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爾局長站在危險品管理局的門口迎接他的「英雄」們回家,盧卡爾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他更是不吝嗇的給了對方一個擁抱!
「做得好,我聽說了現場的情況,你處理得很好,特別是你最後提及了關於獎勵的事情!」
在這個人均窮人,但人均富有的年代裡,舉報一個酒吧帶來的利潤會讓人們發瘋!
即便是那些酒鬼,他們也一樣會因為需要錢去舉報酒吧。
只要酒吧還存在,他們有地方喝酒,他們就不可能買不到酒。
但如果反過來,整個城市都是酒吧,可他們卻沒有錢,這才會讓他們買不到酒。
有了錢,什麼買不到?
隨著明天新聞的發酵,他相信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舉報酒吧。
一行人進了大廳,值班的特工們紛紛起身鼓掌,又是一起「大偵破」,案值上萬的酒吧案在這個時候非常的亮眼。
也許它以後可能不那麼的令人難以想像,但在這個時候,它絕對是震撼性的。
在聽完更直接的報告後,戴爾局長就讓他們都去休息,此時已經是深夜了。
至於那些被抓回來的酒保什麼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會有人拿著保釋金過來把他們帶走。
這座城市的司法體系已經爛透了,明明法官們知道不應該批准他們的保釋,但這些收了黑錢的法官依舊會違背他們的工作原則,所以戴爾局長沒有對這部分人有什麼交代。
他們在戴爾局長的眼中也就相當於是一些現金!
不過盧卡爾並沒有去睡覺,他還要去和酒保好好的聊聊。
酒保剛坐下,就有兩名特工讓他出來,「盧卡爾要見你。」
周圍又有一些人站了起來,而他們這個動作直接驚動了門外的兩名特工,他們直接把手按在了槍套上,並且有些緊張的退後,「蹲下,都蹲下,不然我就要射擊了!」
現場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但令人感覺到奇怪的是,這兩名特工明明知道關上鐵門就能阻止這一切,但他們就是沒有關門。
酒保抬起雙手,「他們最多打我一頓,別亂來,有人會為我們做主。」
這句話讓其他年輕人又緩緩的蹲了回去,他們中的一些人目光死死的盯著監舍外的兩名特工,似乎是要把他們的樣子完全的記下來。
他舉著雙手表示自己是無害的,慢慢的走出了監舍。
藍斯給他們進行過一些簡短的培訓,告訴他們在警察局裡,或者在其他執法機構中應該如何「配合」執法機構對他們進行審問。
包括告訴了他們,這些執法者會使用怎樣的方式來「誘殺」他們,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要讓這些執法者找到藉口對他們扣動扳機。
如果他們有人越過了那個鐵門,那麼兩名特工就算開槍把他們都殺了,法官也不會站在他們那邊。
所以最正確的做法,就是別上當,等他們的羈押狀態解除之後,他們離開了這,他們就可以做很多事了。
雙手抱頭的酒保被戴上了背銬,被推搡著來到了一間審訊室中。
盧卡爾剛點了香菸,他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椅子,示意酒保坐在那。
酒保走到那坐下,滿臉的無所吊謂。
「你的Boss是誰?」,盧卡爾問道。
雖然他知道很大概率問不出任何的結果,但他還是想要嘗試一下。
他不喜歡藍斯,不喜歡藍斯作弄自己,也不喜歡藍斯那天對他說的那些話,甚至讓他對自己的正義感產生了質疑!
他想把藍斯抓進來,讓他感受一下,自己的正義是否閃耀,是否鋒利,是否貫徹到底!
酒保歪著頭,不說話。
盧卡爾嗤笑了一聲,他叼著煙站起來,把外套脫了下來,掛在衣架上。
一件灰色小格子馬甲和白色的襯衫,非常時尚常見的著裝。
他還把手錶卸了下來,裝進了衣服的口袋裡,然後解開了袖口的扣子。
「知道嗎?」
「我來這之前是金港城城市警察局刑案組的,我每天接觸的都是窮凶極惡的罪犯。」
「他們中大多數人犯過的從惡劣程度上來說,最低的,都是殺人。」
「但他們最終都會告訴我我想知道的,而你」
他走到酒保面前,捋起的袖子下是毛茸茸的胳膊,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酒保,「站起來。」
酒保站了起來,就在他站起來的那一刻,盧卡爾一個勾拳打在了酒保的肚子上,酒保哐當一下子倒在了桌子上
二十多分鐘後,酒保就像是一隻死狗那樣被拖回了監舍里,年輕人們都圍了上去。
萬幸的是,他的生命似乎沒有什麼危險。
另外一邊,盧卡爾輕微喘著氣,他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這個硬骨頭讓他感覺到不好弄,最近這些人比以前那些罪犯的骨頭硬了不少,或者說藍斯的手下都是這樣,都是硬骨頭,也不知道藍斯給他們灌輸了什麼思想。
負責關押這些人的特工站在門口忍不住抱怨,「那只是一個年輕人」,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尿漬,那個年輕人被他打得小便失禁。
盧卡爾似乎不像是在審訊,他就是在藉助審訊的名義,發泄內心中的負面情緒。
此時他發泄得滿意了,腦子又開始恢復正常了。
不過他不會承認他這麼做僅僅是想要把藍斯給他的難堪,都發泄在他的人身上,他強調道,「哪怕他剛成年,那也是一個罪犯!」
負責這邊工作的特工舉起了雙手,「無意冒犯。」,說著搖頭轉身。
雖然國會允許他們在抓捕私酒販子的過程中使用武器,也允許他們製造傷亡,但只是一個酒保而已。
盧卡爾瞥了一眼地上那一灘黃色的水漬,罵了一句「法克」,然後披上外套走了。
會有人來處理這裡的情況,至於他留在這裡的筆錄本?
