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的下落,我想了很多種,但都被否決。
按理說這口井上面的棺槨里,最上面的一層,就應是巫師最後的歸宿。他如果死了,就應該躺在裡面,但並沒有發現屍體,很可能巫師已經逃脫。
這麼說,如果我們這兒是巫師休憩的地方,那麼最有可能,這兒還有一條通往上方墓室的路徑。
我想了一會,說道:「巫師大概已經逃走!」
「錯了!」二大爺搖頭道:「巫師早就死了。」
我愕然的望著他,看他胸有成竹,不禁疑惑起來,猴子驚問道:「沒發現屍骨,怎麼能證明巫師死了。」
二大爺又掏出旱菸,裝菸絲點火一氣呵成,吧嗒吧嗒抽了兩口,這才說道:「你們沒有想過,那具護燈人屍骨和士兵的屍骨,為什麼保存的完好無損?按照血紅巨龍的兇殘程度,連骨頭有可能嚼碎。」
「我想過。」我說道:「我認為是一種毒藥。那些紅巨龍對這種毒藥先天懼怕,所以不敢吞食他們的屍身。」
「接近了。」二大爺說道:「我觀察過,那間墓室確實有極強的毒藥,雖然經過了幾百年,毒性早就揮發乾淨,但是四面牆壁上被腐蝕的痕跡很明顯,那就是一種極為厲害的毒藥。」
我想起當時看到墓室周圍石頭有風化的痕跡,當時沒有深思,現在看來果然是被毒藥侵襲所致。
猴子問道:「使用毒藥的人是巫師,還是護燈人?」
「據我推斷,是護燈人。」二大爺想了想,說道:「因為這位護燈人既然會使用『古泉鎮煞』之術,看來技藝非同一般,即便是落入巫師陷阱被抓住,懸掛在墓室半空,他也有能力殺死士兵。」
二大爺給菸袋鍋子填上菸絲,一邊點火一邊說道:「據我所知,護燈人因為天生具有陰陽眼,會經常性的頭疼。他們有一種特製的藥物,原來是為了治療頭痛,如果添加上毒砂雄黃,立刻就是一種烈性毒藥。」
「所以……」二大爺說道這裡拖長音調,「護燈人臨死的時候把巫師也毒殺了。由於毒性太猛,血紅巨龍也不敢逼近,從而讓他們的屍體完整保存下來。」
「但是我們並沒有發現巫師的屍體。」我問道。
「巫師大概臨死的時候想爬進棺槨,可惜他沒能支撐到就死了。」二大爺說道。
我忽然全明白了,劉豫鑄造了陰兵鬼符,巫師卻用夜哭狼來做實驗,想控制它們,使夜哭狼成為守陵的陰兵。
由於巫師每次出現都帶著青銅面具,披著黑袍,所以夜哭狼天生對此感到恐懼,而且也十分痛恨。留在它們腦袋上的陰兵鬼符,就是痛苦印記。不過巫師最後還是失敗了,沒有成功的把夜哭狼訓練成守陵的陰兵。
護燈人的出現,讓巫師生平第一次遇到可怕的對手,劉豫墓中那些精巧的機關,玄之又玄的棺槨,就是出自護燈人之手。
在巫師緊鑼密鼓培育不死蟾王,訓話夜哭狼的時候,護燈人也在構築墓室機關,他們應該早就交過手,在劉豫入葬之後,護燈人進入墓室,不小心遭到巫師偷襲,墮入陷阱,臨死之際發出劇毒,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把經過大致的說了一遍,二大爺說了句「兔崽子長大了。」
猴子聞言,故作深沉的嘆息一聲,看著二大爺眼睛,一本正經說道:「兔崽子長大了,您老的泡妞大法終於有用武之地了。」
誰知二大爺竟然毫不臉紅的點點頭,也一本正經說道:「泡我們的妞,讓他人無妞可泡。」
這時我忽然想起,既然巫師能夠在墓道隨便出入,這兒必然有一條通往上面的捷徑,可眼看這兒已經到了頂頭,根本沒有其他的出口。
我抽出短刀,用刀柄在牆壁上敲擊,從刀柄上傳來的震感,以及敲擊牆壁發出的聲音來判斷,看看牆壁後面有沒有空洞的地方,如果有,就說明是一條暗道。
