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道聖祖 第二百一十三章 老祖宗

    「師弟，可是有什麼問題？」一旁的郜知忍不住開口問道。

    王齊停止繼續輸入靈力，地面的光影格子快速消散。

    果然，隨著自己意念變化，水靈石所在地面上光影盒子中的位置也發生了變化。

    但是，這種變化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他看不到裡面，更猜不透陣理。

    「師兄，你感受一下。」王齊把陣盤遞了過去，伸手把地上的水靈石攝到手中。

    郜知也不客氣，接過九格陣盤，馬上上手試驗。

    激發，投入一顆靈石，地上出現光影盒子……

    隨後，他的面容也變得複雜起來。

    一會後，郜知把這個陣盤遞給陳東東，也讓他感受了一次。

    「如何？」陳長老開口問道。

    「我感覺這個陣盤好像並沒有那麼簡單。」王齊說道。

    「你們呢？」陳長老轉頭問郜知和陳東東。

    二人齊齊搖頭，郜知是不知道如何開口，陳東東對於陣法只能算略有了解，更說不上來。

    「那怎麼個不簡單法？」陳長老轉頭繼續問王齊。

    「我說不上來，但是投入靈石後，靈石是如何從陣盤中飛到地上的光影盒子中？還有，地面盒子並沒有相互連接，靈石是如何在其中穿梭……」

    陳長老抬手，打斷王齊說話，「你說的是陣理。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這種陣盤，在我賢道門內，那個院司會需要這種陣盤？」

    王齊頓時愕然，確實，這種陣盤之所以叫閒陣，就是沒有攻、防、傳送、儲物等等功效，對於修士來說沒有半點作用。

    唯一能想到的，或許就是消遣。

    但是修士的時間都非常寶貴，要打坐修行，要賺取修行資源……

    怎麼可能玩這種陣盤消遣。

    但是王齊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或許每個院司都需要這種陣盤，比如在門派大比的時候，總是要抽籤的吧，這個九格陣盤標註數字，這樣就可以確定比試順序了。」

    「哈哈哈，說的不錯，果然有急智，能瞬間想到這個。你說的這個問題也確實存在，不過，那是另外一種閒陣，有很多種，一般都稱呼抽籤閒陣。

    可是，就算是大比，也是幾年一次，就算是各院司內部比試，平時也只是二人或者幾人之間，並不會有大規模的比試，自然也不需要使用抽籤陣盤。而且，一個院司，有幾個這樣的陣盤就足夠用很多年，不需要時常煉製。還有其他用處嗎？」

    王齊想了想，只能緩緩搖頭。

    「是啊，連你這樣痴心、醉心陣道的修士都想不到用處，那其他修士又如何能想到用處呢？」

    「師兄，我只是一個鍊氣弟子而已，陣脈修士並非沒有高階修士，那些金丹、元嬰修士應該能發現閒陣的不凡吧？」

    「呵呵，他們當然能發現，但是你覺得他們會把寶貴的時間花費到這種『無用』的陣盤上嗎？」

    王齊心中微微嘆息。

    「門派中的高階修士是什麼樣子，你現在也應該有所體會了，要麼不問世事，安心修行。要麼爭權奪利，每日想著如何提升自己，獲得更大好處。

    極少的幾個高階修士，面對周圍的的陰謀詭計也只能勉力招架，能有多餘的一點心思花在弟子身上，已經非常了不得了。那還有心思在這『無用』的陣法上。我賢道門中的陣院，陣脈中的閒陣，呵呵。」陳長老搖頭苦笑。

    王齊心中既難過，又憤怒，但是沒有張口，靜靜的聽著。

    「『無用』，只是閒陣陣方缺失原因之一。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剛才說的賭博。修道資源對每個修士都很重要，但是修道資源有多難以獲取，你現在應該能體會到一些。有些修士為了最快最多最省事獲得修行資源，就打起歪門邪道的主意。

    就拿這個九格陣盤來說，它可以作為一種賭具，幾個弟子做局，勾引其他幾個弟子過來賭博，修士也是人，也想著不勞而獲，自然會有弟子過來參賭，十賭九輸，十賭九奸，又怎麼可能走大運。賭博會讓這些本來就資源少的可憐的弟子更加一貧如洗。