上面一個字都沒有,他沒必要帶它離開。
現在,在經歷過一段時間的精神亢奮,並且練了一會拳擊後,他累了,他需要睡一覺了。
危險品管理局後面就是宿舍,甚至是局長辦公室,以及高級特工辦公室里都有休息室。
這個部門的「規格」很高,國會方面允許他們這些中高層的辦公室里有休息室。
躺在小床上,盧卡爾想到明天早上的新聞,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
甚至是在夢鄉中,他都是笑著睡的,他夢到了自己成為了邪惡的克星
四點鐘,幾輛車緩緩的停在了危險品管理局大門邊,隨後有些人從車裡下來。
其中一個年輕人熟練的撬開了路燈底座上的卡片,掏出了開關,關掉了路燈。
門口一側的路燈閃爍了兩下關閉了,負責在門口值班的特工只是張望了一下,就收回了目光,繼續依靠著椅子打著瞌睡。
等一切都重新安靜下來之後,那個年輕人迅速的爬到了路燈上,然後下面的人丟上來一根繩子,他在路燈的燈臂上繞了兩圈後又丟了下去。
沒多久,一個搖搖晃晃的東西被懸掛著吊了起來
五點鐘,幾乎所有金港城的報社,一些知名記者,都被電話騷擾了,騷擾的內容是危險品管理局門口有大新聞,如果去遲了,他們就看不到了!
無論那些報社是否相信這一點,他們都安排了記者趕緊過去採訪,那些知名記者在新聞上的敏感性更高一些,他們立刻就聯想到了這段時間危險品管理局的封查行動。
這可能是那些幫派,本地人,對危險品管理局的一次「反擊」。
五點十分,已經接近夏令時的金港城已經關閉了路燈,不過光線也開始變得更亮一些。
危險品管理局的門外,出現了大量的記者,一開始時門衛的確被驚動了,但當他發現是記者時,又沒有留意太多。
因為昨天晚上戴爾局長和他說過,今天肯定會有很多記者來訪,畢竟他們對昨天晚上的收穫,以及是否能夠兌現那兩千七百五十塊錢感興趣。
戴爾局長還特意吩咐了,不要讓這些記者進入危險品管理局,擾亂了這裡的工作秩序。
六點多,整個金港城的天空都在新生的太陽的光線下變得明亮起來,眯了一會的門衛耳邊不斷發出噪雜的討論聲,他一個機靈睜開了眼睛。
門口的那些記者還沒有離開,他有點佩服這些記者,天不亮就來了,為的就是頭版頭條。
他突然非常感謝聯邦政府,給他安排了這樣一份工作。
不會被曬著,也不會被凍著,不需要到處跑,只需要坐在這,不讓一些人溜進去
他整理了一下著裝,來到了門口,他本以為記者們會湧上來,但他卻發現,那些記者的目標,似乎並不是這裡。
高聳的院牆擋住了他的視線,他走到了大鐵門邊朝著記者匯聚的地方張望了一眼,一瞬間就有些腿發軟差點站不住!
他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值班室,撥通了戴爾局長辦公室的電話
此時的戴爾局長其實也到了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地步。
辦公辦公室的枕頭睡起來非常的不舒服,一晚上讓他翻來覆去,醒一會,睡一會,以後能不在這裡休息,還是不在這裡休息。
滴鈴鈴鈴的電話鈴聲在第一聲響起時,他就已經醒了。
他拍了拍臉頰,慢慢坐起來,等它又響了兩聲,才提起他。
「局長,我是門衛處,出事了」
七八分鐘後,大批特工從辦公大樓里走出來,此時天已經完全放亮。
記者們見到戴爾局長出來,掉轉頭就開始湧向他,周圍的特工幫他排空了前進的道路,讓他看到了門口路燈上懸掛著的那具屍體。
把屍體掛上去的人似乎還很貼心的在這具屍體的胸口上,寫上了「告密者」的字樣
看到這一幕的他,終於忍不住,一句「法克」張口而出,許多記者激動得不能自已,他們的聲音變得更大了!
「戴爾局長,這是否是黑幫對你們之前執法行為的挑釁?」
「戴爾局長,為什麼告密者會被懸掛在這,是不是你們內部有人泄露了告密者的身份信息?」
「戴爾局長,你如何確保其他告密者的安全」
盧卡爾也披著衣服快速來到了這,他看著懸掛著的屍體,同樣臉色鐵青,一腳把腳邊擺放著的三角牌踢飛出去!
