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些話起了作用,更應該一鼓作氣騙他們離開這兒,否則二大爺等人一直躲在陰冷的墓室,時間長了怕身體吃不消。
再說我也對「蝕骨牆」感到陣陣後怕,此刻在陽光底下,想著黑暗中的事情,慶幸我還活著。
半紅棗站起身,在地上跺跺腳活動活動筋骨,突然說道:「你別忽悠我們,我不知道『蝕骨牆』也還聽過『鬼刮骨』,沒你說的那麼可怕。你不了解我老董,我只要看中的古墓,從來沒有放棄過。」
「二爺,咱們回去吧!自從進了這個墓里,我老是覺得我可能出不去了,除了見到燈光,看到任何東西都心驚肉跳。」小蛋跟在半紅棗身後,不斷說著。
我正好不想跟這老狐狸正面交鋒,眼看小蛋插嘴,就把準備說的話咽了回去。
「不用害怕。」半紅棗安慰道:「爺既然能把你帶來,就能把你帶回去。」然後他轉向我,眯著眼說道:「小夏,你放心,我老董在道上雖然名氣不好,人人說我手黑,但是我知道摸金倒斗只為求財,不得已我也不會傷害任何人。你只要幫助我們打開劉豫藏寶,而且對此事守口如瓶,我保證不會傷你一根汗毛。」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口氣很是柔和,一點也沒有傳言中那兇狠毒辣的模樣,而且他的目光就像一個慈祥的老者,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劉豫盜挖北宋皇陵,其中珍寶不可勝數,隨便摸上幾件,就夠你們兩個過上好日子,也不用跟著考古隊,干那給人數錢的勾當。」
我想他是在對我威逼不成,改為利誘,他們這些人不就擅長這套嗎?我想著,說道:「在兩個小時之內打開劉豫藏寶,我認為不現實。以我們的工具設備,根本不可能做到。」
「你沒有破解「鬼刮骨」的辦法?」他問道。
我苦笑道:「我們是考古隊,不是摸金校尉。這邪乎的陵墓設計,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一般來說,我們考古發掘,都是採用大揭頂的方式。這鑿山為陵的古墓,我真沒有任何經驗。」
這時絡腮鬍忽然說道:「癢死了!」然後用手不斷抓撓臉頰四肢等部位。
我看他撓的地方恰好是在出現過菌斑的皮膚上,心中一驚,同時也感到自己身上發癢,再一看猴子,他也在不斷抓撓脖子後面。
我想,這才是「鬼刮骨」真正的來歷。
一般中了這種毒氣之後,菌斑會不斷生長,繼而開始發癢,等到毒氣侵襲到皮膚之內,人就會奇癢難耐,不由自主就要用手抓撓。這時候皮膚從外表看起來正常,內里的皮肉卻已經開始腐爛,一抓一撓,皮肉就會成片掉落,直到露出骨頭。
我們雖然及時的用陽光殺死了皮膚上的菌斑,但是皮膚已經受到輕微感染,所以這種症狀還會持續一段時間。
我正想著如何引開他們,這時候突然有了主意。
眼看半紅棗也開始用手抓撓發癢的部位,我急忙說道:「這是殘留在皮膚上的毒氣,我們要馬上用清水洗去,這樣才能徹底殺死菌斑。」
絡腮鬍在臉上胡亂的撓著,跳腳說道:「二舅,山腳下有條河,咱們趕緊下去。」
半紅棗猶豫了一下,不甘心朝墓道那邊望一眼,嘆了口氣,命令大家順著原路返回。
老耿和老三在前領路,半紅棗絡腮鬍押尾,我和猴子夾在中間,隨走隨停。老耿身手敏捷,一邊把攀岩索拴牢靠,一邊提醒後面人小心,就這樣我們很快下到懸崖下方,腳踏在山石上,這樣再走了幾個小時,終於看到了那條河流。
這時候,皮膚發癢的感覺依舊不斷襲來,我們個個走得疲累不堪,這雙重的折磨幾乎能使人崩潰,半山腰經常能聽到絡腮鬍憤怒的咒罵聲。
一路上,身上的鑽心的癢,這時候大家都不用手撓了,改用手掌拍擊,可是這種方法也沒多少效果,拍打身體的疼痛根本無法壓制住這股奇癢。
離那條河越來越近了,已經能聽到河水嘩嘩的響聲,這時候大家都撒開腳丫子能跑多塊跑多快,簡直個個都是百米衝刺的最佳選手。
看到清澈的河水,還沒走到岸邊就開始脫-掉-衣服,個個又像是游泳健將一般噗通噗通跳到水裡。
我原本想趁著這個時候和猴子逃跑,誰知道我們過去後,半紅棗並不急於下河,反而把絡腮鬍等人丟到岸邊的槍支撿到一塊,然後一屁股坐了上去,說你們下去。
我本來打算搶兩支槍,誰知老耿早有準備,等到半紅棗過來,他把手裡頭的突擊步槍交給他,然後才迫不及待跳下水裡。
媽的,這兩個老狐狸配合默契,早就防備我們會搶槍逃跑,我只能對猴子無奈的笑了笑,然後也跳了下去。
河水清涼,一旦漫過皮膚,身上那股奇癢的感覺立刻被驅散乾淨。我把整個腦袋都浸在水中,在水底下看到猴子憋著氣潛水,恍惚又回到我們小時候摸魚時的情景,一瞬間真感覺如同是在做夢。
猴子在水面露出腦袋,游到我身邊,低聲說;「大俠,千萬不能跑。」我一愣,聽他繼續說道:「我下了水就後悔了。我摸的那些寶貝全在口袋裡裝著。」
我恍然大悟,原來猴子是擔心這個,正想問他命重要還是錢重要,卻見他隨便在臉上抹了幾把,迅速爬到岸上。
他摸到的那些東西都在衣服口袋裡,我也想起那把破邪短刀也被我放在岸上,朝那邊望一眼,猴子正在穿衣,半紅棗掃視河面,手裡握著突擊步槍,我看了看河水,心想我們逃跑幾率不大,倒是被打死的可能大,於是就放棄了逃跑的打算。
半紅棗超強的耐性讓我暗暗欽佩,能忍受這般奇癢,我想這是個幹大事的人,可惜沒走正道,摸金倒斗也沒什麼技術,只有一股狠勁,對自己狠,對別人狠,是個硬茬子,栽倒他的手上,我無話可說。
老耿和老三上來後,半紅棗才下了河,我聽到絡腮鬍大聲說著,身上不癢了,感謝河神,然後又說大點野味換換胃口,整天吃乾糧胃裡頭疼的慌。
這時半紅棗距離我不到兩米,我突然有些激動,我覺得自己水性不錯,想著要上前制服他,這夥人一定不敢開槍,那樣我和猴子就可以逃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