    就算高階修士，一旦參與其中，也會損失嚴重。更有甚者，會整日沉淪其中，壞了道心，甚至一些賭輸的弟子還會鋌而走險，產生極大不安定因素。

    所以，只要是正道門派，就嚴厲打擊賭博。相應的，作為賭具的閒陣，也被很多門派禁制煉製。雖然我賢道門在現階段並沒有禁止煉製此類閒陣，但是一旦發現利用這種閒陣賭博，必然嚴懲，絕不姑息，甚至有時候還會牽扯到煉製這種閒陣的修士。你說，慢慢的，誰還會煉製閒陣，誰還敢煉製閒陣。」

    「閒陣種類應該不止這一種吧？」王齊問道。

    「當然，如九格閒陣是猜東西在哪個格子中，這類的閒陣名叫猜陣，同類的還有骰陣，就是施展後會出現一顆或者幾顆骰子。不過和凡人骰子不同的是，修士雙方賭博時候，需要對換陣盤，使用對方的陣盤來比試投出的骰子點數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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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棋陣，如凡人圍棋象棋一般，不過凡人是比試雙方所剩棋子多少，關鍵棋子是否存在。我修士不是，而是以靈力或者神識幻化棋子，在規則之內相互比拼，算是一種文斗，並不比試招式和功法，而只是比試靈力和神識。

    這種閒陣本來很好，但是有一個弊端，會讓對手知道你的靈力和神識深淺，對於每個修士來說，這都是自己的秘密，甚至關係自己身家性命，怎能隨意讓其他人知道。

    還有磨陣，顧名思義，這種陣法是磨練修士的某一種特性，或者耐力，或者定力，或者靈力。這種陣法各種各樣。最常見的是針類和球類，陣盤上面有數根細針，你要用靈力化線，穿透每一根針孔。若是小球，你要用靈力推動小球穿過陣盤中的每一處地方。

    還有觀陣、智陣……等等，種類很多，陣法更多，只是可惜，很多陣法都已經失傳。」

    說著說著，陳長老輕輕感嘆。

    王齊本來聽的滿眼神往，深深嚮往。

    但是陳長老說了失傳之後，頓時一臉遺憾，如從雲端墮入谷底。

    「師兄，這是為何，這些陣法我感覺對修士都極有用處，而且也不能用於賭博，為何會失傳？」

    「原因有二，我剛才說的這些閒陣，其實對修士的某一種特點有極強的修煉功效，但是如今修道界功法眾多，只要你去尋找，捨得花費時間和資源，一定能找到。

    而且或許是一勞永逸的。但是閒陣都要煉製成陣盤，一個陣盤能使用多久，你應該更清楚，這之間的成本，還有效用，若是讓你選，你怎麼選？或許你是陣脈修士，會選擇閒陣陣盤，但是我，我寧願選擇功法。

    其次，煉製閒陣陣盤不但需要高超的陣道境界，而且還需要特殊的靈材，每一個陣盤價格都價格不菲。

    所以，這麼多年下來，除了閒陣中的猜陣作為賭具還在各處市坊中保留不少，其他的閒陣陣方罕能見到。若是你見到，就一定要收集起來，對你的陣道境界提升有極大作用。」

    「多謝師兄，我一定會的。不知師兄可有這個九格陣盤的陣方？」王齊希冀的問道。

    「沒有。」陳長老很乾脆的回答，然後笑著說道：

    「這個九格陣盤是一個上品陣盤，在市面上算是一種不錯的陣盤，這種陣盤陣方在不少正道門派中並沒有，那你覺得陣方的擁有者會做出這種殺雞取卵的事情嗎？」

    王齊三人暗暗點頭。

    陳長老接著說道：「物以稀為貴，如今這種陣盤在市面上也並不常見，更別說陣方了。這個陣盤也是我多年前費了不小的力氣才找到。

    最近一段時間，我知道讓你整日呆在陣閣內其實並不好，但是現在張信依舊沒有抓到，你再忍耐一段時間。這個九格陣盤雖然沒有陣方，但是憑藉你的眼力和你們幾個的陣脈境界，不妨試著破解一下，或許比直接給你們陣方更有益處。

