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哥?」
洪峰也喊了一句,可憐巴巴的看著我。om
「知道李芮家住哪嗎?」我問道。
「知道!」
老洪點點頭,說他找過李芮父母,還想給他們一筆錢,可惜他們沒要。
「多少?」我問道。
老洪伸出一個巴掌說道:「五十萬!」
從父母看兒女,李芮的父母能拒絕五十萬,那李芮也不是那種為了錢賣自己的人,她應該是單純的想要和洪峰在一起,這樣就麻煩了。
如果是為了錢而死的,那多多少少還可以談條件,可不愛錢,只愛洪峰,那明顯是要把洪峰帶下去。
「走吧,帶我去李芮出事的地方看看!」我想了想說道。
「啊?」
洪峰一聽就痿了,向後縮了縮。
「你不去。要是還有東西找來,我可幫不了你!」我冷冷的說道。
「去!」
老洪替他做了決定,根本不容他拒絕。
李芮是在她自己的出租屋內自殺的,割腕,自打她死。那間房子便徹底空了下來。
安北市只是一個三線小城市,地方下,消息便傳的快,保守估計,那間房子幾年之內都沒人敢租。
所以當老洪給房東打電話說要租房,房東問都沒問,便答應下來,很快送來了鑰匙。
租房在一個筒子樓內,一室一廳一衛,李芮是在衛生間割腕的。地面雖然清理的很乾淨,可我還能夠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仔細檢查了一遍,什麼也沒發現。
「屍體火化七天了吧?」我問道。
「對!」
老洪點點頭,說李芮死後第四天,屍體火化,她父母也沒想訛錢,只是不想和他們姓洪的扯上關係。
「她媽說了,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洪峰小聲嘟囔了一句。
我揉了揉眉心,越發覺得李家不錯,李芮這個姑娘也挺好的,唯一的毛病就是太過於偏執。
可惜的是,她碰到了洪峰。
「入土了嗎?」我又問道。
「入了!」
老洪點點頭,說這點最奇怪,雖然李芮是自殺的,可前幾天根本沒出事,一切都很正常。
「墓地還是我們幫著找人買的,便宜一半呢,不過沒告訴李芮她父母!」洪峰在旁邊添了一句。
如果真的是這樣,洪家的善後工作做得還算不錯,李家也沒想找他們的麻煩,按說入土之後,不應該出太大的問題啊!
「之前找的那幾家看的時候也說了,按理說這樣不應該出問題,可不但出了,好想要小峰的命!」老洪愁眉苦臉的說道。
說完。他指了指洪峰又道:「那幾家一看到小峰肩膀那兩個嬰靈就縮了,說什麼他們處理不了!」
這樣說很正常,橫死的、有怨氣的,都是比較難處理的,而最難處理的無疑是嬰靈。大部分看事的如果碰到了嬰靈,都不會管。
「帶我去墓地看看!」
我看了一眼時間,距離天黑還有幾個小時,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查清楚,恐怕天黑之後更難了。
到了墓地。我繞著墓碑轉了轉,在墓碑前點了三炷香,又燒了幾張黃紙,十分鐘後,我指著那三炷香問道:「看出什麼了嗎?」
「人怕三長兩短,香怕兩短一長,這三炷香燒的很整齊,是不是說我沒事了?」洪峰看了半天,臉上出現一抹喜色。
「滾蛋!」
老洪罵了一句,湊到我跟前問道:「小樂。是不是有不對的地方?」
「割腕自殺而死,肚子裡面還懷了孩子,這等於是一屍兩命,你認為李芮有沒有怨氣?」我問道。
「有!」兩人同時點頭。
「自打入土後,便一直纏著小峰。是不是?」我又問道。
兩人再次點頭。
「那你們認為她的墳墓一點陰怨之氣都沒有,正常嗎?」我繼續問道。
「不正常!」
老洪的臉刷的白了,洪峰也害怕了,在那苦著臉看著我。
「明白告訴你吧,那四家不是看不出來,是不想趟這裡面的渾水!」
我感覺頭有點疼,我有種預感,這次很可能又被坑了,李芮的自殺不簡單,我懷疑這下面埋的根本就不是她。
墳墓是什麼?
是家,是安息之地,骨灰埋下去,就好比是戶口本落了戶,輕易不得改動。
可這下面,一點李芮的氣息都沒有,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下面埋得不時李芮。
「走吧,去火葬場!」
我嘆了一口氣,如果墳墓下面的骨灰不是李芮的,那唯一可能出錯的環節便是火葬場。
按照火花流程,屍體火化完成後,家屬會撿骨,將骨灰收攏到骨灰盒內,然後由家屬抱著,一直到入土。
這個過程中。家屬根本不會放開骨灰盒,那麼出現問題的環節只有兩個,一是骨灰埋入後被人盜了出去,二是火化環節出了問題,火化的不是李芮的屍體。
墓碑的入口我剛剛檢查了。根本沒有動土的痕跡,排除了骨灰被盜走的嫌疑,那麼只剩下一個環節了,火化出了問題。
路上,我把猜測說出後。老洪眼睛都紅了,罵道:「一定是老陳那個老王八犢子!」
老陳是火葬場的火化工,火化一般都由他負責,如果在身體上做手腳,他是最有可能的。
「不一定!」
我搖搖頭,各地的火葬場布局都是大同小異,火花間一共就那麼大一點地方,根本就無法藏屍。
而且火葬場每天的作息是固定的,八點開工,自打開工後,基本上不會歇爐,火化爐會運作一上午。
屍體火化都是在上午,沒有下午,因為過午不下葬,意思是過了中午十二點。便不能下葬,這個習俗傳承了一千多年。
老洪也說,李芮是第一個火化的,在她的後面,還有人排隊,火化工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掉包換屍體。
如果是這樣的話,有機會掉包換屍體的只有保安。
「火葬場沒保安,只是安排了一個打更的老頭,姓張,我也認識!」
我和老洪把推測說出後,老洪遲疑了一下,把知道的說了出來。
「怎麼,那個老張你認識?」
我注意到了老洪有點不對,問道。
老洪想了想,說他和老張不止認識。以前還是同事。
「我以前也是火葬場的,後來出來單幹了!」老洪想了想說道。
我點了點頭,怪不得老洪吃得開,死人錢賺的風生水起,原來有這樣一層關係。
按照他的說法。老張一輩子沒結婚,一直在火葬場,幾個位置都幹過,現在負責打更和看停屍間。
如果說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屍體弄走,老張是最值得懷疑的。
「你是說。老張在背後搞小峰?」
說到最後,老洪眼睛一瞪問道。
「還不確定!」
我嘴上這麼說,可心裏面已經認定了就是那個老張,整個火葬場就他一個打更的,即便不是他。他也脫不了關係。
到了火葬場之後,老洪打了兩個電話,開始聯繫人。
十分鐘後,老洪下車,我跟著他進了一棟二層的小樓。是火葬場的辦公大廳。
進去後走拐上樓,老洪徑直向著二樓最裡面走去,那裡是老張的休息室。
來到休息室的門口,老洪一腳踹開門,罵道:「張禿子。老子哪得罪你了,你這麼害老子?」
一句話剛罵完,便愣在了那裡,洪峰更是繞到了我身後,抓著我的衣服發抖。
我把愣住的老洪拉到一邊走了進去,也明白了,為何老洪會愣住,老張好像死了。
他躺在床上大張著嘴,眼睛圓睜著,嘴唇烏青,身體沒有一絲起伏,好似早已經死了。
「爸,怎麼死了?」洪峰打破了沉默,帶著一絲哭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