就在戴爾局長打算讓人先把屍體弄下來的時候,突然,來了好幾輛警車。
警察們阻止了他們的動作,這也讓現場的氣氛有些僵硬,可記者們卻興奮得快要高潮了,他們不斷拍攝著,現場被鎂光燈點亮得猶如白天!
「這個人可能是我們的線人,而且他被懸掛在這對我們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先讓人把他放下來。」,戴爾局長面色不善的看著眼前這個阻止了自己的傢伙。
這個傢伙是市中心分局的分局長,盧卡爾以前和對方打過交道。
不過他一點面子都沒有給戴爾局長,「這是案發現場,可能有大量的證據遺留在這根路燈上。」
「在我們採集完證據之前,任何人都不能破壞現場,現在,請你們立刻離開。」
分局長一點都沒有留情面,並且強調道,「發生在金港城內的刑事案件,都由我們警察局接手。」
這的確不是戴爾局長的職權範圍之內的事情,他沒有理解干涉另外一個執法部門的執法工作,並且這份工作和危險品管理局沒有絲毫有接觸的內容。
哪怕是這個人胸口寫著告密者,也沒有證據表明他就是之前一些酒吧被端的告密者之一。
所以這個案子,只能警方來做。
看著那些警察開始清空路燈周圍的地面,開始尋找根本不存在的腳印和指紋,戴爾局長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他會知道,危險品管理局要出名了,他也要出名了,但絕對不是什麼好名聲!
可他對此又毫無辦法,他不讓別人插手他們的工作,自然別人也不會讓他插手別人的工作。
「你們最好找得仔細點,別遺漏任何一丁點線索!」,戴爾局長說的話仿佛是從牙齒縫隙中擠出來的,他轉身朝著院子裡走去,「我們走。」
分局局長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他其實知道是誰做的,但他不會說,也不會動手。
這不是執法者和犯罪集團之間的矛盾,是本地人和外地人之間的矛盾,它升華了!
最終,警方還是弄清楚了這具屍體是誰。
他叫羅布,因為泄密被殺,他的眼睛和舌頭分別被他握在自己的左手和右手中,傷口也被人用線封了起來。
這和帝國神話中的一則神話故事內容相似,一名泄密者泄露了一些情報,導致原本應該獲勝的戰爭遭遇了慘敗。
英雄和神剝奪了他看和說的能力,讓他永遠墜入黑暗和禁語的地獄之中
不過他們搜集證據和線索的速度太慢了,以至於幾乎整個城市的人們都知道了這件事。
更重要的是,很多報紙,包括《今日金港》甚至是《潮報》,都在五點多就改了頭版頭條。
市長起來後來到了餐廳中,家人已經準備好了早餐,他吃完早餐之後還有三十分鐘的自由時間,然後才會去上班。
不過他剛坐下,貼身秘書就送了一份報紙過來,「你最好看看這個。」
市長瞥了一眼手中的報紙,三兩口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去,然後擦了擦手,攤開了它。
頭版幾乎一半的幅面都被一張相片占據,路燈最左側,以及那個懸掛著的屍體占據了相片三分之一的篇幅,剩下的就是危險品管理局的大門,以及正在打瞌睡的門衛。
他們用加粗的字體給了人們一個讓人不安的標題——《誰殺死了告密者》
這是一個很高級的標題,他給人們留下了很多遐想的空間,它像是在問誰是兇手,但更多的還是在提醒人們,是誰製造了這一切的發生!
看上去好像他們只是在說新聞,可市長卻能夠感受到,這是本地人對一些「叛徒」的警告,他們在利用這件事,做文章。
聰明的政治勢力之間的交手,有跡可循,但痕跡不會太重,特別是這種面向民眾的。
他們不可能站起來高呼,「本地人都要站在我們這邊,誰做了蠢事我們就殺誰。」
但他們可以用這種方法,讓人們明白,告密者不只是沒有好下場那麼簡單!
這篇新聞破壞了市長的好心情,他只吃了一小口麵包,但現在,他什麼都吃不下去。
他直接去了書房,本想給戴爾局長打電話,但又把提起的話筒放了下去。
打電話有什麼意義?
事情已經發生了!
不過他最後還是提起了話筒。
「誰做的?」
戴爾局長此時也頗為頭疼,他本以為這次他們將大幹一場,沒想到一切都因為一具懸掛著的屍體完蛋了。
那些試圖告密的人要開始考慮代價的問題了,告密的成本太高了,被發現就是一個死,誰又能敢隨便去告密?
而且一些報道中更是稱,很有可能是危險品管理局內部存在問題,向外泄露了告密者的身份,所以才導致告密者被榮譽擊殺。
從那明顯帶著儀式性的死亡特徵,就看得出,這是幫派下的手!
所以這個時候,問死者是誰,沒有意義。
哪怕死的是一個流浪漢,人們都會認為死的就是泄密者。
戴爾局長站在窗戶邊,看著正在從大門走出去的一群人,「我覺得,很有可能是藍斯做的。」
因為已經有人告訴了他,藍斯的車就停在危險品管理局對面的馬路上,他本人就在那!一筆閣 www.pinbige.com