    不用擔心毀掉陣盤，若是能提高你們的陣道境界，我寧願讓你們毀百個千個陣盤。」

    王齊剛才就有感覺，猜到為何今日陳長老突然拿出閒陣。

    果然是為了防止自己外出遭到張信偷襲，心中暗暗感激。

    於是點頭笑著說道：「我們三人一定會好好試驗，摸透這個閒陣的陣理。」

    「我二人會好好配合師弟完成此事。」郜知和陳東東也明白了陳長老拿出此陣盤的緣由，馬上恭敬回答道。

    「好，三位師弟相互配合，我相信，就算破解不了這個閒陣的陣理，你們的陣道境界也會有不小的提升，若是有成，我一定為三位師弟設宴，為我陣閣賀。」陳長老高興的說道。

    「多謝師兄，定不負師兄囑託。」三人齊齊施禮說道。

    隨後，四人又聊了一些其他事情，就在夜色已深，幾人打算相互告辭的時候。

    屋門外面傳來兩道輕重不一的腳步聲。

    重的腳步眾人早已熟悉，是龐龍的，那輕的是誰？

    這麼晚了，陣閣是不會接待其他修士的，除非是和陣閣幾人熟悉的修士。

    「稟報陳長老、王副長老、郜師叔、陳師叔，監觀院外安司裴拙師叔來訪，請見諸位師叔。」

    「陳師兄，王師弟，我是裴拙，深夜造訪，冒昧打擾。呵呵。」

    屋內的幾人頓時都是滿臉驚喜，竟然是裴拙，裴拙回來了。

    陳長老和裴拙關係匪淺，旁邊的郜知更是裴拙手下，多年一起配合生死與共。

    王齊雖然只是見了裴拙一次，但是裴拙對自己的照顧，心中感激幾乎不在董暄之下。

    只有一旁的陳東東或許不認識。

    王齊趕忙上前，親自打開屋門，看著外面的二人。

    裴拙站在王齊面前，一臉風塵僕僕，法衣上甚至有幾處破損。

    王齊心中一陣感動，對方回來怕是都沒有直接回監觀院，而是直接到了陣閣這裡。

    裴拙上前，一把狠狠抱住王齊，「好兄弟，」重重拍了王齊後背幾巴掌。

    一種感動在王齊心中蔓延，也緊緊抱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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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會才緩緩放開，幾人之間相互見禮。

    王齊給裴拙介紹陳東東，陳東東心中感激。

    幾人坐下，高興的攀談。

    裴拙說了此次外出任務暫告一段落，可以在門派中休整一段時間。

    因為掛念王齊，還聽到張信的事情，所以回來後馬上就來到陣閣。

    也勸誡王齊，這段時間千萬不要隨意外出，就好好呆在陣閣內。

    外面的事情自然有監觀院的修士處理。

    還告訴郜知，一定要緊緊守在王齊身邊，千萬不能大意。

    王齊苦笑，但是也只能感激。

    幾人隨意聊了幾句，都能看出裴拙有事找王齊，於是就紛紛告辭離去。

    很快，屋中就剩下王齊裴拙二人。

    「多謝師弟，兩個月前，錢師弟和孫師弟回去後，向我展示你煉製的陣盤，效果非凡，特別是錢師弟的那個微土陣，讓我們避免了一次禍患，多謝師弟。」

    「師兄太客氣了，我的陣道水平有限，只能煉製下品二階陣盤，效用有限，實在慚愧。」

    「哪裡哪裡，師弟太過謙虛了……」

    二人相互客套一陣，裴拙的面容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今日過來，除了告誡師弟張信的事情外，還有兩件事情要和師弟講。」

    「師兄請講。」

    「那日師弟給我的器不器的手指，經過外安司其他器脈師弟研究，裡面果然是一個儲物空間，打開後，裡面確實有器不器和我賢道門內修士勾結的罪證，他們的計劃就是找尋師弟，暗害師弟。