可惜敲擊了好一陣子,都沒有任何異常的發現,猴子直埋怨我不把寶刀當寶貝,反而當錘子使用,萬一寶石磕掉損失就大了。
我倒是沒想到這層,聽他一說,無所謂的說道:「這又不是咱們的寶貝,磕掉了說明咱們沒這份財運。」說著看了一眼刀柄,發現上面的寶石還在,暗暗鬆口氣。
這件儲藏室裡面的白骨成堆,我們也沒有人願意搬動,看看暗道是不是藏在這些骨架後面。不過我想沒有人會費這麼大勁,每次出入都把白骨壘起來擋住暗道,就放棄了搬開白骨的打算。
除了地上這些白骨,我們頭頂一條橫貫洞壁的大鐵鏈上,也吊了許多具無頭白骨。我一不小心撞在上面,嘩啦啦一陣亂響,白骨亂紛紛的掉落一地。
我以為上面可能藏有暗道,就用手電朝上方照射,也沒有任何發現,跟大家商量一下,就出了儲藏室。
那間放著文房四寶的洞**,再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發現,幾口大木頭箱子也已經腐朽,木頭渣滓落了一地,裡面裝著一些爐灰一般的東西,仔細看還能發現植物的根莖,想來應該是巫師用來煉藥的原料。
猴子翻檢了半天,沒有再找到值錢的文物,胡言亂語道:「一個窮酸巫師,死的不亦快哉!」我低聲對他說:「你這引用古文,跟二大爺的泡妞神技半斤八兩。」猴子一本正經道:「不是該一時瑜亮嘛。」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二大爺對我們兩人的嘀嘀咕咕見慣不驚,只管尋找我們假想中的那條暗道,功夫不負有心,他果然在最外面那個洞裡發現了暗道。
聽到他叫喚,我和猴子慌忙跑出去,只見他踏在石床上,頭頂幾乎觸及到洞頂,在他頭上,一個圓形洞口出現在我們眼前。
我一看立刻埋怨自己大意,這間洞內看樣子似乎是專門儲藏食物,但是放這麼一個石床,顯得不倫不類。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這細小的差異之處被二大爺捕捉到,於是他發現了暗道。
我們挨個爬上去,發現暗道邊緣磨得十分光滑,顯然有人經常通過。這個暗道更小,僅容一人通過,看起來像是人工開鑿。
前行數米,忽然出現一扇石門。走在最前面的二大爺沒有費多大功夫就打開了,然後立即從洞口湧進來一股冷氣。
這股氣流很熟悉,跟井中的味道一樣,是地下河蒸騰起來的水氣。幸虧二大爺身手矯捷,而且行事謹慎,如果讓猴子開門,或許會一頭扎進井底。
二大爺退開,讓我和猴子過去,輪換著看看。我先過去,把頭伸到井內,臉上被水氣侵襲,立刻感到寒冷刺骨,但頭腦卻十分清醒。
從這兒觀看,井上井下都是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我想這兒應該就是張玄摔下去的地方,也是陶雙月下到地下河的地方。
不用說,井上就直通我們發現石匣子的那間墓室。
猴子看了會,說黑燈瞎火啥也看不清,手電也照不出名堂,於是我們重新回到原來的洞口,打算抓著陶瓷管道爬上去。
我先朝上面喊了一聲,聽到冷曉曦的回應,退到洞裡,讓二大爺先上去。
二大爺老當益壯,而且也大有當仁不讓的勇氣,率先上去,不一會就在上面朝我們喊叫,讓我和猴子上去。
我說猴子你先,猴子上下看了看,也不推辭,抱著陶瓷管道就朝上面爬了起來。
就在這時,我聽到陶瓷管道上面傳來擦擦的響聲,就像是某種動物尖利的爪子滑動管道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