陛下走了過去。
「臣拜見陛下,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佰卓來到嬴政身後,立刻笑呵呵道。
原本正在出神的嬴政,回過神來,眉頭皺了皺道:「朕的蘇兒還未歸來,何喜之有?」
佰卓被嗆了一聲,笑容頓時僵硬住,只不過很快他便恢復如常,笑著道:「陛下,夜郎與滇地傳來了捷報。」
「念吧!」
嬴政神色依舊冷漠,情緒沒有絲毫變化道。
「喏。」
佰卓拿起一份捷報,解開上面繫著的黑布,大秦帝國捷報系黑色布錦,若是喪報則為白。
打開竹筒取出裡面的信紙,佰卓喜出望外道:「陛下,韓大將軍明修棧道,暗渡鰼水,鐵鎖橫江,越過婁山,引牂牁之水,倒灌於鱉邑,大敗夜郎夷。」
「斬首二萬餘眾,生擒夜郎王撒瑪。夜郎諸部皆以膽寒,盡皆投降依附大秦帝國。」
佰卓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喜不勝收道。
「嗯。」
嬴政並沒有絲毫神色波動,韓信何許人,千古人傑。
這種人一旦給他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那他便能一飛沖天。
若是區區夜郎夷都拿不下,那這位名傳千古的兵仙,可就真成了笑話。
佰卓見陛下毫無情緒波動,不由有些沮喪,很快他又麻溜的打開了滇地的捷報。
「陛下,大喜啊!滇國舉國歸降了。」
佰卓看完之後,十分震驚。
要知道這不可是結盟,而是讓人家歸降。
陳平竟然這般厲害?
別說佰卓,滿朝文武,就沒有一個人相信,誰能夠僅憑三寸不爛之舌,就能夠說服人家舉國歸降。
畢竟滇國路途遙遠,且地勢險惡,大秦帝國雖然要收服滇國並不難,可也要費一翻手腳。
「噢?」
嬴政這倒是有些意外了,陳平是有才,可對於說服滇國歸降,他並不抱什麼希望。
因為自己開出的條件可是極盡苛刻,但凡是個有為之君,都不可能會接受。
他原本就沒想過滇地能夠依附,本來是準備讓韓信打下夜郎之後,再出兵伐滇。
因為他很清楚,只有徹底打垮滇國勢力,才能利於帝國統治。
破而後立,才能獲得新生。
陳平此行本就是一個考驗,至於是死是活,那就全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若是能夠轉危為安,那便是帝國棟樑之才,歸國之後,方可委以重任。
若是死在滇地,帝國藉此出兵,也名正言順。
人才,大秦帝國最不缺的便是人才。
只有真正的奇才,才能讓自己高看一眼。
「滇王願意投降?願意讓他的女兒入宮?並放棄一切權利,安心在滇地做個貴族,安享榮華?」
嬴政看著碧波蕩漾的大海,疑問道。
「回陛下,滇王死了。」佰卓道。
「死了?」
「這陳平倒是有點手段,有意思,說來聽聽。」
嬴政來了興致,依舊望著大海,只是心思卻已經收了回來。
「滇王不願歸降,企圖拖住陳平。而滇君摩耶明面支持滇王,暗中卻聯合滇地貴族,數日前,滇王設宴款待陳平時,被滇君摩耶從背後行刺而死。」
「如今滇地親滇王一系的貴族部落皆被血洗,整個滇地都在滇君摩耶掌控之下,舉國歸降大秦,以求陛下厚待。」
佰卓神色凝重,說的是心驚肉跳。
這朝堂啊!
便是這般殘酷,一不小心,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啊!王座並不是好坐的,這天下不知道多少人盯著,惦記著。」
「不是摩耶太聰明,只怪莊興太天真。」
「想要成為真正的王者,便不能完全無保留的信任任何一個人。」
「尤其是那個永遠站在自己身後之人,說不定哪一天就會給予致命一擊。」
嬴政感慨萬千,抬頭望著蔚藍的天空。
佰卓剛開始還聽的有滋有味,可慢慢發現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當嬴政說最後一句話時,佰卓當即傻了,一顆心跌入谷底。
「陛下……臣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半點不臣之心。」
佰卓被嚇的魂魄離體,連忙跪了下去,倍感委屈,哭天喊地道。
嬴政依舊望著天空,過了良久,方才道:「起來吧!朕知道。」
「謝陛下信任。」
佰卓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忐忑不安的站了起來。
陛下這思維轉換太快了,明明是在說滇王與滇君,怎麼就能扯到自己身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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