    現在可以確認的是，這個門內的修士就是陣院的修士，但是只是一個一般的築基初期修士。陣院真正的幕後兇手早已做了安排，就算我們抓住這個築基初期修士，怕是也並沒有多大作用。所以我們外安司並沒有直接抓捕，而是一直暗中觀察，想要找到更多證據再行動。

    只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一直沒有一個結果，雖然師弟心胸寬廣，為人豁達。但侯主司重視師弟，認為還是讓我過來和師弟說說……」

    王齊馬上抬手，制止裴拙繼續講下去。

    「師兄，外安司如何做事，自有門派法度和監觀院規矩，不是我一個外人，一個小輩可以置喙的。就算我身後有爺爺，爺爺也只是一個供奉，並不是監觀院高層。

    我既然把器不器的儲物空間交給師兄，就是表達我對監觀院外安司信任，別說幾月，就是幾年，也和我沒有關係，我只需要等候就是。多謝侯主司、裴隊正告知晚輩此事，但是以後莫要如此，門派法度，萬不可破。」

    王齊十分認真說道。

    裴拙眼中露出一絲讚賞之色，也鄭重說道：「師弟說的是，有師弟這些話，我們就放心了，以後只要有結果，一定會正式告知師弟，多謝。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師弟，那日在市坊中，師弟被空中一箭偷襲，這個修士我們經過查詢，此人極有可能是玉睱盟的一個修士，名字叫養一箭，是一個金丹初期修士，手中一把金陽弓，更是上品靈器，十分厲害。雖然師弟上次次躲過他的刺殺，但是誰也不知道是否會有下一次，所以師弟以後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才是。不過我要勸師弟，雖然王供奉功法不俗，但是玉瑕盟這樣的龐然大物，現在還是不要招惹的好。師弟前途遠大，將來必然能進階金丹、元嬰，到時候再雪此恨也並不晚。」

    「養一箭。」王齊喃喃說道。

    自從回到門派後，爺爺一直沒有回來，本來有很多事情想要詢問爺爺，也只能先放在心裡。

    如今知道了這個名字，還是玉瑕盟的修士。

    賢道門內自然不可能有人能幫的了自己，只能等爺爺回來再說。

    「多謝師兄勸誡，我一定牢記心中，謹慎行事，絕不去做魯莽之事。」王齊點頭說道。

    「恩，我相信師弟。」裴拙高興的拍拍王齊肩膀說道。

    「此次過來，也不全是給師弟帶來壞消息，那我這個師兄可就沒有臉面過來見師弟了。上宗道臨宗給師弟斬殺馬權的賞賜已經下發，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給師弟送這件寶物的。」

    說著，裴拙從袖中掏出一個乳白色的盒子遞給王齊。

    王齊壓制心中激動，小心接過，「師兄，這裡面是什麼？」

    「你自己看看，絕對讓你滿意。」裴拙微笑說道。

    打開盒子，露出裡面的一個巴掌大小的倒三角整面圓弧彎曲的小盾。

    仔細看去，小盾背面是漆黑色，內側是金色，邊緣處有三種顏色，漆黑、褐色、金色。

    小盾背面滿是花紋，但是王齊仔細看去，這些可不是一般花紋，全部都是陣紋，沒有一條是多餘的。

    這些陣紋相互交錯鉤連，宛如一副烈陽圖案。

    輕輕拿起小盾，注入靈力，小盾瞬間飛起，樹立在王齊身前。

    隨手掐動法訣，小盾圍繞身體四周旋轉，不斷變大變小。

    感受到小盾上那種輕盈但很是堅固，王齊心中更是歡喜。

    收起靈力，小盾瞬間變小，竟然從巴掌大小變得只有指甲大小。

    看著掌心中這一點點大的小盾，王齊笑著連連讚嘆。

    「師弟感覺如何？」裴拙問道。

    「不愧是陣脈元嬰修士煉製，大出意料，遠超我之想像，多謝師兄。」王齊感激說道。

    「這是你應得的，不用感謝我。不過你確實該感謝一人。」

    「是誰？」

    「道臨宗副長老，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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